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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殿下威武

  成功抓住了這個射雕手,李承乾還是挺開心的。至少,真正開戰的時候,不會有哪個將領會無緣無故的因為冷箭而飲恨。去掉了這個潛在威脅,所有的校尉將軍一流都向太子表達了感謝。畢竟,被射雕手直接威脅的,就是他們。

  射雕手被捉的消息,很快就傳遞到了吐谷渾部。對交戰中的兩國而言,只要肯付出代價,也不存在不可交易的事情。帶著大量禮物前來贖人的使節,在李靖處好話說盡,結果依舊沒能贖回射雕手。李靖說了,人又不是他捉到的,他沒資格放人。

  至于想要見到大唐太子,他們的資格不夠,太子連搭理都不搭理。

  其實李承乾很討厭這種因為利益放跑強敵的事情,所以寧可裝作傲慢一點,也要跟吐谷渾劃清界限。至于這個倒霉的射雕手,連名字都沒問,就被李承乾交給了李澗,至于李澗是怎么處置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傷勢剛好了一點的李澗,就恢復了寸步不離的狀態。雖然跟以前沒什么區別,但是李承乾想要做什么,只要不太過分,他已經學會了閉嘴。

  贖射雕手的使節來來往往了三次以后,時間就逼近了臘月。

  在這片原野上對峙,對雙方的軍隊而言都是一種折磨,比拼的,是誰先忍不住而已。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吐谷渾,正如同李承乾預測的那樣,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吐谷渾人點燃了草地,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無月的黑夜頓時被火光照亮。只是,放火的不只是吐谷渾人,唐軍也放了火。跟吐谷渾人零零散散的火焰不同,唐軍這邊的火焰,是呈現成一條火線點燃起來的。

  動手的不只是李靖的中軍一處,已經清理出了隔火帶的各路大軍,遠遠的看到泛亮的天際線,也紛紛放起火來。今夜刮得確實是西北風,但是,再大的風,再大的火,沒了燃料也得熄火。

  臉上圍著濕毛巾,李承乾甕聲甕氣的說:“衛公,煙霧的事情是我失算了,幸虧您下了命令,否則咱們得被煙霧小坑一下。”

  火光照在李靖的臉上,忽明忽暗:“操控全局者很容易丟棄一域的掌控,不妨事,殿下能吸取教訓就好。反倒是吐谷渾人,不知道明天他們發現被燒的是自己腳下一圈的草場,自己又被大軍合圍了會是什么樣子。”

  秦瓊笑道:“五雷轟頂不過如是,十五萬大軍囤積在一處,也不知道慕容伏允是怎么想的,沒了牧草,他們那么多的馬匹牛羊,只能活活餓死,就看他是選擇投降還是做困獸之斗了。”

  眼看火焰在隔離帶處熄滅,跨過隔離帶的火種也被將士們快速撲滅,三人才松了一口氣,回營地睡覺。事情順利的出人意料,明天就能開始威逼吐谷渾了。能迫使他們投降,就盡可能的不要開戰。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李承乾就被慘叫聲給驚醒了。他的帳篷靠近傷兵營,傷兵營出現大片的慘叫聲,只能是大軍跟吐谷渾人開戰了!

  翻身而起,換上全套的鎧甲,剛要出門,就被李澗堵了個正著。

  “殿下,大總管有命,您不能上戰場,現在正是吐谷渾人最瘋狂的時候,他們集中兵力多方沖擊,各路都很吃緊,這樣的戰場實在是太危險,您不能去。”

  “衛公的原話?你確定不是你在搪塞老子?”

  李澗默不作聲,而是讓開了道路。

  半信半疑的走到營地門口,李承乾就被戰況的殘酷給嚇了一跳。

  不斷的有擔架抬著受傷的唐軍士兵往軍營里來,而遠處的平原,烏泱泱的全是人馬,廝殺聲隔著這么遠都清晰可聞。參戰的規模絕對超過了四萬人。

  “吐谷渾人這是瘋了?”

  不過是一夜之間而已,怎么就開戰到了這樣的程度?

  李靖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悠然道:“意料之中的反應,恐慌到了極致就變成了瘋狂,十五萬吐谷渾軍隊現在拆分成了幾部分跟咱們各路軍隊作戰,分配到咱們這里的兵力算是少的,因為他們清楚從這邊突圍以后也沒用。派出的這兩萬人,其實就是阻止咱們前進的障礙而已。

  其實老夫最擔心的還是高昌、鄯州部分的軍隊,只要沖破高昌所屬軍隊,吐谷渾人就能進入突厥境內,突破了鄯州軍隊,就能往西逃亡,也不知道這兩路的人能不能擋得住。”

  “侯君集雖然乖張,但領兵的手段一流,岷州都督李道彥,也是亂世中走出來的,雖然老夫跟他沒有多少交情,可是能被陛下選做總管,怎么也有點本事吧!”

  身在軍營里,秦瓊并沒有穿鎧甲,而是穿著特制的棉衣,厚實的布料包裹起來像是狗熊一樣。他的身子弱,能在軍隊里堅持這么長時間,全賴孫思邈的看護。

  看著混亂的戰場,李承乾咽了咽口水,想要參戰,但是看到李澗李靖秦瓊三人的眼色,只能閉上了嘴。大戰剛開始的時候和結束前才是最危險的,前者敵人在戰力的巔峰,后者敵人在瘋狂的邊緣。他想要上戰場,估計得過幾天才行。

  放火的無月之夜已經過去,雙方都很有默契的白日作戰夜晚休息,沒有夜襲之類的橋段,就是上班打卡一樣的多日征戰。

  吐谷渾人的戰力還是很強的,就算強悍如唐兵,也很難占據太大的上風。不過這樣的情況也只持續了三天而已,唐軍補給充足,后勤完善,有底氣,而吐谷渾一方,軍隊裹挾的牲畜已經餓了好久,士兵儲存的燃料也所剩無幾,泄氣的狀態只要一開始,就會一直持續。

  第四天的清晨,李承乾終于獲得了上戰場的機會。

  李靖作為大總管,不能離開大營,但是卻把自己的家將全部派了出來,秦瓊很有自知之明,沒提上戰場的要求。

  雖然身邊被家將、宦官和重騎兵包了個嚴嚴實實,但李承乾還是興奮莫名。

  特娘的,終于有機會體會一下戰場的感覺了。中二的時候不是沒幻想過一夫當關,只是生在和平社會,也只能對著古裝劇和電影yy一下而已。如今終于獲得了機會,正是表現自己所學的時候。

  今天出兵的只有一萬軍隊,因為吐谷渾派出來的規模差不多就是一萬。

  三天的大戰,雙方都死傷慘重,不過吐谷渾方多是死,大唐這邊多是傷而已。三千七百的戰死者,五千六百多的傷兵,無不印證了戰爭的殘酷,而這,還只是大唐一方的戰損而已。

  原野上遍地都是被寒風凍僵的尸骸,大戰開始的地方,野狼也不敢靠近,沒了草原的清潔工,戰場就格外的血腥。

  東突厥一戰已經讓李承乾習慣了這樣的場景,雖然還是有點惡心,但是不至于再嘔吐出來。

  出戰的將士們看到了太子的旗幟,頓時興奮莫名起來。太子親自出戰了!雖然所有人都清楚太子到戰場轉一圈兒的可能性很大,可是有大人物帶領出戰,還是讓他們熱血上涌。

  鼓聲響起,這是出戰的信號,戰斗不止,鼓聲不停。

  跟鼓聲一起激昂起來的還有人心,按耐住內心的激動,李承乾拔出腰間的長劍,劍鋒前指:“出戰!”

  喊完這句話,一股子羞恥感就涌了起來。

  不過跟幻想的時候不同,這一次是現實之中,驅馬前行,心跳也加速了起來。

  吐谷渾一方見唐軍行動起來,立刻分散了戰線。眼看對方密集的軍馬變得稀疏,李承乾就知道火藥武器的弊端已經被人發現了,那就是沒法在混亂的戰場上使用,也沒法對付稀散的陣型。

兩里地,一里地,五百米,兩百米,一百米  當雙方的距離靠近到百米左右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停下,開始了弓箭的較量。

  才從背上摘下弓,李承乾就發現自己已經被盾牌給包圍了起來,而敵人的箭矢已經射擊到了盾牌上,唐軍士兵們躲在巨盾后,也開始了還擊。

  李澗的聲音從側面幽幽響起:“奴婢還以為您上了戰場不會犯傻呢,人家普通士卒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弓箭,您到了開始的時候才想起拿弓?”

  看向一邊坐在馬上的李澗,李承乾送給他一個白眼:“你特娘的到底是保護孤的,還是來消遣孤的?”

  說完,引弓射箭,李承乾的一箭穿過己方盾牌的空隙,從對面盾陣的縫隙鉆了進去,頓時,吐谷渾一方的皮盾就倒下了一個。

  看到這一幕,李澗張了張嘴,只能放下手里的強弩,拱手表示傾佩。

  今天的風不是很大,射箭用不著估算風速的影響,所以李承乾有如神助,每一箭的射出,都會有所斬獲。

  這個時候還不到無暇分心的時候,近處的弓箭手看到太子的技藝,頓時喝彩起來,一傳十十傳百,當周圍全是稱贊聲的時候,李承乾一連三箭都射歪了。

  特娘的,明明是稱贊聲,可是跟喝倒彩起到的效果是一樣的。

  不過好在雙方攜帶的箭矢都射光了,沒人發現太子的最后三箭射歪了。

  箭雨一停,雙方都丟下盾牌,拔刀開戰。就在對方的盾牌放倒的一剎那,李承乾又是一箭射了出去。

  吐谷渾陣里一個身穿貂皮的吐谷渾將領正彎刀前指,說著類似于“開戰”的話語,話喊了一半,結果戛然而止。明明有一百多步遠,可是唐軍這邊仿佛能夠看到這個吐谷渾將領的錯愕。

  “敵將,阿莫突授首,太子殿下神射!”

  眼看著這個將領墜下戰馬,一個唐軍校尉大喊一聲,就拿著橫刀開始前沖。

  “殿下神射!”

  “殿下神射!”

  一片歡呼聲中,唐軍這邊的將士們都熱血上頭,拿出吃奶的勁兒開始猛沖。原以為太子殿下不過是來逛一圈兒,誰知道殿下的箭術竟然如此的精湛,不止射倒了好多的盾兵,還射死了對方的將領!

  李承乾也被自己的這一箭嚇了一跳,吐谷渾人都是身穿羊皮之類的皮甲,本來想要用最后一箭射死一個小兵的,誰知道盾陣展開,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類似領導的、身穿貂皮的、還拿著彎刀前指的家伙。

  這個時候不射他射誰?

  回頭看了一眼停留在軍營前的太子旗幟,李承乾頓時慶幸不已,幸好沒帶上這個旗子,否則自己不成了吸引火力的嘲諷點?

  馬上作戰,是馬槊等武器的主場,用不慣這些東西,又不想傷了凌云,李承乾干脆跳下了戰馬,選擇步戰。

  沖擊在一起的兩軍就像是兩股沖擊在一起的水流,在極短的時間里就混亂成一團。

  眼看著前方出現一個吐谷渾的士兵,李承乾毫不猶豫的就是一劍劃過,閃身而過后,這個士兵才捂著脖子痛苦的跪倒在地。

  紙上談兵多了還是用用處的,拿著木樁子練劍也是一樣。第一次在戰場上將自己一身所學展現出來,體會著敵人在自己手下接連倒地的感覺,簡直比后的高c還令人迷醉。

  當再一次一劍格擋,卻擋住一個腦門中箭倒地的吐谷渾士兵后,李承乾就清醒了過來。

  哪里有什么無敵,此時張赟等人兩人一組,一個用刀,一個手持強弩,只要是出現在太子視線死角的吐谷渾士兵,不等靠近就被強弩射殺了。

  明明在戰場的中心,李承乾卻清楚,哪怕自己躺在地上睡大覺,都不會有任何的事。

  雖然李澗等人的行為讓他格外難受,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只有接受的份。

  一個吐谷渾士兵的彎刀眼看就要砍到唐兵的身上,卻被一劍砍掉了手。大難不死的士兵感激的看向援助,卻發現是一個十多歲卻身穿優良鎧甲的少年將軍,再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太子殿下!

  按耐住內心的驚喜,小兵重新撿起掉落在地的橫刀,亡命一般的再次沖殺起來。

  發現了自己處在保護圈中后,李承乾對戰場的激情就消散了大半。李澗等人自保之余還要慶祝大半的精力在他身上也是很危險的。不再主動前沖,李承乾選擇了盡可能的援助自己人。

  再次一劍放倒一個吐谷渾的少年士兵后,李承乾苦笑的看著自己的長劍,干脆將滿是鮮血的長劍入鞘,從一個已經陣亡的唐軍士兵手里取下了橫刀。

  唐軍拿橫刀當作制式武器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奮力沖殺的戰場上,橫刀比起劍來要有用的多。誰有時間瞄準敵人的脖子等脆弱的地方想著怎么刺、怎么劃,大家想的都是怎么砍。

  橫刀的鋒利還不是吐谷渾人的皮甲能抵擋的,力氣大的士兵,甚至能用橫刀給敵人分尸。一味的砍,看似沒有什么技術含量,卻是最適合戰場的招式。

  體力再充沛,在戰場中也有用盡的時候。

  沒時間數自己砍死了多少人,一直到唐軍歡呼起來,大喊“贏了”的時候,李承乾才發現自己的全身竟是如此的火辣。

  空氣里的血腥味濃重的似乎要把人的肺填滿,寒風之下,鮮血很快就凝結成冰,踩在血泊中很容易滑倒。

  唐軍的一萬,全殲了吐谷渾的一萬人,就連最后逃走的吐谷渾人,也被熱血上頭的唐軍追上、砍死。事實證明,一個好的精神領袖,在戰場上起到的效果是極其巨大的。

  “殿下,接下來要打掃戰場了,您跟傷兵一起撤回去吧。”張赟捂著自己的胳膊,衣服已經被鮮血染透。

  為了保證太子的絕對安全,他們竭盡全力。

  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營地,李承乾搖了搖頭說:“你回去吧,沒受傷的留下來保護孤就行。”

  攆走張赟以后,李承乾并沒有回去,而是游走戰場,指揮著將士們給傷勢嚴重的士兵急救。

  尋常的士兵不可能有太子的待遇,當看到一個曾被自己救了一手的士兵,臉上的血已經把牧草凍住的時候,李承乾就感覺一陣的無力。

  說到底,自己還是來戰場旅游的,處在李澗等人的精心保護下,就連鎧甲,都沒能被敵人砍中幾刀。而尋常的士兵,卻要多方受敵,掙扎著在這兇險的戰場活下來,一個失誤,就沒了重來的機會。話說,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李承乾這么看自己,士兵們卻不這么看。今天的這場戰斗,在他們看來,足夠自己吹噓好長一段時間的了。

  本以為太子不過是督戰而已,誰成想太子殿下竟然真的上了戰場。且不說之前震撼人心的射殺,就看此時太子衣甲上已經凍成冰溜子的血跡、渾身冒著的熱氣,就知道是經過了一場正正經經的廝殺。

  堂堂太子親自帶領他們戰斗,是他們從未幻想過的。一萬對一萬,吐谷渾人近乎全滅,唐軍不過戰損一千多,不得不說是一場完勝!將完勝的原因歸屬到太子的身上,沒有一點的不符!

  處理完了戰場,李承乾拒絕了馬車,而是跟著士兵們一起走著回營。

  就在他的身子穿過營地大門的一剎那,營地里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轟隆聲。

  很奇怪,但就是轟隆聲。

  迷迷糊糊的看向眼前的場景,李承乾頓時恢復了精神。

  之間此時聚集在營地里的將士們,盡皆單膝跪地。

  “殿下威武!”

  李靖笑呵呵的從一邊走過來,說:“殿下,這是軍中最高的禮節之一,非真正勇猛的將士不可得,今日,殿下的英姿,從老夫往下,沒有不服的!”

說完,李靖也單膝跪地:“殿下威武!”全本書免費全本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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