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城東邊,黑暗森林。
密密麻麻足有百萬頭的煉氣境鬣靈地鼠,圍在一圈火焰的周圍。
火焰中間,俊子話說一半,忽然收到小霧的群聊消息,便開始轉動著黑戒聊天,把陸平天撂在了一邊。
陸平天看不到他手中的黑戒,總感覺這位失蹤五百年的南門子師兄,有些古怪,仿佛密謀著什么大事。
見他半天不說話,想開溜,又沒力氣開大跑路,只好主動問道:
“南門子師兄如今在做什么?”
俊子扭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據他剛才搜魂時的觀察,陸平天似乎領悟了某種詭異的魔性,想要消除記憶太難,不能透露太多。
“做什么還不能透露,叫我俊子就行了,這是我的新名字。”
缺什么就起什么名字嗎?
陸平天靠在樹邊,一邊盡力恢復體力,一邊問道:
“師兄找蕭然所為何事?”
俊子蹲下身子,平視著陸平天,盡量不給他壓力。
“能和我說說他的功法么?不要誤會,我不是想加害于他,只是單純的對功法很感興趣。”
反正不是找他,陸平天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仔細回憶與蕭然的一戰,結果想來想去,也沒找出什么特異功法,徐徐嘆了口氣。
“他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功法,只是境界太高,非你我凡人所能及。”
俊子見他也不像是在說謊。
“隱藏實力了嗎?”
陸平天嘴上掛著血漬,目光卻無比的平靜。
“無論是靈力,魂術,還是單純的劍術,他所領悟的境界遠超想象,總是以最簡單的招式,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力量…或許不是他有意隱藏,只是我們境界太低看不到而已。”
俊子赤眸微凝,看陸平天不像是在說謊,卻神神叨叨一大堆,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被洗腦了?
這蕭然到底是什么來頭?
正疑惑時,陸平天反問他。
“師兄你加入使徒了嗎?”
俊子一驚,徐徐起身,側過身去,負手寒立。
“問的越多,死得越快,身為魔宗弟子,你該不會連這點都不明白吧?”
陸平天平心靜氣,眸子里閃爍著通透的紅光。
“朝聞道,夕死可矣。”
俊子有種馬上就了結他的沖動。
陸平天旋即又問:
“你們使徒還缺人嗎?魔宗的手段不足以讓我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我需要走一些特別的路了。”
就你?
俊子驀的想起黑戒群之前大力培養的獨斷萬古,其人潛力很高,對某些失傳的上古功法有獨到的領悟力,但最后還是敗給了蕭然。
靈長類的計劃已經開始,末法時代將加速墜落,沒時間給這些年輕天驕成長了,他要的即戰力,而不是潛力。
“我不是使徒的人,也不缺人,你現在的水平,連當我下手都不夠格。”
陸平天也不氣餒,面色平靜道:
“雖然斗不過南門子師兄,但我現在可比一般的道盟天驕還強,去道盟本部邢天閣、書院或誅冥府謀個高職,問題不大,而師兄的要求,卻比道盟本部還高…你是想毀滅世界嗎?”
一雙赤魔緊盯著陸平天,俊子忍住殺人的沖動,反而去出一枚黑色丹藥。
“我這里有一顆丹藥,恰好是宗秩山銀月真人所煉,吃了可以讓你短時間內突破自我,但也可能隨時會死,你自己選擇,如果你吞了藥,一個月后還死不了,我會來找你。”
話畢,俊子將丹藥仍在地上,遁空折疊離去。
樹下的一圈火焰很快熄滅了。
地鼠獸潮向陸平天撲了過去。
混沌城西邊,黑暗森林。
求仁君幾人找不到陸平天,只好先去了混沌城,找白夜閣打探消息。
白夜閣的情報系統非常厲害,線人遍布整個真靈大陸。
求仁君花了點錢,還真找到了一條關于布條男的信息。
信息十分簡短。
身穿黑袍,頭裹白布條,經常在大冥或高階幽冥出現的地方逗留,常以各類禁法克制幽冥。
信息后面,還有詳細的搜魂記錄,情報得來的方式等。
可惜,情報中并沒有關于此人身份的信息,也不知此人所居之地,所屬之組織,最近出現的地點等…
就在求仁君幾人感到尋人無望時,天魔劍忽然有了反應。
“在東邊!”
幾人立即離開混沌城,循劍來到東邊的黑暗森林。
在一片堆積成山的獵齒飛鼠尸體上,陸平天盤膝坐著。
滿身血紋彌補,丹田不但沒有任何受傷,氣海反而比之前更加澎湃。
“你怎么了!”
“我沒事了。”
“那裹布條的人呢?”
陸平天咧嘴笑起來。
“也不是外人,而是我宗五百年死去的南門子師兄。”
“果然是他!”
“師伯也猜到了嗎?”
求仁君急切的問道:
“他為什么要抓你?”
陸平天笑笑。
“他不是為了抓我,他的目的是蕭然,而我這個圣魔宗天驕,連被壞人惦記的實力都沒有。”
求仁君又問:
“你這身體是怎么回事…”
陸平天隱瞞了南門子給他丹藥的事,只道:
“這是二階天魔之軀,殺不死我的冥獸獸潮,只能讓我變得更強。”
求仁君拍了拍他的肩膀。
“強人強運,你兩次遇到強敵,兩次臨戰突破,圣魔宗的未來靠你了。”
紫藤女伸出肢蔓,將鬣靈地鼠的尸山全部拖入了身體里,一邊妖然道:
“這次天驕大會開始有意思了。”
宗秩山。
百草峰。
溫泉谷。
雙休?
蕭然一口藥水噴出去,茲了師伯一身。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轉念一想才試探性的問道:
“師伯說的雙休…是指與師尊一起修行的意思嗎?”
銀月真人抿嘴笑出了聲。
也沒去擦拭沾濕胸口的藥水,只是覺得蕭然與月兒還真是天生一對,連噴水的位置都一樣。
“月兒是這么教你的嗎?”
蕭然點點頭。
“嗯。”
銀月真人微微頷首,溫柔笑著,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眉心的花印閃爍著暗紅的光芒,一頭柔順的銀發略帶幾絲凌亂,沾著霧水貼在了鬢角,更添一絲柔媚。
她想好措辭。
“月兒說的也沒錯,雙休也算是一種修行,你們現在還只是初階雙休,后面還有高階修行。”
雙休還分初級高階殿堂?
蕭然一本正經的忍著笑。
“這么說,我與師伯也算是初級雙修了?”
銀月真人臉色一尬,泛起暈紅。
“你硬要算也可以的。”
蕭然一臉純萌。
“還能硬算?”
銀月忙岔開話題。
“不管怎么樣,現在你體內有了月兒的骨肉,你們的性命已經牢牢連在一起,再分不開了。”
我有了師尊的骨肉?
蕭然差點嚇懵了,轉念一想才意識到師伯說的是血月之骨。
“以后就算是為了世界,也不能負了她,知道嗎?”
銀月真人語氣鄭重。
系統綁定師尊永生不改,我想做負心漢也不行啊!
蕭然認真的點著頭。
“知道了。”
銀月真人遂運藥力入水,潤養著自身,也滌蕩著蕭然。
不無好奇的問:
“既然與月兒還沒走到那一步,你哪來力量贏的陸平天?”
蕭然不假思索道:
“是師伯的力量。”
銀月真人柔眸一滯,端莊的秀臉上蕩起一層瀲滟的波光。
以神識看了眼蕭然的小腹,才明白他說的是藥渣的力量。
藥渣你就說藥渣,說的這么撩人干嘛,真是的。
銀月真人莞爾笑著褪去衣物,揮手升起水霧,略帶嬌嗔道:
“你這嘴皮子這般撩人,還敢說不會追女孩子?”
蕭然正襟危坐,神識如炬,目不斜視。
“這是弟子的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