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宇當時整個人就懵掉了,自己最為器重,引為心腹,言聽計從的人居然是魏國的間諜?
怪不得咸魚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忽悠他出兵呢,原來這早就是魏軍挖好坑的,咸魚在那邊鼓動自己出兵,魏軍在野狼峪張網以待,結果自己真就傻乎乎地跳了進去,成為了魏軍的階下之囚。
閻宇絕望地看著咸魚遠去的背影,失魂落魄,從始至終,他都是被咸魚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閻宇聽信了他的話,將漢中外圍的兵馬召集起來,放棄了姜維的游擊策略,當時閻宇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得到了一個賢才的輔佐,掌握了南鄭的兵馬大權。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這集結起來的兵馬,究竟在野狼峪讓魏軍給一鍋端了,自己辛辛苦苦一場,全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悲哀呀,悲哀!
閻宇也是一個極有野心的人,他刻意地巴結迎奉黃皓,交好朝中大佬,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也能登臺入閣,位極人臣,為此他甚至是不惜得罪姜維。
其實也不是說閻宇和姜維有仇有怨,閻宇非得致姜維于死地不可,實際上閻宇和姜維長期以來分駐南北,根本就沒有過什么交集,兩人能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即使在朝堂上偶爾相逢,也不過是點頭之誼,更談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之所以閻宇和姜維交惡,還是受到了派系的影響,主戰派的姜維一直以來和主和派的大臣們之間有著難以彌補的鴻溝,雙方政見不一,你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自然而然地也就形成了對立。
閻宇和黃皓、董厥、諸葛瞻這些人走得比較近,自然而然也就疏遠了姜維,朋友的敵人是敵人,閻宇雖然和姜維沒有仇怨,但由于所處派系的不同,成為了死對頭也很正常的事。
為了往上爬,閻宇幾乎是不擇手段的,那怕明知道撤除漢中的外圍游擊隊對漢中的防御計劃有著莫大的影響,但閻宇為了搶奪權力,已經完全是顧及不了這么多了。
這無疑也給身為魏國間諜的咸魚不小的機會,咸魚投其所好,為閻宇獻計獻策,實施是為閻宇挖了一個大大的陷井,閻宇就屬于那種把他賣了,還幫著別人的數錢的貨。
為了權欲,閻宇不擇手段地一心想要往上爬,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爬得越高,摔得越重,這次他淪為了魏軍的階下囚,所有的夢想和野心皆都灰飛煙滅了。
失去了權力,支撐閻宇的那股子精氣神也就散了,他整個人仿佛是虛脫了一般,像爛泥一樣癱倒在了地上…
此刻戰場上的形勢更是呈現出一邊倒的形勢,其實這倒和閻宇的被俘并沒有多少的關系,雖然閻宇名義上是這一支軍隊的統帥,但實際上他對這支軍隊并沒有多少的影響力,甚至可以說這種影響力是微乎其微的。
有閻宇和沒有閻宇,對這支軍隊來講,都是沒有什么區別的,根本不會出現群龍無首的現象。
之所以蜀軍現在處于崩潰的狀況,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魏軍的這個口袋扎得太緊實了,蜀軍拼盡全力也無法突出重圍,打到最后,蜀兵們一個個精疲力竭,再無戰力了,而魏軍的防線依然是如此地堅挺,巋然不動。
相比于那些戰死的蜀兵,還活著的無疑算是幸運的了,他們在付出了血和淚的代價之后,終于是看清了現實,再打下去他們都得送命。
于是這些蜀軍放棄了抵抗,紛紛地舉手投降了。
大多數的人都有從眾的心理,如果大部分的蜀軍個個都是悍不畏死地去戰斗,那么其他的人也會被感染受到鼓舞,去奮力而戰。
可當有人投降的時候,許多的人心志也開始動搖了,抵抗必死,投降免死,對于大多數的人來說,活著總是比死了要好,好死也不如歹活著,投降之潮一旦開始,想要禁止也是變得難了。
更何況,領軍的都督閻宇都成為了魏軍的俘虜,那手下的這些蜀兵再負隅頑抗也變得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被困在野狼峪的蜀軍六千多人,除了戰死的之外,其余四千多人最終是放下了武器,向魏軍投降了。
被截在了山谷外圍的一千多蜀軍看到大勢已去之后,也紛紛是奪路而逃,畢竟趁著魏軍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山谷里的魏軍身上時,他們還有一點逃跑的機會。
如果山谷里的戰斗徹底地結束之后,魏軍很可能會派人馬來追擊他們,到時候他們就算是真得想要逃跑,都恐怕沒機會了。
至于處于前隊的位置的楊辛,他的處境就變得比較尷尬了,做為先頭部隊的他其實是完全失職的,根本就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野狼峪有如此多的魏軍在埋伏,他居然沒有發現,以至于讓身后的蜀軍大隊人馬陷入到了重重的包圍之中,全軍覆沒。
其實楊辛的先頭部隊和后面的主力部隊相隔的距離并不太遠,最多的時候也就是五六里的距離,而且楊辛苦和后面的主力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系,而且他也控制著先頭部隊的速度,不讓兩軍之間相差太多的距離,以免先頭部隊遭到了敵人的時候,可以有效地得到主力部隊的增援。
但結果卻是楊辛安然無恙,而閻宇所率的主力卻是遭遇到了伏擊,也許在魏軍看來,楊辛只不過是一只小蝦米,他們還看不上眼,要釣魚還得釣大魚才是。
其實野狼峪那邊發生山體坍塌時楊辛苦就已經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畢竟那聲響也過于的大了,驚天動地,他立馬就率軍趕了回去,結果發現整個野狼峪的谷口已經被傾瀉的山石給封死了。
楊辛派兵上前去查看情況,試圖清理這些山石的時候,卻遭到了魏軍的弓弩襲擊,讓他們根本也沒有辦法近身。
聽得山谷之內的喊殺聲漸漸地平息下來,楊辛知道閻宇的人馬全完了,他也只能是掉頭而去,不敢再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