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匈奴四大頭人之一的索干。
索干正是奉了劉躍的命令,前往西柳林的北面必經之路上阻截魏軍騎兵的。索干于是率軍埋伏在了大路邊的一座荒山后,遠遠地看到魏軍騎兵趕來,他便潛伏起來,準備要殺魏軍騎兵一個措手不及。
但沒想到魏軍騎兵到達了荒山前的時候,并沒有快速地前行,而是安營下寨埋鍋造飯,在路邊歇息去了。
索干視之大喜,這真是天賜良機啊,魏軍正在吃飯,想必也是沒有什么防備的,正是偷襲的最好機會,索干無論如何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于是索干將匈奴騎兵全部集合起來,向著魏軍的宿營地殺了過去。
騎兵的動作的是相當的快,而且這次索干的突襲事先又是毫無征兆,從荒山的背后一鼓作氣地殺了出來。
索干沒有參與平陽之戰,所以他和羅布東一樣,是一個堅定的主戰派,經常和羅布東一道來慫恿劉躍出戰,這次逮到了和魏軍作戰的機會,他又怎么肯做縮頭烏龜,所以索干主動地在第一時間就殺了出來。
遠遠地可以看到魏軍正在埋鍋造飯的場景,此刻魏軍并沒有真正的安營扎寨,而是簡易地搭了幾個涼棚,魏軍騎兵早已下馬,三三兩兩圍住在一起,似乎正等著開飯呢。
這樣的機會真是千載難逢啊,騎兵離開了馬,就如同魚兒離開了水,只要匈奴騎兵一路狂飆奔進,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殺到魏軍營中,來不及上戰馬的魏軍騎兵又能有什么樣的戰斗力,索干只要揮師踐踏一番,必定可以大獲全勝。
不過索干得意的有些早了,鄧艾看到了匈奴騎兵沖殺了出來,卻是不慌不忙,一屁股坐在一塊大山石的上面壓根兒就沒有挪窩,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回頭問:“飯…好了嗎?”
親兵忙道:“好了。”
“那還不快…快盛過來,吃飽飯好…好打仗!”
親兵這回真有些暈菜了,匈奴人的騎兵這馬上都快殺到眼皮子底下了,鄧校尉居然一點都不慌張,反而要吃飯,恐怕還沒等到飯端到他的手里,匈奴人就已經殺過來了。
“鄧校尉,這…可是…”親兵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可…可是什么?還不下去端飯等…等什么?傳令下去,所有人安心踏實地吃…吃飯,吃過飯之后再打…打仗不遲。”鄧艾嚴厲地道,他似乎把就要殺過來的匈奴騎兵當做了空氣。
“唯!”親兵趕緊地領命,一路小跑地下去端飯了。
其實鄧艾如此鎮定如此從容,完全是留著后手的,因為此前就已經預料到匈奴人的騎兵有極大的概率會前來阻截魏軍的,那么鄧艾又如何能不加以考慮?
心有驚雷而面如平湖,可為上將軍也,鄧艾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校尉,但他此時的氣魄,卻一點也不輸于統領著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親兵端過來一碗粟米飯,雙手呈上來,可以看到他的手都在輕輕地顫抖著,眼睛有意無意地向著匈奴人沖來的方向瞟了一下,面如土色,因為匈奴人距離他們,已經不足兩里了,以匈奴騎兵的沖擊速度,也不過是片刻的光景。
那親兵甚至有些懷疑,匈奴騎兵沖過來的時候,鄧艾能不能吃完這碗飯?
鄧艾卻是壓根兒沒往那邊看,甚至對清晰聽到的馬蹄聲都充耳不聞,只是接碗過來,聞了聞粟米的香氣,一臉陶醉的樣子,然后才用筷子扒拉起飯來,吃得是細嚼慢咽。
那親兵快要暈倒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鄧艾居然還是如此不慌不忙,他可以慢條斯理地吃飯,但兇惡撲來的匈奴人能給他吃飯的機會嗎?
就在匈奴騎兵呼嘯而來距離魏軍營地不足一里的時候,突地從左右兩翼殺出兩隊騎兵來,攻擊力相當地犀利,眨眼工夫就將匈奴騎兵的隊伍攔腰斬斷。
匈奴騎兵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宿營地上正在吃飯的魏軍士兵身上,沒成想,居然從側翼的方向條殺出兩支魏軍,而且攻擊力竟然是如此地強悍,就如同兩把尖刀一般,輕易地撕裂了匈奴人的陣形。
這兩支騎兵隊伍,是鄧艾事先就安排好的,這一路急行軍,為了防備匈奴人的偷襲,鄧艾提前地安排了兩支精兵在左右兩翼,保護越騎營主力部隊不受敵軍的襲擊。
這樣的安排,也并非是鄧艾臨時起意,到了荒山停留之時才想的辦法,而是從接到狼煙訊息火速回軍時就已經做好的安排。
此番來犯的不過是匈奴人的一支偏師,人數不多,所以鄧艾才毫不在意,要知道,越騎營可是能將劉躍親率的匈奴人主力都打得落花流水的軍隊,這么一點偷襲的人馬,才沒有放在鄧艾的眼里。
殺雞焉用牛刀,對付這樣的一支偏師,安排好的精兵就完全就可以勝任,鄧艾自然不肯為他興師動眾,所以才會對匈奴人的進攻一臉的漠視,反而是催促宿營的魏兵吃飽飯,吃飽飯才有力氣去打仗。
鄧艾他們這邊端起碗來吃飯沒什么可瞧的,但一里之外的騎兵對戰卻是精采紛呈的。
魏軍強大的攻擊力讓索干一臉的發懵,經歷過平陽之戰的匈奴人畏魏軍騎兵如蛇蝎,沒有經歷過這場戰斗的匈奴人卻是頗為不服,認為部帥劉躍太過膽小了,對魏兵的強大是夸大其辭。
直到現在索干才算是明白過來,確實劉躍在平陽之戰時輸得一點也不冤,以魏軍騎兵如此強悍的沖擊力,恐怕是任何軍隊都難以抵擋的。
索干一門心思地想要擒獲曹亮,所以他下令軍隊進攻時是全力以赴的,匈奴騎兵自由散漫的隊形完全象一支烏合之眾,單兵作戰的能力再強,也無法抵消隊型的整體劣勢。
所以越騎營的小隊也只僅僅是打了一沖鋒,就已經完全地將匈奴人的陣形給沖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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