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倫這次和姜維的會面氣氛還是相當的融洽的,并沒有出現項莊舞劍助興的場面,帳外也不看見刀斧手潛藏在暗處,姜維特意地令軍中的伙夫烤了一只羊來招待司馬倫,還特意地端上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與司馬倫鐘會一道把盞暢飲。
正如司馬倫判斷的,姜維這個時候,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設鴻門宴來謀害司馬倫呢?正是因為司馬倫的歸降,讓姜維執著了多少年的夢想終于是初步實現了,也解除了姜維在蜀國朝廷之中的信任危機,姜維感謝司馬倫還來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會謀害他呢?
就算殺了司馬倫或者是綁架了他,只會掀起更大的動亂,姜維永遠也是無法掌控司馬倫的十萬大軍的。殺司馬倫容易,但由此而引發的后果,卻是姜維所不能承受的,所以但凡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搞事情,否則的話,只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搞成兩敗俱傷的局面,對誰來說也沒有好處。
所以,姜維非但沒有動司馬倫的念頭,反而是極盡拉攏之能事,推心置腹,盡可能地將雙方關系相處的融洽一些。
畢竟魏國大軍襲來的時候,兩人就需要同舟共濟并肩戰斗了,如果不能彼此坦誠相待全力以赴而是勾心斗角爾相互算計的話,只能被曹亮各個擊破,落個慘敗的下場。
這與其說是一場酒宴,倒不如說是一場議事,在觥籌交錯之間,姜維和司馬倫就軍事政務后勤情報諸多方面的內容進行了交流,并達成了初步的共識,這次的酒宴,也是雙方合作的開端,在未來的日子里,姜維將會和司馬倫同舟共濟,攜手而戰。
雖然在許多人的眼里,司馬倫太過于年輕了,但在姜維看來,司馬倫的睿智就算是活了一輩子的普通人恐怕都無法趕得上,更難得上是司馬倫擁有一種別人都不曾有的大局觀換作是別的人,誰也不可能自己還擁有幾乎和蜀國相等的兵力之時就會向蜀國投降,就算是投降的話也會在走投無路之下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司馬倫卻是高瞻遠矚的,盡管他還沒有陷入到絕境之中,但司馬倫卻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危險,如果真到了山窮水盡再投降蜀國的地步那受到了待遇和現在那就是有著天壤之別了。
畢竟司馬倫真得兵敗之后只能是當做一個可憐蟲來被蜀國給收容了,而他出不會給蜀國帶來任何的好處,自然也得不到蜀國方面的尊重,那怕是不失高官厚祿,那也不過是一些虛職罷了而此刻歸降蜀國,司馬倫實則也沒有多大的損失最多也只不過是放棄司馬昭一手創立起來的晉國,整支軍隊的控制權還是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的。
司馬倫是一個聰明人,懂得借力他明知道自己不是曹亮的對手所以干脆選擇了在司馬軍主力尚存的時候提前向蜀國進行投降,然后借助蜀國的力量,來抵御曹亮的進攻。
當然,姜維這邊也不吃虧,得到了隴西諸郡,也得到了十萬大軍的助力,這本身就是一個合作共贏的局面,就正如吳蜀聯盟對抗魏國一般,如果吳蜀在夷陵之戰后繼續保持敵對的局面,也許這天下早就被魏國給蕩平了,就是因為諸葛亮審時度勢委屈求全和吳國重修舊好,這才使得三國鼎立的局面得以維持下去。
所以說諸葛亮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而這天下還真找不出幾個來,姜維突然發覺,這司馬倫還真有諸葛的幾分潛質,最起碼他在大局觀之中,頗有點諸葛亮的風范,如果蜀漢能得到此人的真正輔佐,匡扶漢室或許還真不是一句空話。
就在姜維和司馬倫在帳中開懷暢飲之際,冀縣城頭上的郭淮則一臉凝重地朝著蜀軍營地這邊眺望。
前幾日蜀軍攻勢如潮,恨不得一下子將冀縣城一口給吞了下去,其攻城的力度是前所未有的,但不知為何,蜀軍的進攻僅僅維持了幾個時辰,就突然地鳴金收兵了。
郭淮唯恐其中有詐,不敢有任何的松懈,派兵日夜盯著,時刻觀察著蜀軍的動靜,謹防蜀軍前來偷襲。
但等了幾天的時間,蜀軍卻一直是按兵不動,絲毫再未發動攻擊,甚至郭淮還注意到蜀軍有收拾營帳的模樣,似乎是在準備撤軍,這無疑讓郭淮是疑惑不已,因為冀縣被蜀軍包圍的緣故,郭淮也得不到外界的消息,所以他真搞不清楚姜維搞得是什么名堂。
但蜀軍收拾完營帳之后,卻又沒有了動靜,每日營門緊閉,既不撤退,也不來攻城,雙方就這么干耗著,郭淮打了這么多年的仗,這樣的局面還真是頭一回遇到,讓他是大惑不解。
但越是如此,郭淮越不敢大意,姜維大悖常理在此按兵不動,以郭淮的判斷,應當是有重要的事發生,但具體到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郭淮還真無法知曉,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只有以不變應萬變,堅守城池,看看姜維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樣來、
幾天之后,果然形勢大變,另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趕到了冀縣城下,并且在冀縣的東南方向扎營,連營十余里,雖然他們的宿營地距離冀縣比較遠,郭淮看不清究竟有多少的人馬,但那龐大的營壘,卻是可以數得清清楚楚的,看規模,至少也要比姜維的軍隊多上一倍不止。
沒有去質疑這支軍隊得歸屬,如果和蜀軍是敵對關系的話,又怎么可能會扎營在蜀軍大營的對面而平安無事呢,種種跡象表明,這支軍隊便是蜀國的援兵。
難道說姜維攻城不克,特意地調來援兵了?
面對姜維一支兵馬的時候,冀縣的城防就已是危機四伏了,如果蜀軍再派一支數量更龐大的軍隊前來的話,冀縣將何以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