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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老袁的密室

  毫無疑問,朝廷就算發布這樣的法令,恐怕也很難取到效果。

  傳家傳家,不管是詩禮傳家,還是鐵錘傳家,都是要把自己積攢的東西完完整整的交給兒子,而不是下一代。

  好多成名的人物,都有自己的絕學。絕學傳的人盡皆知,還叫絕學嗎?

  孫思邈最頭疼的就是好多名醫的不配合,就算拿出真金白銀,人家越不愿意把自己的藥方貢獻出來。而且,孫思邈編輯藥方書籍,準備刊印、公諸于世的行為,在好多名醫看來簡直傻透了。甚至被評判為醫者行業的背叛者。

  這是在跟傳統宣戰,勝算,至少短時間來看,幾乎是沒有啊!

  早飯吃完,李承乾回了自己的院子,杜如晦回了自己的單間病房,雖然見過面了,可是該進行的禮儀還是要進行。早晨見面時不過互相拱拱手就算見禮完畢的倆人,正式進行禮儀的時候,卻要一個嚴肅,一個跪拜。

  在宣讀了皇帝的圣旨,充分表達了一個勵精圖治的皇帝,對心腹大臣的擔憂,再將皇帝的賞賜交給杜如晦,禮儀才算是結束。這道圣旨,一看就不是出自皇帝的手筆,因為簡單的一件事整的格外復雜,明明是對病情的問候,讀完一股子背背山的味道快要把病房埋沒了。再說,皇帝事務繁忙,怎么有時間寫這么長的一道圣旨,很明顯是別人代筆的。

  可是,杜如晦對此毫不在意,捧著圣旨就像抱到第一個孩子一樣樂得見牙不見眼。不是所有大臣都夠資格讓皇帝噓寒問暖的,被皇帝問候的人,都是肱骨重臣。

  將圣旨交給大兒子杜構后,看了看外面還在下的大雪,杜如晦拱拱手說:“殿下不如暫住學院,等雪停了再走吧。微臣的身體還要調養一段時間,正好借此機會跟您探討一下朝政。”

  吩咐禮部的幾個官吏都離開后,李承乾才一屁股坐在病房的椅子上:“這么大的雪,肯定回不去了您的休假估計也要因此而延長。朝政有什么好談論的?不如這樣,杜尚書您到學院里講講課如何?現在學院第一期的畢業生幾乎都回來了正在為自己的畢業論文打拼,您的講課一定能給他們很多啟發的。”

  “老夫講課?”

  突然聽到這個,杜如晦一時間還真有點心癢癢他是傳統的文人對這種教導后進的事情實在是難以拒絕,可是,講課要講什么?

  看出杜如晦的想法,李承乾補充道:“父皇已經著手準備專門針對學院弟子的考試了雖然不知道詳情可是我推斷會錄取不少的人,草原的大片區域,都需要派駐官員,全派世家子弟過去不合適,平民子弟才是最佳人選因為他們不會沾染太多的功利。您可以跟他們講講為官的心得,或者講講被;錄取以后應該怎么做都可以說說嘛!當然了,學院也不會讓您白講一百貫,就是您講課的酬勞如何?”

  杜如晦點了點頭當即走到書桌前坐下開始苦思講課內容。多少錢不是問題,他要是不愿意講,學院搬來一座金山,他都....得先考慮考慮。最重要的是,講什么內容才是最合適的。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官員之間最注重的就是那種統屬關系,或者師生情誼。這兩樣,可比生硬的拉攏要方便的多。杜家雖然也算家大業大了,可是也是新起步的貴族,想要讓后世子孫能夠繼續在官場混下去,該有的關系不能少啊。

  見杜如晦已經開始沉思,李承乾就謝絕杜構的相送,悄悄的離開。

  長安下這么大的雪還是很稀奇的,才出住院樓,就看到好多醫學院的學子正在清雪。這些學子都是直接表示要進醫學院學習醫術的,其中大部分都是第一期畢業生。在學生對自己出路的選擇上,楊度先生的想法是放任自由。路都是自己走的,別人的指手畫腳未必合適。

  既然這些學生喜歡學醫,那就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當官員雖然算得上光宗耀祖,可是人活著也不是只為了光宗耀祖不是?

  走過醫學院,才發現除雪的不僅僅是醫學院的學生,學院的學生也在除雪,那些除雪的人影里,幾乎都畢業生的身影。學院弟子對于集體榮譽很是看重,明明被畢業論文折磨的茶飯不思了,可是遇到這種集體活動依舊不會缺席。畢竟,他們已經被徹底“放假”了,學弟們卻還要上課,把學習的時間放在干雜務上可不行。

  當然,除雪的人里面也有世家子弟,不管是長孫沖,還是杜荷等人,都沒有偷懶,而是真的在除雪。

  看到太子的身影,正在除雪的學生們就都圍了過來,開始七嘴八舌的訴說自己寫論文是多么的折磨。

  長孫沖振臂一揮,所有人就閉上了嘴,學生會主席的命令還是要聽的。

  “好了好了,孤知道你們深受折磨,可是不管是世家子弟還是平民學子,不是都要寫嘛。相信你們已經知道了小道消息,這一次的論文,是孤特意給你們準備的一個上馬石,能不能吸引朝廷大佬們的注意,還要看你們自己的手段。不過事先說好,溜須拍馬的可不行,學院什么都出,就是不出窩囊廢。

  其實很簡單,只要把你們的所思所學,都過一遍,再聯想一下自己的抱負,一份論文就出來了。其實論文不是要你們寫的多好,文筆多么細膩,遣詞拍句多么優美,要知道,內容才是核心!”

  聽了李承乾的話,好多人都若有所思,看樣子是聽進去了。

  看了看他們胡亂堆砌的雪堆,李承乾忽然升起了玩心,指指雪堆說:“如果只是干活兒,多么的無趣,不如咱們就把積雪都堆砌到一起,拍硬了,當石頭,弄出點雕刻什么的來。你們馬上就要畢業了,總要給后面的學弟們留點什么紀念不是?”

  李承乾的提議,立刻得到了學生們的喝彩聲,大家鼓起干勁兒,重新開始干活兒。

  想起自己也好久沒有玩雪了,李承乾頓時心癢癢起來,才拿起木鍬,就被常何和張赟攔住了。

  “殿下,您要是因此受了風寒,我等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不止他倆這么說,長孫沖也湊合過來說:“承乾,你還是歇著吧,哪有太子干這種粗活的?”

  這就怒了,太子干點活兒怎么了?就算是堂堂皇帝,不也整天干活?要知道批閱奏折可不是什么送快活兒,就經歷過的李承乾看來,不比寒風中守軍營差多少。

  見長孫沖身后就是一個大雪堆,李承乾心生一計,扯著嗓子大喊道:“大家都看這邊,孤教你們一個有意思的玩法!”

  等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以后,李承乾奸笑著朝長孫沖沖了過去。

  長孫沖手里拿著木鍬,見太子沖過來趕緊丟到一邊,到現在他還沒想明白太子要干啥。

  欺身而上,直接一個抱腰,就要將他掀倒。

  長孫沖也不是泛泛之輩,察覺到太子的意圖當即沉住一口氣,運用自己摔跤的技巧準備化解危機。李承乾又如何能讓他得逞?牛進達的各種技巧可不是白學的。只是招式的變化,就讓長孫沖的補救變成了無用功,整個人都被李承乾抬得離地,然后重重的摔倒了雪堆里。

  趁著長孫沖還沒反應過來,李承乾撲到雪上胡亂的揚雪,大笑道:“這個玩法就叫大埋活人,哈哈哈!”

  柴哲威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見長孫沖護著眼睛反應不及,當即也丟掉木鍬,加入“兇手”的行列。

  有李承乾打頭,好多人都第一時間找上了自己的好友,開始在雪地上摔跤,只要有倒地的人,絕對會被周圍人一起圍攻。

  辦公樓里,楊度推開了辦公室的窗戶,看著外面的學子們發瘋。

  方孝全拍拍窗戶擔憂道:“這樣怎么能行,弄濕了身子,會受風寒的,得趕緊制止他們。”

  楊度嘆息一聲說:“好了,吩咐醫學院那邊的學生給他們準備點驅寒的湯水也就是了,你也看到這段時間的畢業論文把他們熬成什么樣了,該發泄一下就發泄一下。”

  聽楊度這么說,方孝全只能嘆了一口氣,干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年紀大了,沒有了玩樂的心思,可是看到自己的弟子們都這么開心,還是生出了一起的想法,還是不看的好。

  成功帶動了所有人后,李承乾就功成身退,悄咪咪的跑了。在這么下去,就算自己還穿著太子的袍服,恐怕也會遭到毒手。

  回到院子,才發現早有人在這里等候了。

  不認識,問了才知道是長樂手下的宦官,叫大福。

  不用說,這個名字一定是長樂取的。

  學院這邊雪這么大,估計長安那邊也不小,因為大福的眼角還帶著血,渾身濕漉漉的,一看就是摔得。

  “長樂的脾氣是越來越壞了,這樣的天怎么能差你出來呢,摔壞了怎么辦,回去后孤得訓斥訓斥她了。說吧,你來傳什么話,說完了去廚房,讓廚子給你熬點姜湯喝。”

  想到長樂的性子,李承乾就覺得她肯定又看上拍賣場或者東宮的什么東西了。自從自己的計謀得逞后,這丫頭對兄長是越來越不見外了,要什么都理直氣壯的。

  大福拱拱手,激動的說:“勞大殿下關心,奴婢就是摔死也值了!長樂公主讓奴婢告訴殿下,長安雪大,皇后明日要去老君觀祈福,到時候蘇家小姐也會跟隨。”

  “我特?”

  見大福傻愣愣的,李承乾立刻笑了:“沒什么,行了,你下去換身衣服,喝點姜湯暖暖身子,然后跟孤一起回長安吧!”

  說完,李承乾就掏出了張赟袖子里的錢袋,也不打開,直接丟給了大福。

  從未得到如此多賞賜的大福激動的直打擺子,跪倒在地就大喊“謝殿下賞賜”。

  全程旁觀的常何忍不住好奇道:“殿下,您不是說過些天才回長安的嗎?蘇家小姐是....”

  沒眼色的人就是這樣的,見太子瞪眼,常何趕緊閉上了嘴。

  伸個懶腰,李承乾道:“吩咐下去,所有人回到長安以后都有賞賜,行車的時候能慢就慢。”

  知道自己多嘴了的常何拱拱手,就下去安排。

  嘖嘖,蘇媛啊,自從上次見面以后,倆人一直都是書信聯系。這次的機會,可是少有的。

  也不知道自己的媳婦出落成什么樣子了,這次得多相處一會兒。

  至于長樂,這事兒辦的簡直漂亮!親率帶回來的皮子,必須得挑一個好的送給她。

  禁軍的整軍速度還是很快的,本來他們就沒有資格抱怨,不過聽說回到長安以后會有賞賜,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都知道太子的賞賜從來都是闊綽的,沒準一次的賞賜,比他們當差一個月的俸祿都要多。

  鉆回馬車里,在期待中,隊伍慢慢的捱回了長安。

  長安的雪也很大,對勛貴、富商而言只能算是添加景色的大雪,對好多百姓而言已經算是不大不小的災難了。

  路過售煤點的時候,看到有“先借煤,后給錢”和“孤寡老人和貧戶可免費領取煤炭”的牌子后,李承乾滿意的點點頭。自己手下的人還是很能干的,遇到這樣的天氣,確實應該這么做。前者是給好多人一個臺階下,后者是真正的救濟。大唐人還沒有冒領救濟的,領救濟的人,一定是真正過不下去的。

  東宮也在除雪,自從前兩年受到太子的啟發后,他們已經學會了堆雪人,只是可惜沒有擅長雕刻的人,否則東宮一定會出現栩栩如生的雕刻。

  明天就要見到未來媳婦了,誰有功夫賞雪。回到書房,一頓威逼利誘后,常何僵硬的點下了頭。明天,他會帶著幾個禁衛的好手,跟太子喬裝出宮....

  一夜....春夢....

  早晨,將床單內褲打成一個團,丟給張赟讓他燒掉后,李承乾的臉直接就紅了。

  已經不是見色起意的心理年紀了啊,怎么還是這么丟人?明明是想念,可晚上一入睡以后直接就變成了欲念,咱可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啊!

  “殿下,常何已經準備好了,問是不是現在就出去。”

  “出去!咱得提前踩好點,另外找個人去悄悄通知一下長樂,就說孤會在隱身的地方放一個小紅旗,讓她按照棋子來找我。”

  張赟點點頭,憋著笑拿著床單走了出去。

  東宮也有后門,就是玄德門,從這里出去以后雖然是西內苑,可是再從興安門鉆出來,就算是出宮了。

  興安門的守將是常何的手下,自然當作沒看見太子一行人溜出去,只是放行以后,轉頭就寫秘密報告,準備送給皇帝。

  嗯,這也是個百騎司的成員....

  雪還在下,但是小了很多,長安街道上的雪,大部分都被人清除出去了。各家自掃門前雪這樣的句子用不到長安人的身上,只要坊官招呼一聲,沒缺胳膊斷腿兒的人都會自發加入集體勞動里。

  一路上專門挑人少的地方走,就像一伙兒盜賊。

  好不容易才到了老君觀,卻被守門的道士告知今日皇后娘娘會來,馬上就會有大軍過來。

  一腳踹走道士以后,李承乾道:“叫袁天罡出來,我就不信了,他敢拒絕孤?”

  話才喊出來,袁天罡就出現在道觀門口,見太子一身常服,成精一般的對守門的道士說:“你去一邊吧,沒人來過,記住了!”

  說完,袁天罡就笑著邀請太子進去。

  走進老君觀,李承乾對張赟努努嘴,張赟就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送到袁天罡的手里。

  “這算是孤這個后代奉獻給先祖的一點香火錢,道長收好了。今天孤到這里來是見一個人,記得告訴你道觀里的道長,有些人和事沒看到過,知道了?”

  袁天罡稍稍弄開一點錢袋,看到里面黃燦燦的一片,頓時笑得像下蛋的母雞,連連點頭:“殿下放心,老道會吩咐下去的,只是到時候會有金吾衛的大軍把守道觀各處,您看....”

  “那就給孤找一個隱秘點的地方,別告訴孤你這里沒有。”

  袁天罡嘿嘿笑道:“有!老道的小院子,那些軍士還是不敢肆意搜查的,最多就是檢查一遍,您只要躲在老道房間得密室里,等人走了再出來就好。”

  李承乾點點頭,就讓袁天罡帶路。

  雖說袁天罡算是道門的領袖,可是住的地方真的不咋地,看起來很破舊。房間里,只要打開機關,推開書柜,就是一個暗室。

  剛剛還覺得袁天罡日子過得有點慘的李承乾,在走入暗室的時候,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乖乖,這里的金銀珠寶都特娘的論箱裝了。

  知道現在李承乾才想起來,老袁的招牌就是算命看相,勛貴大佬里不缺信這個的,請他算一回命,算一回姻緣,耗費可絕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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