016 二人的第一次分歧
9月1日，陽光依舊明媚，只不過湛藍的天空比昨日多了一些零碎的白云。
昨晚上的班長競選有人歡喜有人愁，張凡寢室的隔閡也更加的深。
就如同東非大峽谷一樣，在可遇見的未來中，它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寬。
不過到了今天這條峽谷又被另一種東西覆蓋在其表面，那就是學習。
從暑假幾個月的散漫到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之中，老師只給學生留下了一晚上的時間用來調理自己的思維和態度。
在第一節課之前的早自習，語文老師就開始讓大家朗讀今天要學習的課文。
如果寬松的軍訓讓有的學生對這所名校心底起了一分輕視之心，那么第一天過后，他都會認同蓉城七中名符其實。
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生物、歷史、地理和政治一共九科，張凡他們今天學習了六科。
每科老師走進教室后，在正式上課之前一般只會問兩個問題。
“誰是班長？”
“誰愿意當科代表？”
也有例外，物理老師和英語老師多問了一個“江瀾清同學是那個？”。
在晚上第二節晚自習下課鈴聲打響后，看著化學老師遠去的背影，江瀾清一邊扯手指關節，一邊將腦袋側放在課桌上，看著張凡唉聲嘆氣。
“好累啊！”
接著又對張凡小聲問道：“等下去食堂吃飯不？”
“去啊！”張凡打了個哈欠后才回答。
他上一次這么認真的學習還是在中考前，而今天老師們就告訴了學生們一個道理。
“你們已經是要參加高考的學生了。”
確定了吃飯的問題后，江瀾清重新挺直了腰桿，從課桌右上方整齊的書山中抽出數學練習冊開始做作業。
既然自己已經說了自己要考年級第一，數學滿分，那么這個目標她就一定會實現。
張凡也準備做數學題，高中的數學他再也不能像初中時候那樣掉以輕心了，不然準沒有好果子吃。
這一個教訓，他記得深刻。
正在他剛剛準備做題的時候，感到有人在用手指戳自己的后背，不用想也知道是丁香。
丁香手里拿著一個印著紫羅蘭花封面的筆記本，見張凡回過頭看向自己后立馬問道：“那個等下班費誰來收？誰保管？”
“收錢的這些我來，你把詳細的開銷記好就可以。”張凡回答道。
他倒不至于把這種苦差事推到別人身上，并且萬一一不小心弄丟了也會給這個年紀的學生造成很大的心里負擔。
“我已經記好了，今天買東西一共花了103元，由張凡先行墊付。”丁香把自己記好的那一頁豎擺在張凡的眼前，得意的說道。
“你這個不行，要這樣寫，給我。”
“時間：2009年9月1日。”
“垃圾桶兩個，學校超市購買，單價10元，合計20元。”
“大掃帚兩把，學校門口美佳超市購買，單價13元，合計26元。”
“支出共計103元，收入0元。”
張凡寫好后把筆記本還給丁香，同時說道：“以后就這樣記賬，每一筆都要記清楚，到時候會公示的。”
“哦，知道了。”丁香點點頭。
又對著張凡笑著說道：“謝謝你教我這些。”
“以后別這么客氣了，大家都是同學。”張凡認真的說道，看到丁香點頭后又轉回身來。
拿起自己的數學練習冊，只見上面多了一行鉛筆寫的字。
“早知道我去競選班長了。”
“老壇醋。”
張凡用江瀾清手里拿過鉛筆在后面補上一句。
江瀾清是盯著他寫的，鼓了鼓臉頰，又拿起橡皮擦把這兩行字都擦去了。
結果在第二天上數學課的時候，居明紅深深看了一眼張凡和江瀾清。
下課后就把兩人喊到了她的辦公室里，指著張凡數學練習冊的那段對話說道：“你們兩個坐在一起能不能專心學習？不能的話我就讓你們換一個位置？”
見居明紅的表情嚴肅，語氣嚴厲，張凡趕緊保證道：“居老師放心，今后不會這樣了。”
張凡的良好認錯態度讓居明紅臉色緩和了一些，又看向江瀾清問道：“你呢。”
“居老師，我錯了，保證不會有下次了。”江瀾清立馬認錯。
“你們啊，希望說到做到。”居明紅假裝嘆了一口氣，心中倒是有些得意。
“終于找到機會敲打敲打這兩個問題學生了。”
姜還是老的辣。
偏事解決了，她才提起正事，先是對張凡叮囑道：“班費你要保管好，幾千塊錢不是小數目，萬一掉了立馬給我說，千萬不要藏著掖著自己解決。”
“明白。”
“另外，學校要定制校服，一人300元，你跟丁香兩個把具體的數據統計上來，這一次不能跟上一次一樣偷奸耍法了。”
江瀾清跟張凡的字跡差別還是有點大，居明紅也知道了當初那張紙是張凡統計的。
“放心吧。”張凡點頭答應。
“居老師，我們學校的校服是不是跟對面學校一樣？”江瀾清在一旁插話進來。
昨天下午，蕭月約了她和張凡見面。
三人在一起吃串串的時候，蕭月對江瀾清得意的說起了他們學校的校服。
“我們學校的校服是水手服加百褶裙，跟東瀛的差不多。”
作為一個喜歡動漫的女生，這著實讓江瀾清羨慕了，于是對自己學校的校服也有了一絲幻想。
只不過下一秒她的幻想就破滅了，居明紅瞪了江瀾清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在學校是來讀書還是談戀愛的？關心校服干什么。”
聽到這話，江瀾清心都涼了，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在張凡悄悄踢了她鞋子后，才回答道：“來學習的。”
居明紅看著自己這個狀元學生，她這模樣穿什么校服都好看。
又看了一眼站在她旁邊的張凡，這兩人是邊學習邊戀愛來著。
剛剛張凡的小動作，也被居明紅看在眼里。
第二件事說完了，居明紅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抬頭看著張凡和江瀾清問道：“你們兩個準備選文科還是理科。”
“文科。”
“理科。”
這一次，張凡和江瀾清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江瀾清側頭看著張凡，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你學文科干什么？多沒意思啊。”
張凡自然不會說他還想著白雪，今后都是文科自己也好繼續輔導她。
只得假裝抓了一下頭發，笑著說道：“江瀾清同學，你這是偏見，文科也挺有意思的。”
居明紅看著他們兩人打情罵俏，揉了一下眉頭，長吐一口氣壓制住自己想要教訓他們的念頭后才說道：“你們兩個先決定好是文科還是理科，然后在告訴我。”
怕二人不放在心上，她還特意用強調的語氣補充了一句。
“這很重要。”
如果他們選擇文科，居明紅會很失望，估摸著到時候她還要親自給他們的父母打電話溝通一下。
聽到預備鈴聲打響后，居明紅對著張凡和江瀾清揮了揮手。
“快點回教室，別遲到了。”
在張凡和江瀾清離開前，她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對了，現在的課程很簡單，你們多去看看奧數題，自己抽空去書店買幾本相關的書。”
開學第一天，她就發現了自己這兩個學生是讀書的好苗子，不管是記憶力還是邏輯思維都很好。
于是就想著讓他們今后去參加全國奧數比賽，所以也才有剛剛這番話。
張凡和江瀾清走進教室的時候，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的臉上，想從兩人的神情中瞧出一絲端倪來。
衛偉博看到張凡和江瀾清都面無表情后，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猜測他們是被班主任喊到辦公室警告了一番。
“教你們秀恩愛，這就被批評了吧！”
張凡看到了衛偉博臉上的嘲諷，突然覺得這人怎么這么煩呢！
“媽的，真的是一個小人。”
等他把目光移到自己課桌上，上面多了一個作業本，寫著江瀾清的一句話，用中性筆寫的。
“我想選理科。”
張凡拿起中性筆，寫得很慢。
“我想選文科。”
江瀾清的成績他從來不擔心，只是白雪的成績他放心不下。
江瀾清拿回了自己的本子，把這一頁紙撕了下來，然后對張凡小聲說道：“如果你真的要選文科，我就選文科了。”
可能江瀾清的聲音很小，張凡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
他沒有接話，只是抬頭仰望著窗外的天空。
藍天白云，它們明明看起來是一體，卻又界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