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
鐵騎奔馳,帶來滾滾煙塵。
鐘神秀勒住馬頭,遙望黑山大裂縫。
之前沒有感覺,但得到一部分黑斯庭伯爵的記憶之后,他一一對照,就可以確定這一片荒涼之地,就是當初黑斯庭伯國的祭祀之處。
‘菲利克斯家族的余孽,想要用血脈之力,再次引動那個存在么?’
他望著大縫隙,沉默不語。
黑山大裂縫是傳聞中的兇地、險地,但當初的蘇道之去探查過。
鐘神秀因此也知道,那里實際上…也沒得什么危險。
真正危險的是,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通過神秘的儀式,可以跨越空間甚至時間的阻隔,聯系上某個神秘的存在!
‘現在看來…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最后的關鍵,就是菲利克斯家族的血脈作為鑰匙?’
鐘神秀莫名有些心虛。
‘或許…那些余孽圖謀的也不是什么邪神,而只是我體內的那個東西?’
正思索間,幾騎也從遠方逼近,前來匯合。
這些玄甲鐵騎,都是鳳曦兒放出來,巡查地方的。
她的玄甲鐵騎只有一卒,五十人,鐘神秀又復變成了個大頭兵。
不過騎兵總比步卒精貴,一個普通騎兵,論地位不遜色普通伍長,更不用說,還有其它好處。
跟鐘神秀一伍的幾個,就頗看不上他這個‘幸進’之輩。
此時這數騎,就囂張而來,到了地頭也沒有減速的意思,竟然直接奔著鐘神秀直沖而來,顯然準備給他一個難看。
鐘神秀臉上笑吟吟,心里暗罵了一句MMP。
他又不是上趕著貼上鳳曦兒的,從對方認識自己來看,不論那一場武選自己怎么表現,到最后都得被鳳曦兒調來。
他也想離鳳曦兒這個麻煩遠點,卻也是不太可能。
這些貨色,居然就因為這個,來針對他?
鐘神秀冷笑一聲,手里扣了幾枚石子,暗中激發出去。
這一手暗器功夫也是絕巔,并且出手之時無聲無息,他上一世就曾憑此,擊敗了號稱‘漫天花雨灑金錢’的江湖第一暗器高手。
此時留了個心眼,并沒有針對馬上的騎士,而只是對付戰馬的馬腳。
鐘神秀彈指建功,沖在最前方的那戰馬一個失蹄,就直接摔倒在地,將馬上的騎士一并摔了下來。
也幸好那騎士武功精強,只是打了個滾,手掌在地面上一撐,硬生生站了起來。
他身后的兩個騎兵也是急急勒住馬頭,好玄沒有將這個同僚給撞死。
甚至,就連他們,都沒有發現鐘神秀動的手腳。
“王倫兄,可曾受傷?”
鐘神秀下馬,款款而來,一臉關切模樣。
那個王倫大叫一聲:“我的踏風駒一向穩健,怎會如此?肯定是你做了手腳!”
他也不說別的,直接一把就抓了過來。
出手之間,法度嚴謹,居然也是青龍探云手。
‘云龍探爪?’
鐘神秀心里一笑:‘倒也有第二層的功力,可惜…’
他雙手輕輕一拂,就將王倫的一手擋住,順手一抓,使了一招‘白龍銜尸’!
爪風犀利,更暗暗有著先天真氣助力!
這一招也是青龍探云手的殺招之一,輕易就抓住了王倫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蘇道之,你在做什么?”
后面兩個騎士連忙喝道。
“哼,你應該先問王倫,為何對我出手,軍中本來就禁止私斗,如今還是任務期間,你們想領軍法么?”
鐘神秀瞥見王倫醬紫的臉色,嗤笑一聲,就將他扔在地上,也懶得再說什么。
至于馬匹什么的?他肯定死不承認,只要坐實王倫先出手的證據,那就不怕。
“咱們都是一伍的兄弟,何必如此?”
另外一個騎士,名叫馬景的明著勸架,暗地里則是有些心驚:“這個蘇道之,原本以為只是僥幸得了校尉青眼,如今看來,不僅功入先天,青龍探云手也是登堂入室,不是個軟腳蝦…”
一念至此,神情都柔和了許多,連忙道:“都是誤會,不要鬧到外面去,大家都討不了好,是不是?”
“正該如此。”鐘神秀笑吟吟地答道,反正他不是吃虧那個。
只有王倫,簡直羞愧欲死,悶著頭不說話。
他卻不知道,鐘神秀也就是看著現在不方便,才沒有弄死他而已。
反正日后有的是機會,他沒有養成敵人的習慣。
幾個騎士討論了一下,發現附近都沒有什么異常,這才回到黑山堡復命。
黑山堡,某處。
一名卒長服飾的軍官走進自己的屋舍。
黑山堡哪怕一個小兵都有單獨宿舍,卒長的屋舍自然更加龐大,此時里面,赫然坐著幾人。
這個卒長直接單膝跪下,行禮道:“菲利克斯家族最璀璨的珍珠,迪莉婭小姐,您終于過來了。”
一個看起來面目普通,小兵模樣的男人,抹了抹臉龐。
他的臉上無數肉芽蔓延,一層又一層地消退,居然現出了另外一張皮膚跟牛奶一樣細膩,眼眸跟大海一樣蔚藍的美麗臉龐。
這是菲利克斯家族的血裔——迪莉婭·菲利克斯。
“費舍叔叔,多虧你,我們才能在軍營中潛伏下來…不論炎漢人怎么搜查,都想不到,我們就躲藏在這里。”
迪莉婭笑瞇瞇地道。
“一切都是為了恢復祖上的榮光!”費舍以拳按胸,肅然道。
“祖上的榮光啊…”
迪莉婭神情略微有些迷離:“到了現在,又有幾個人記得,原本的扶風都護府,應該是我們的國家呢?”
“只要小姐恢復祭祀,必然能獲得顛覆一切的力量,這一切都在家族的秘卷上有著記載…”
費舍堅定道:“自從炎漢第二帝國興起,家族就對此有著暗中準備,也正是靠著這一點準備,才讓小姐這一支沒有遭到追殺,安穩保存下來,等到了機會…如今炎漢第二帝國皇子之間的爭斗更加激烈,前幾年更出了謀逆大案,沒有心思管我們這些偏遠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