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于司馬懿而言,卻是一個重大的失敗和挫折,就算世家大族鐵了心地和曹爽對著干,但終歸他們的力量演是有限的,如今曹爽把持京城的軍權和朝內朝外的大權,完全站上了人生的巔峰,滿朝文武,再無匹敵的對手了。
原本司馬懿覺得郭太后的勢力或多或少地還可以借用一下,只要他們司馬家能通過婚姻的這條紐帶,把郭太后綁到他們司馬家的戰車上,那么司馬家或許就能擁有抗衡曹爽的資本。
但沒想到曹爽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強遷郭太后到了永寧宮,并加以軟禁,郭太后如此“脆敗”,也完全出乎司馬懿的意料。
真是靠天天不應,靠地地不靈,看來司馬家想要成就大業,還得依靠自身才行。
就在朝中大臣議論紛紛群情激憤之時,司馬懿悄然地離開了大殿,等眾人聯合起來尋他的時候,司馬懿早就不見了蹤影。
現在曹爽大權在握,逞一逞口舌之爭,又有什么意義,司馬懿當然不會像這些后生晚輩這么沖動,看來他必須要重新謀劃才行。
司馬懿一生隱忍如龜,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泰山崩于眼前,也能做到不動聲色,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他離開皇宮的時候,守衛在皇宮門口的羽林郎甚至都察覺不到司馬懿臉色有任何的變化。
仿佛如同是正常的上朝下朝,司馬懿的步履盡管有些蹣跚,但卻是平穩如故。
沒有人能真正地去了解司馬懿的內心深處,究竟藏著怎樣的東西。
沒有了司馬懿,整個世家派變得群龍無首,大家充其量也就是發發牢騷,抱怨兩聲,然后散去了。
畢竟現在朝中的大權,皆為曹爽的親信勢力所把持,那怕貴為太傅的司馬懿尉的蔣濟,也處于一種被架空的位置上。而他們這些世家少壯派的子弟,在朝中,最多也就擔任著人微言輕的官職,假如沒有司馬懿來牽頭,這些人更干不成任何的事。
原本以為會在朝廷之中掀起軒然大波的逼宮事件,居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幕了,就連整件事情的始作甬者曹爽,也深感莫名。
曹爽之前沒有同意丁謐的方案,就是有些瞻前顧后,生怕此舉會引來滿朝文武的反對,但沒想到,真正付諸實施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順利,讓曹爽也有些出乎意料。
這一切進行的太順利了,到目前為止,朝廷之中居然是風平浪靜,雖然也偶然有些不和諧的聲音,但主基調卻是在曹爽這邊的,就連一個當面質疑的人都沒有,看來自己的威懾力已經是無人可以撼動了。
別人的態度或許并不重要,曹爽最為看重的,還是司馬懿的態度,本來曹爽還計劃著,如果司馬懿膽敢挺身而出反對的話,那么曹爽還可以借題發揮,將他司馬懿一軍。
但結果卻是曹爽蓄勢待發的重重一拳,沒有擊中確切的目標,恰如打入棉花之中,無處發力。
結果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卻是曹爽最為想看到的,看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已經是無人可以撼動了,我特么的就是這么強大!
一直以來,曹爽的這個大將軍位子和輔政大臣的位子都遭受到人們的非議,許多人認為,以曹爽的能力,是不可能坐得長久的。
尤其是漢中之戰失敗之后,質疑曹爽的人是越來越多了,許多人上書天子親政,取締輔政大臣一職,這本身就是對曹爽的一種考驗,也逼得曹爽不得不鋌而走險,發動了旨在針對郭太后的逼宮行動。
軟禁了郭太后之后,朝中那些親政派的勢力倍受打擊,再也無人敢提出親政的諫議來了,曹爽的地位,似乎變得從未有過的穩固了。
而司馬家則相對變得更加的低調了,逼宮事件之后,司馬懿再次稱病不上朝,而且司馬家與甄家的親事,不知道是取消了還是延期了,反正暫時也沒有傳出什么消息來。
司馬家的與甄家聯姻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拉攏郭太后,但如今郭太后被軟禁到永寧宮,早已喪失了權力,而與甄家的這樁婚事,似乎也變得無足輕重了。
夏侯玄得到了消息之后,很是興奮,雖然說司馬家沒有明確地取消這樁婚事,但擱置是肯定了,不會逼著司馬如去嫁人,這對司馬如而言,可能就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了。
司馬家沒有明確宣布解除婚約,分明是還留有一個后手,萬一郭太后重新得勢,司馬家豈不要背上反復的惡名。
由于事情未曾明朗,所以司馬家態度也是極曖昧的,如果郭太后有朝一日重掌后宮,那么司馬家必然會再續婚約,但如果郭太后徹底翻不了身的話,這樁婚約最終也就成了一張廢紙。
和夏侯玄無比高興不同,曹亮卻是淡淡地一笑,沒有什么過多的表示,畢竟夏侯玄關心著他外甥女的婚姻大事,而曹亮卻是事不關己,高高在上。
不過這次得以粉碎司馬家和甄家的聯姻,還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只要是能打擊到司馬家的事,就是曹亮喜聞樂見的。
司馬家隱忍沉寂了下去,似乎從表面上看起來一派風平浪靜,但是曹亮清楚,這也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平靜,司馬家受到了打擊和壓制,但很快他們就會反彈和報復,一場史無前例的暴風雨或許已經在醞釀之中了。
洛陽城中暗流涌動,各路人馬是粉墨登場,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一場風暴會席卷整個的洛陽城,而后會波及到整個的天下。
山雨欲來風滿樓,曹亮相信,司馬懿的隱忍也許快將要到頭了,隱忍了一輩子,也演了一輩子的戲,司馬懿估計也不會再繼續演下去了,當他真正露出獠牙的時候,又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場面?
曹亮暗暗地期待著,不過他的肩頭,擔子也愈發沉重了,這一場戰爭,沒有人會置身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