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軍的這次襲擊,發生的十分突然,事先鮮卑人完全就不知情,當時整個鮮卑人的王庭盛樂都陷入一片的混亂之中,各部落逃亡的逃亡,追擊的追擊,幾乎所有的人都有事去做,一宿都未曾停歇。
而并州軍的襲擊,是在黎明時刻發起的,四大騎兵營全部出擊,從四個方向上同時地殺入到了鮮卑人的營地。
由于整個盛樂都是一個不設防的營地,所以并州軍的進攻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順利地連此次行動的統帥羊祜都直呼意外。
畢竟在并州軍離開雁門關的時候,鮮卑人各部的叛逃行動還沒有開始,而并州軍經過了一夜的奔襲,趕到了盛樂的時候,正是鮮卑人最為混亂之時,并州軍趁虛而入,勢如破竹一般。
這次并州軍的全面進攻,正是曹亮緊接著火燒草料場之后下得又一步大棋,草料場被焚,雖然短時間內鮮卑人的口糧供應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但是由此而引發的混亂卻是無法挽回的,曹亮決定趁勢打鐵,一舉攻破盛樂,徹底地解決為禍邊塞數百年的鮮卑人。
不過在行動之間,曹亮是沒有露出任何的跡象的,那怕是鮮卑人派出了無數的斥侯探哨,都無法探知并州軍的真實意圖。
曹亮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要打鮮卑人一個措手不及,就如同是偷襲草料場一樣,一擊中的,鮮卑人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這次曹亮的出手更狠,直接就將越騎營、屯騎營、驍騎營、銳騎營四大騎兵營全數壓了上去,而步兵營和先登營也隨后出塞,曹亮此次傾注全力,就是要給鮮卑一次最為沉重的打擊。
鄧艾擔任了突襲總指揮的職務,統一指揮四大騎兵營,雖然是采用偷襲的手段,但是鄧艾對此次攻擊還是采用極為慎重的態度,把它當做攻堅任務來打。
畢竟鮮卑人可號稱是有三十萬騎兵的,如此數量龐大的敵人,那怕它就是睡著了,那也是一只打鼾的猛虎,鄧艾在無法確保一擊致命的情況下,就必須要做出打硬仗的準備。
所以在戰術布置中,鄧艾決定采用兵分四路,由屯騎營和越騎營采用正面強攻,驍騎營和銳騎營從側翼迂回的攻擊方式,強行突破,盡可能地把鮮卑人的營地給攪亂了,把他們進行分割包圍,讓鮮卑人不知道并州軍到底派來了多少的人馬,并在亂中致勝。
鄧艾有頭腦,善奇謀,是一位真正的戰術大師,鮮卑人人多勢眾,但由于草料場的事故,如今已經深陷混亂的泥沼,就算拓跋力微憑借著個人的威望可以勉強地將各個部落收攏在一起,但整個的鮮卑已經是人心離散,再也不可能挽回到當初的局面了。
在這種情況下,并州軍采用偷襲的手段,是一種最為有效的進攻方式,可以把混亂的局勢攪得更渾,這樣并州軍就可以輕易地渾水摸魚了。
鄧艾在這方面,可是算得上高手了,他制定的這個多路奇襲的計劃,正是可以直指鮮卑人的要害,從而達到以少勝多,以弱克敵的作用。
在并州軍出發的時候,鮮卑人還沒有發生叛逃事件,一直到三更左右的時候,這些鮮卑部落就如同是商量好了的一般,集體叛逃,宇文部和段部逃往了東方,而其他的部落則是逃向了北方,拓跋部的軍隊則連夜急追,這必然會導致了盛樂的空虛,以至于并州軍沖入盛樂之后,遭遇到的抵抗都是零星的微弱的。
并州軍的四大騎兵營就如同是四柄利劍,輕易地就戳穿了鮮卑人的防線,如入無人之境。
起初并州軍還以為鮮卑人睡得太死,遭遇到敵襲都沒有清醒過來,直到他們沖入進去,發現了大量的空營,這才意識到鮮卑人的主力部隊不見蹤影。
難道是鮮卑人已經發現并州軍的偷襲意圖,故意設下了埋伏嗎?但看著也不太像,畢竟并州軍都快把盛樂的營地給犁了一遍了,那些所謂的伏兵還沒有出現,難道要等并州軍將盛樂橫掃完畢之后,他們才會現身嗎?
后來并州軍捉了幾個俘虜,詢問了一下,才知道真實的詳情,原來如此呀!
看來并州軍這次偷襲的運氣真得是好,鮮卑人內亂,導致了盛樂的空虛,鄧艾原本還計劃著要打硬仗的,沒想到卻是如入無人之境,并州軍四萬騎兵,就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將盛樂給橫掃了一遍,任何敢抵抗的軍隊,都被并州軍輕而易舉地鎮壓了。
拓跋悉鹿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整個盛樂已經是亂成一鍋粥,四處火起,喊殺之聲不絕于耳,拓跋悉鹿趕緊地率兵往王帳那邊跑去,想要和拓跋力微會合,但等他趕到王帳之時,卻發現王帳之內已經是空無一人了,拓跋力微不知所蹤,生死未卜。
拓跋悉鹿沒有奈何,只得率兵突圍,一路之上,又遭遇到了并州軍的多次攔截,所帶的人馬傷亡過半,最后總算是趁亂逃了出去。
拓跋悉鹿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還好手下的親信提醒他,拓跋沙漠汗是往東面去追擊宇文部和段部的,只要他們往東走,便有機會和拓跋沙漠汗會合。
事到如今,拓跋悉鹿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父汗生死不明,鮮卑人是兵敗如山倒,現在他也只有和拓跋沙漠汗會合了,會合之后再做計較。
于是拓跋悉鹿帶著為數不多的兵馬一路向東而去,趕了幾十里的路,便正好的撞見拓跋沙漠汗,拓跋悉鹿哭訴了盛樂失守的詳情,讓拓跋沙漠汗是又驚又怒,同時對拓跋力微是擔憂不已。
拓跋沙漠汗當即下令,全軍加速行軍,趕回盛樂,他要和并州軍決一死戰,同時去尋找父汗的下落。
劉淵趕緊地將他攔住了,道:“阿兄不可沖動,盛樂已失,大勢已去,此時你若回師盛樂,豈不正中并州軍的下懷,與送死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