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微微的一怔,這個時候夏侯玄突然給他寫信,確實有些奇怪,難道是有什么緊要事么?
曹亮打開了書信,夏侯玄除了簡單的問候之外,詳細只提了一件事,那就是司馬如的事,原來這幾天沒有見到司馬如,她竟是跑去長安了。
曹亮不禁苦笑了一聲,這個鬼精靈,在洛陽表白無果之后,竟然會去搬夏侯玄的門路,夏侯玄是她的舅舅,自然是向著她的,以自己和夏侯玄的關系,如果夏侯玄出面的求親的話,曹亮還真不好拒絕。
果然,夏侯玄在信中提到了這件事,雖然他沒有強迫曹亮接受的意思,但他提到了自己對妹妹夏侯徽的歉疚,所以他對妹妹的女兒司馬如特別的鐘愛,在她的終身大事上,自然也異乎尋常的關心,既然司馬如如此地喜歡曹亮,夏侯玄希望曹亮可以慎重地考慮一下,而不是簡單粗暴地予以拒絕。
夏侯玄也說了,盡管司馬如有些任性刁蠻,有點小性子,但她待人真誠熱情,胸無城府,又很執著,相信她可以成為一個賢內助的。司馬如在司馬家的生活也并不如意,司馬懿司馬師父子生性涼薄,他們看重的只是權力和地位,對子女的幸福渾然不在意,夏侯玄希望曹亮可以幫司馬如一把,把她從司馬家的火坑之中救出來,避免她嫁給一個負情薄義的人,不讓他妹妹夏侯徽的悲劇再重演。
司馬如對曹亮是一往情深,甚至發誓非他不嫁,夏侯玄希望曹亮不要辜負司馬如的這份感情,不管曹亮和司馬家的仇怨有多深,司馬如畢竟是無辜的。
放下書信,曹亮心緒久久地難以平復。
司馬如對自己的感情是真是假,曹亮從來沒有懷疑過,事實上,他也沒有對司馬如有多么的反感,其實更多的,是一種欣賞。
在這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司馬如敢于直抒胸意,表白愛情,她已經是一個很“勇敢”的女孩了,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司馬如這樣的做,并沒有什么錯誤,她執著地堅持著自己的愛情,相當令人感動。
她是那么的年輕,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熱情,如果不是姓司馬的緣故,曹亮確實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可就是因為她是司馬師的女兒,曹亮才有了一層顧慮。
自己和司馬家的仇怨,那不是簡單的仇怨,如果僅僅只是因為爭個女人或者是生意上的一些矛盾,曹亮是很容易放下的,但身為穿越眾的曹亮知道,自己身為曹氏宗族的人,和謀朝纂位的司馬家,那是有著家仇國恨的,這樣的仇怨,何以化解?
如果自己真娶了司馬如,那么將來必然會讓她去面對一種最為艱難的決擇,是支持丈夫?還是支持父親?手心手背都是肉,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親人在廝殺,無論誰倒下,對她而言,都將是一件最為痛苦的事。
所以,并不是曹亮看不上司馬如,而是曹亮不希望自己與司馬家族的人產生太多的糾葛,畢竟司馬如是不同于羊徽瑜柏靈筠的,她的身上,流淌的終歸是司馬氏的血脈。
而司馬家的攙和,更讓這個簡單的婚事變得復雜起來,司馬如向他表白,那只能是算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而司馬師派人來提親,卻明顯地讓這樁親事變了味道。
任何婚姻之中只要攙雜進了政治利益,就會變得不再簡單了。
無論司馬家的地位還是曹亮的地位,在如今的洛陽城中,顯然都可以稱得上是舉足輕重,而司馬家和曹家的聯姻,引起的震動,更是地震海嘯級別的。
毫無疑問,如果司馬懿司馬師父子在這次聯姻之中沒有獲得相當大的好處,他們顯然是不可能同意這樁婚事的,如今他們不僅爽快地同意了,而且還主動地派人來提親,顯然是這其中有著巨大的利益在驅動著他們。
難道說司馬家想憑借著這樁親事來拉攏曹亮,想把他拉到司馬家的陣營之中,曹亮覺得司馬懿不可能想得那么簡單,畢竟此前雙方的積怨很深,出身地位也是極端對立的,僅僅憑著一樁親事,就想改變目前的狀況,如果司馬懿真這么想,那未免也太幼稚了。
但司馬家竭力地促成這門親事,肯定是有目的,只是說曹亮不是司馬懿肚子里的蛔蟲,無法猜得透司馬懿的真實想法。
本來曹亮直接拒絕了司馬家,也就不管司馬懿是什么想法,都不會讓他得逞了,但是夏侯玄的來信,卻讓曹亮又陷入了兩難的地境。
夏侯玄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要他把司馬如娶回家,想必這次司馬如到了長安,眼淚也不少掉,自然是博得了夏侯玄的同情,夏侯玄對司馬如的婚事十分上心,既然司馬如死活也要嫁給曹亮,夏侯玄做為她的舅舅,自然也是向著她的,真心地希望曹亮可以接受她。
做為自己的老上級和摯友,曹亮對夏侯玄的請求不可能熟視無睹,但曹亮也不能就這么輕易地答應了,畢竟在沒有摸清司馬懿的真實意圖之前,曹亮必須要深思熟慮一番才是。
所以給夏侯玄的回信曹亮并沒有立刻寫,盡管這是一種極為不禮貌的方式,估計夏侯玄那邊還真等著他的回信呢,可是曹亮在沒有做出決定之前,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回復夏侯玄的,那怕讓夏侯玄覺得石沉大海都無所謂。
曹亮把曹福叫了進來,讓他派人去通知柏靈筠,這個月的約會時間提前到明天,地點約在了天香樓。
和柏靈筠的約會,可不是單純的是男歡女愛,曹亮正是通過和柏靈筠的幽會,掌握著司馬家的許多重要情報,也交流了不少的信息。
曹亮這次約柏靈筠出來,就是想知道司馬懿的真正目的,畢竟這件事對他而言,事關重大,曹亮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在了解到司馬懿的真實意圖之前,曹亮是不會做任何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