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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是時候給你張羅張羅了

  這怎么回事?

  難道太子的篇幅很小?

  這完全就是驚弓之鳥的反應了,見識了太子的詩詞歌,如今再挑戰賦,年輕一代的人根本沒有絲毫的信心。

  各家家主剛要發話,李承乾就說了:“諸位,為公平起見,我等還是不要署名,直接把賦送上去,如何?”

  隴西李氏家主李暢笑點點頭,等過來收賦的學生把紙張裝訂起來,才和太子的賦,被一起送到評委席。

  終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眾大儒都很高興,很認真的翻看起來。不時有點頭搖頭的。

  過了一會兒,江南籍的一個大儒拿起一張紙,問:“這篇《平亂返興賦》,是誰寫的?簡直一派胡言!刁民?什么叫刁民?你小子覺得自己是什么?呸!若是你這樣的蠢貨當上官,那是百姓的災難!”

  一個大儒都被氣成這樣了,誰還敢出來認啊!站出去豈不是被大儒一口唾沫吐臉上,連帶著給自家人蒙羞?

  不過沒人認似乎也不行,都被指責當官為百姓災難了,要是落實不到個人身上,豈不是世家一起蒙羞?

  只是一句話而已,就挑動了內亂,各家都異口同聲的開始詢問自家子弟是誰做的,可是敢于承認的,終究一個沒有。

  同為江南的一個大儒按住老友說:“消消氣,消消氣,你這算什么,看看我這篇,這哪里是賦啊,分明就是一封賣慘文書,只說自家是如何如何的慘,是如何如何一步步發展到今天的,前面賣慘,后面就開始幫自家吹噓。呵呵,這樣的人,估計在朝中也只會走幸進的路子吧!”

  不過好在這個大儒沒有公布的意思,讓場下的各家家主都松了一口氣。人數一多,質量就參差不齊啊!自家的這些混賬,回去后得好好調教調教!

  楊度輕咦了一聲,問道:“這篇《山水賦》是誰寫的?”

  聽到楊度的聲音,王家家主王瑛站了起來,拱手道:“回楊先生,這是晚輩所寫。”

  楊度點了點頭說:“你這賦寫的不錯,各種典故可謂是信手拈來,整篇文章前后貫徹,是好賦啊,只是你總結出的‘兼聽則明’主張,卻是跟魏征的諫書撞上了。你現在寫出這篇賦來,有跟風的嫌疑啊!”

  王瑛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他現在很想厲聲嘶吼這篇賦是他家三百年前的一個老祖宗寫的,可是又不敢。

  見王瑛便秘的樣子,李承乾就把前因后果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倒霉孩子,好東西藏著掖著的結果就是這樣。你不拿出來占上專利權,后人研究出來不就是后人的?就算你證明出來,也不過徒添笑料罷了。

  大儒們的審核很嚴格,不時的指出某篇文章的優缺點。別看豪族惹人厭惡,但人家更多時候還是靠筆桿子吃飯的。這么多人一起寫,還真的出現了一兩篇不錯的。

  久久不見太子的賦出來,豪族家主們有點擔心,帶著萬一的心態,希望太子的文章會是被直接忽略過去的某一篇。

  不過他們的打算注定會失敗。

  本來查看文章的方孝全扔掉一份,拿起下一份后,呆滯了很長時間。這一位呆滯的那么明顯,以至于左右的人嚇了一跳,以為這位升天了。

  喊了半天才把魂兒喊回來,拿著手里的一篇賦,方孝全直接站了起來大聲說:“這篇《阿房宮賦》,是誰寫的?!”

  方孝全的樣子很嚇人,好想要擇人而噬一般,好多世家的年輕人都連連搖頭,生怕賴到自己身上。

  嘿嘿一笑,沉默了很長時間的太子李承乾,舉起了手:

  “方先生,那是孤寫的,可是有什么問題嗎?”

  見太子承認了,好多對手都不由得幸災樂禍的笑出了聲,也不知道太子寫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能把這位大儒氣成這樣。

  揚了揚手里的賦,方孝全哈哈大笑:“之前總聽老李綱說自己的徒弟如何如何聰慧,老夫還聽楊度說過,教你的老師會折壽,以前都以為是吹噓,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小子,你這篇賦,如果是世家族人作出來的,老夫只會大加夸贊。但既然是你作出來的,老夫就要說說你了。”

  李承乾趕緊整衣彈冠施禮:“請老先生賜教。”

  方孝全點點頭,一邊把阿房宮賦遞給好奇的老友,一邊說:“文章千古事,你年幼聰慧如妖,本是好事。只是,老夫見過太多的少年天才不過驚鴻一現,就泯然眾人,不復當初。須知少年人不僅要戒色,還要戒驕戒躁。你的賦寫得很好,非常好,但是老夫并不會如何的夸你,免得讓你驕傲。聽說你寫文章的時候總是會弄錯通假字?這是什么壞毛病!老夫今日就要進你學院任職教書,閑暇的時候也會親自教導教導你。折壽就折壽吧,老夫不忍看到一顆璀璨明珠上,卻有一點點的瑕疵,你可明白?”

  明白?不明白也得明白了!只看這老先生語無倫次的,就知道他現在思維很是混亂。

  李承乾趕忙答應,場間所有人都不由得好奇太子到底寫的什么,能把一個大儒刺激成這樣?

  莫非,不是寫的太差,而是太好了?

  《阿房宮賦》在幾位老先生的手中傳來傳去,不管哪一位得到,都是激動不已。

  繼方孝全之后,又一個大儒站了起來:“太子,老方不怕折壽,老夫也不怕,今日方知一個人能妖孽到什么程度,由你這個太子在,我大唐二百年不用出才子了,哈哈哈哈!”

  當這篇賦轉遞到皇帝的手中后,李世民看了一遍,就吩咐身后的宦官把它念出來。

  宦官拿著賦走到擂臺上,念道:“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前面都是形容想象中的阿房宮樣子,聽到的、還懂的人都忍不住閉上眼睛,循著這些話,在自己的腦海中構建這樣的場景,感受阿房宮的氣魄雄渾。

  至于后面語氣漸漸凝重,最終憋出“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后人而復哀后人也”這一句的時候,就連幾位家主,都長嘆不已。

  呵,還比什么比,別的都不算,就這一句,已經足以把他們的文章全部碾壓了!

  這一刻,本來已經上了年歲的老家主們,都覺得自己的肩膀,塌了,腰桿,挺不直了。

  用不著繼續了。

  一敗涂地!

  詩詞歌賦?呵呵呵呵,我幾大家族千年堆砌起來的底蘊,竟然比不過太子一個小兒!

  沉默許久后,王瑛站了起來,以袖遮面的走掉了。今天王家丟臉丟的,實在是夠多了!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見世家來戰的眾人都要離開,李承乾忍不住微微一笑,高聲道:“歡迎下次再來呦!”

  太子親率本就靠近中心,見太子高聲呼喊,各個隊長福至心靈的跟著一起帶隊大喊:“歡迎下次再來呦!”

  這句話一出,本來還等著馬車轉彎的幾個,毫不猶豫的抬腿就走。

  終于沒有了外人,李世民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今日真是有意思,朕很高興!諸位愛卿,既然咱們身在學院,不如就到學院里面大宴一場,不醉不歸!”

  很少見到皇帝笑得開懷的樣子,雖然這么下去必定會耽誤明日的朝會,耽誤政事,可是沒有一個出言反對的。

  恰巧今日有好多周邊的百姓在,李承乾干脆就把新的招生告示張貼出來,準備二批招生。而且借著這些人的嘴,這一次學院的名聲,算是徹徹底底的打響了!

  場地的收拾自然用不到副院長親自指揮,作為副院長,正院長大人過來,怎么也是要當向導的。

  有李承乾引領,眾大儒作陪,李世民笑呵呵的進了學院的正門。

  “朕也只是在奏折里見識到了學院的氣派,如今親眼見到,才知道是何等的規模。太子,朕聽說,你還準備在現在的基礎上,繼續擴建?”

  李承乾就跟在皇帝的身后,立刻回答說:“是的,兒臣不準備把學院建的太小家子氣,就是當初選址的時候,不止給學院留出了擴建的地方,還給別的商家住戶,留了建筑區域。”

  “你以為這里會發展起來?”

  一想想后世學區房的恐怖價格,李承乾點頭道:“自然,只要有學院在,這里遲早也會發展成一個大城區的。而且,您信不信,以后學院到長安這一片,會沿著道路發展出很多住戶的。”

  設想了一下,李世民發現,竟然還真的有這個可能。

  為太子的遠見點點頭,李世民道:“今日朕看你是絲毫不給豪門留臉面啊,這樣不行,沒聽方孝全的教誨嗎?要學會謙虛,不要在人家落敗的時候,還讓士卒喊什么歡迎下次再來,落水狗而已,不要追著打。”

  李綱自己推了一會兒的輪椅,覺得累了,就讓李承乾到身后推,幫徒弟接話說:“陛下有所不知啊,這其中還是原因的。以五姓為首的豪門,自從聽說學院研究出新式印書的方法后,就上門來討要。老夫不允,說是可以幫他們印刷,用不著出多少財物,只要分享一下他們的典籍就好。結果,呵呵。”

  李世民點點頭,用不著李綱繼續說,他也能猜到結果。那些基本外界都失傳了的典籍,對豪門來說那是命根子一樣的存在。分享?他們會的話里就沒有這個詞兒。

  也難怪太子會一點情面都不給他們留了,不過也罷,反正他們就是欠收拾,也不用多加理會。

  今天其實也是學院第一次的家長會,不過是面相文武百官的。他們可是花了大價錢讓自家子弟入學的,自然得看看。那些老爹爺爺是官員的學員,各自帶著自己的家長開始參觀學院各處。他們家長花的錢還是有效果的,基本上學院里所有任教的大儒,包括李綱在內,都會教授他們。而宿舍,他們也是四人一間,跟平民的八人上下鋪不一樣,被子等東西也有優待。手機端../

  這是沒辦法的事,不是李承乾刻意要制作階級差異,而是他不這么做,在大唐而言,才是最大的怪異。

  皇帝參觀了教學樓,又參觀了辦公樓,還順手拿走了李承乾副院長辦公室里的鵝卵石擺件,拿在手上一拋一拋的玩兒。

  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史學院,對姚思廉的志向,李世民大加贊賞,還說皇宮里有很多的古物,姚先生用得上的話就去拿。

  參觀完史學院,李世民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說:“你那首名為上邪的歌唱的不錯,到底到了愛慕女子的年紀,既然你有這個想法,也是時候給你張羅張羅了,朕回去就給你安排選妃的事情,如何?”

  我特么....

  李承乾趕緊拒絕:“父皇,兒臣不過十一歲,是不是太早了?”

  李世民皺眉道:“早什么早,你母后十三的時候就嫁給朕了,十八歲那年就已經有你了。如果不是當時戰亂,恐怕你出世的還要更早一些。你現在十一,就算不能成婚,也得開始選妃了。你是太子,你以為太子妃是那么好決定的?紛紛擾擾的,沒個三五年時間都定不下來。”

  三五年?李承乾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三五年后自己也才十四五六啊!那啥太早的話,不好吧!

  眼看著就要到孫思邈的醫學院了,李承乾趕緊說:“父皇,并非兒臣不孝,您可以問問孫道長,早婚不管是對男子還是女子,都百害而無一利啊!”

  “住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拒絕?”

  李世民罵罵咧咧的進了門,才發現自己到了孫思邈的地頭上,雖然身為皇帝,但李世民還是閉上了嘴。

  有些人必須要敬重,孫思邈就是其中之一。作為一個道士,孫思邈本不用跟隨大軍北上的,傷兵營的生還率創造了記錄,孫思邈功不可沒!更別說孫思邈還準備建立起醫學院,專門為軍隊培養合格的軍醫。

  孫思邈正在庭院里給一群軍醫上課,用得竟然是一頭豬。見一眾大儒簇擁著皇帝過來,孫思邈趕緊停止上課,過來施禮。

  “孫道長無需多禮,朕今日漫步學院,沒想到正好碰到你在上課,真是巧了。”

  天底下大概只有皇帝能把打擾別人的話說的這么不要臉,好像打擾你是給你面子一樣。李承乾,忍不住的腹誹。

  孫思邈笑了笑:“陛下難得忙里偷閑,正好可以休息休息。院子里的血腥氣太濃了,不如我們進屋里聊可好?”

  看了一眼那頭倒霉的豬,李世民點點頭,跟著孫思邈進了茅屋。

  到了孫思邈這里,自然能喝到藥茶。

  準備了一杯槐樹花茶,孫思邈解說道:“陛下,槐樹花并非只是花兒,或者食物,用于治病,正好對應您的風疾。都說是藥三分毒,如果把吃藥變成平時的養生,大有裨益啊!”

  喝了一口茶,李世民點點頭,開始詢問成婚早晚的事情來。

  李承乾早就在草原的時候就跟老孫串通好了,聽孫思邈說出早婚對男女的各種不利后,李世民頓時絕了讓孩子們早婚的念頭。他自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這般用孩子的健康換取跟大臣之間的親密,他不屑為也。

  宴會還在準備中,所以李世民也就干脆坐下來,跟孫思邈聊一聊傷兵營的事情。他就是統帥,自然知道傷兵營的重要。既然東突厥之戰證明傷亡是能夠有效控制的,他自然急不可耐的想要抓緊推廣到全軍。至于給軍醫分配軍功,分配官職,在他看來,都是小事情。

  見皇帝有意推動軍醫系統的改革,孫思邈自然愿意破戒,說到傷兵營的時候,總是怎么兇險怎么說,不過在一堆沙子里摻一把土,基本沒什么影響。真實的傷兵營,用不著夸大,本身就是“凄慘”兩個字的代言。

  就在皇帝和老孫交談的時候,院子里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孫神醫在嗎?孫神醫在嗎?快來給魏王看看傷!”

  “青雀?”

  不愧是曾經的統帥,李世民第一個反應過來,竄出了房屋。

  只見李泰正捂著一只手直吸氣,疼得汗水都出來了。

  見到皇帝老爹竟然在這里,本來紅紅的眼睛,立刻就流出了決堤的淚水。這家伙就這個毛病,自己一個人,或者在別人面前的時候,很是堅強,可一到老爹老娘面前,就不是這樣了。

  “怎么了青雀,別嚇父皇啊!”

  李泰流著淚伸出一只手,只見略胖的手上起了好大一片水泡,應該是被燙的。

  燙傷不同于別的傷,那種鉆心的疼法確實讓人難以忍受。

  看清了傷勢,孫思邈就回屋配藥,沒一會兒,就拿著一種膏狀物出來了。

  “老道的清涼去火膏,對付燙傷的時候很有效,堅持使用,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果然,剛剛還流著眼淚的李泰,很快就沒那么疼了。嘗試性的摸了一下,結果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看了一眼李泰的貼身護衛,李世民厲聲道:“你是怎么看護魏王的!竟然傷成這樣!信不信朕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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