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倒不可能指望柏靈筠知道司馬懿的最新的動向,畢竟就算柏靈筠是司馬懿的寵妾,但也不可能達到和司馬懿推心置腹的地步,女人對于司馬懿而言,永遠也只是附屬品而已,事關抄家滅族的大事,司馬懿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柏靈筠交實底。
所以曹亮需要柏靈筠提供的,就是司馬懿的一些反常表現以及司馬府異于平常的舉動,畢竟柏靈筠是生活在司馬府之中的,她可以了解到司馬府內的最新動向,如果柏靈筠能夠忠實地提供情報的話,就等同于曹亮在司馬府內多出了一雙眼睛。
“司馬家豢養著不少死士,這個情況你知道多少?這些死士究竟藏身在何處?”三千死士可是司馬懿起事的資本,只可惜曹亮盯梢了許多年,也無法探明這些死士究竟藏身于何處,如果能消滅這支隊伍,就等同于折掉了司馬懿的翅膀,他只能夠在地上撲騰,沒有機會再飛起來了。
柏靈筠道“死士的事,一直是由司馬師來經手,司馬府的其他人都沒有插手的機會,當初我經營一品居的時候,每月都會向司馬師撥付一大筆的錢,雖然沒有言明用途,但我知道,這筆錢絕大部分用在了死士身上。但你要問這些死士究竟有多少人,藏身于何處,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司馬師口風緊得很,旁人根本就無從知曉。當年夏侯徽之所以會被司馬師毒死,就是因為夏侯徽發生了司馬家豢養死士的秘密,并準備告訴夏侯玄,所以司馬師才會痛下殺手。在司馬府,死士的事絕對是禁忌,任何人不管是公開和私下,都不得提及,如有違,立斬無赦。”
曹亮點點頭,柏靈筠說的確實是實話,死士的事那是關乎司馬家命運的大事,一旦泄露,不管司馬家有沒有謀反的舉動,那也一樣是謀逆大罪,所以司馬懿將死士的培養訓練交給他最為信任的司馬師來管理,也完全符合司馬懿一貫謹慎的性格,別說是柏靈筠這樣的妾室了,就算是司馬懿的原配夫人張春華以及司馬昭等其他幾個兒子,都未必知曉。
“這么些年來,你一直負責司馬家的財政,難道就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死士嗎?”
柏靈筠莞而一笑,道“當然見過,不光是我見過,你也見過呀。”
曹亮一挑眉毛,道“此話怎講?”
“你忘了,當年在濯龍園,有幾個刺客暗殺你,那就是司馬師派去的死士,這事想必你也不會忘吧。”柏靈筠說道。
曹亮當然不會忘記,那一次的暗殺襲擊可以說是他平生遭遇到的最危險的時刻,若非有神秘人出手相助,曹亮覺得自己很難幸免。
至于那神秘人,自從那次的刺殺事件之后,就消聲匿跡了,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怕曹亮費盡心思去找,都沓無音訊。
或許這神秘人一直就在身邊保護著他,只是因為曹亮一直也沒有遭遇到危險,所以他才沒有現身。
不管這神秘人究竟有何來歷,為何要保護自己,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曹亮都對他心存感激,他就像一個保護神一樣,默默地守護著自己安全,只有付出,沒有回報。
至于那些刺客,也給曹亮留下過很深刻的印象,他們的身手確實也是不凡,曹亮推測,這些刺客應當就是來自于司馬家豢養的死士,當然這些刺客至少也是死士之中的精英,實力至少也高出普通的死士一截。
但這也足以證明,司馬家的死士實力恐怖如斯,遠遠地要超越一般的軍隊,也難怪它可以成為司馬懿謀奪天下最大的倚仗,用三千死士踏破洛陽,司馬懿最終完成了看起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逆轉。
曹亮思忖了片刻,道“那你覺得,司馬師會把這些死士藏在何處?”
柏靈筠不加思索地道“幾千人的死士,平時要加以訓練,所以絕對不會藏身于洛陽城中,而洛陽的東面南面西面,人口稠密,戶籍管控嚴格,幾千人想集中起來,也不大可能,所以唯有北面的邙山,才是唯一有可能的落腳點。”
曹亮點頭道“不錯,司馬家死士想要藏身,也唯有北邙山可藏,只可惜北邙山方圓數百里,想要尋出這幾千人來,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
關于死士的藏身之地,曹亮這是故意在考驗柏靈筠的,以柏靈筠的才智,料算到司馬師把這些死士藏在北邙山并不難,如果她是真心給自己做內線的話,必然會把這個猜測說出來的,如果她的心還是向著司馬家的,想必就不會吐露實情了。
現在看來,柏靈筠到是很誠實很坦白,最起碼在這件事上面,并沒有刻意地隱瞞什么。
曹亮暫時地放棄了追尋死士的想法,畢竟這是司馬家最大的本錢了,如果真得輕易地就能被挖出來的話,那么司馬懿就不叫司馬懿了,他處心積慮,冒著被誅滅滿門的風險,培養出這么一支死士來,就是為了謀奪曹魏的江山社稷,又焉能輕易地馬失前蹄。
培養死士是需要花費龐大資金的,以前一品居每年巨額的利潤都流向了這里,自從五石散市場上打敗了一品居之后,司馬家的經濟陷入了相對的困境之中,再加上曹亮在河東之時,還斬斷了一品居販賣私鹽的生意,算是給司馬家的經濟來了一次雪上加霜的打擊。
柏靈筠此前一直擔任著一品居大管事的職務,但由于五石散的失敗,她也就失去了司馬懿的信任,另換做一個叫侯程的人來做大管事,也不知道私鹽案子之后,司馬家又換人沒有?
河東私鹽案之后,曹亮便揮師北上并州,一直忙于平叛御敵,再也無睱去顧及司馬家的經營了,不知道這幾年來,司馬家的經濟有沒有好轉一些,畢竟想要維系這么一個龐大的體系運轉,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