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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9章 你知道這五百年為師怎么過的嗎?

  八個時辰前。

  伶舟月御劍在天,在無炎城上空一路痛飲,一路找人。

  一壺酒下肚,轉了一圈后驀的發現,居然沒找到國師。

  無炎城區區三百萬人,國師又那么顯眼,小碎步走到哪都有一堆人跟著,沒道理找不到。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于是毫不顧忌冥霧吸靈,竟直接以煉氣修為,對部分城民施展索魂術。

  她的索魂術很不精湛,但對毫無防御力的凡人而言,也算是力大磚飛,

  她不斷嗑藥,浪費大量靈力,只為搜索國師在城民記憶中的碎片畫面。

  國師人盡皆知,又四處傳道,索魂難度不大。

  很快,她就找出了國師最后出現的地方,是城南一座封起來的舊礦井。

  于是,她來到城南下井找人。

  一番周折,終于進入了迷宮。

  進了迷宮,她性子莽,修為又支撐不住,一路橫沖直撞,沒掙扎幾下,就迷失在時空亂流里。

  她也能看清楚,迷宮里不但空間扭曲了,連時間流速也是大大加快的。

  讓她想起小時候的某個傳說…

  她也不著急,就等著蕭然以血玉之骨定位找到她,再進入迷宮來救他,就跟她們進入冥域的時候一樣。

  那倒是一段頗為美好的回憶。

  這樣想著,她也沒主動引血玉之骨去提醒蕭然,就想看看蕭然的良心。

  如果蕭然心里時時念著她,想著她,自然一個時辰內就會來迷宮救她。

  就這樣,她一邊在迷宮里瞎晃悠找國師,一邊等著蕭然來救他。

  于是…

  一百年后。

  蕭然沒來。

  她知道這一百年是假的,畢竟她的皮膚還很紅潤,酒也不見少。

  但具體這一百年對應外面多久,一個時辰,一天,還是一個月?

  她并不清楚。

  于是…

  兩百年后。

  蕭然還沒來!

  她有點急了。

  要不是懷里的溫酒怎么喝也喝不完,她氣的就要動用潮汐之力沖壁,教訓一下蕭然了!

  時間流速快,就這點好,美酒怎么也喝不完。

  她就一邊品酒,一邊找國師。

  于是…

  三百年,四百年一齊過去了。

  這期間,她除了見過幾個失去神智的國師弟子外,什么人也沒看到過。

  這迷宮未免太大了吧?

  天天喝著酒,越來越想某人。

  溫酒雖美,但時間流速對神智的消磨太狠了。

  伶舟月只有保持忘我的醉態,靠酒里蕭然的味道,才勉強維持半醉半醒狀態,抵抗歲月的侵蝕。

  漸漸的,她忘我的散開了頭發,扯松了衣服,只保持最低的意識維持行走,乍看上去確實有點女鬼的味道。

  直到五百年后的某一天。

  她的靈魂深處咯噔一下。

  蕭然來了!

  蕭然來迷宮找她來了!

  五百年了,五百年了啊,你知道五百年來為師是怎么度過的嗎?

  喝酒也會累的啊!

  伶舟月迅速定位到蕭然的位置,又花了“幾十年”,才穿過層層壁障,才在茫茫迷宮中找到了蕭然。

  可想而知,五百年后,看到蕭然那張久違的臉,她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身形一閃直接撲上去,掐住蕭然的俊臉,差點一個沒忍住,咬上去了。

  伶舟月一躍騎在蕭然身上,雙手拽著他的臉,一把怨怒一把淚的哭訴。

  差點要把蕭然的臉扯變形了。

  是什么蒙蔽了我的雙眼?

  是宛如流瀑的秀發!

  蕭然伸手撩起黑發,仿佛打開了一副上古仙神留下的絕筆畫卷。

  那是一張無論如何披頭散發,如何糟蹋,都美到窒息,自發光芒的臉。

  酡紅的酒暈宛如水彩潑墨,浸透了潤潔無暇的薄紙。

  婆娑欲哭的淚眼更是畫龍點睛,跨越任何年齡身份的阻隔,一擊入魂。

  只是他有點不明白,為何師尊會突然出現在迷宮里。

  “師尊?”

  伶舟月氣不打一處來,不停揉捏著蕭然的臉,好忍住親他咬他的沖動。

  如果蕭然是女人,她就親了。

  “你這孽徒還知道叫師尊!在宮里泡皇妃泡宮女有時間,找師尊卻沒時間,你知道這五百年為師怎么過來的嗎?”

  蕭然定了定神。

  師尊就算只剩煉氣修為,好歹也是一代大佬,怎么也被迷宮折騰的這么慘?

  他有點懷疑,真想摸胸驗證一下。

  還好血脈里的血玉之骨,及時阻攔了他大逆不道的行為。

  師尊就算化成灰他也認識的!

  蕭然下意識看了下體感時間。

  發現,距離上一次在將軍帳內定位師尊時,已經過去了七八個時辰了…

  之前因為碑文的事,他很忙。

  之后進入地下迷宮,他盡量少動用共鳴之力定位或動用靈力以神識查看,節省體力的同時,也防止被人跟蹤。

  結果忘了師尊!

  他記得師尊之前在空中御劍,本以為只是在瞎晃悠,沒想到還真在調查,在他之前就進入迷宮了。

  難道師尊也是來找碑文的?

  這句話他不能問。

  體內有言靈毒丹。

  不過,師尊現在只有煉氣修為,還在時空紊亂的情況下酗酒,能保持清醒的神智就不錯了,就算定位到他的位置,也很難在迷宮里迅速抵達。

  要知道,進入冥域與師尊走丟后,他可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身體虛耗成了瘦猴,最終才找到師尊。

  而自己剛進來,師尊不到一個時辰就找到他,都不帶喘的。

  這可是迷宮!

  不愧是師尊。

  他忙扶起師尊,用根筷子當簪子,幫她頭發簡單盤了起來。

  僅僅加了一根筷子,師尊那高傲強大又美如畫卷的氣場,一下子就起來了。

  師尊還是美美的師尊。

  臉上都是水潤的酒紅。

  也就眸子里顯出一抹靈魂度過五百年的滄桑。

  蕭然不免有些心疼,拿袖邊給師尊擦了擦淚。

  “對不起,師尊,是我來遲了。”

  伶舟月眸子稍稍恢復了神色,一臉幽怨的盯著蕭然。

  “你干嘛要起來?為師找你找了五百年,累成鬼了,借你身子躺會不行?”

  一千年如狼,一千五百年似虎!

  可這才過了八個時辰…

  女人真猛!

  時間緊急,蕭然也只能安慰道:

  “等我們走出迷宮,破開了冥域,再好好躺可以嗎?”

  伶舟月干咳兩聲,以掩蓋臉上霎時浮起的紅暈。

  “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師父現在修為低,冒險進迷宮,想救師父出去。”

  我是來…

  蕭然也跟著干咳兩聲,不敢接話。

  這時,忽聽身后傳來一道驚訝聲:

  “咦,仙人大前輩不是來找國師救我們出去的嗎?”

  蕭然一腳踹在王富貴的胖臉上,堵住了那張欠嘴。

  好在此刻,伶舟月還處在半醉半醒的迷瞪狀態,以為這位年輕人說的仙人大前輩,是指她。

  攤手道:

  “我的確是找國師來的,就怕他早就死在迷宮了。”

  蕭然微微一怔。

  “師尊是來找國師的?”

  “是啊。”

  伶舟月想了想為什么找國師,感覺記憶好遙遠,卻又恍如昨日。

  定了定神,便把昨日在賭坊里發生的事,刪繁就簡,刪輸就贏。

  “昨天,為師在賭坊把一個叫王永權的賭棍給贏慘了,贏了幾萬兩銀子,把人贏的傾家蕩產,實在過意不去,便答應幫他做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他兒子是國師的弟子,幾天前跟著國師一起失蹤了,我幫他找兒子才找到這里。”

  蕭然這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然而這時候,王富貴又跳出來道:

  “你說謊!我爹是火焚國賭神,就是靠賭術發家致富的,怎么可能輸的傾家蕩產?除非你用仙法作弊,否則我爹不可能輸給你!”

  王富貴畢竟生在富貴人家,從小養尊處優,嘴特別欠。

  伶舟月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就是王富貴?”

  王富貴拍著胸脯自豪說:

  “沒錯,我就是王富貴,你一定是賭輸給我爹很多,才來救我償債,現在找到我了,我們走吧!”

  伶舟月轉頭挽起蕭然的胳膊。

  “他不是王富貴,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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