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旅游不發生點什么大概率分手,這是有據可查的。
現在算是發生了…嗯,在床上打了一架,誰也不能說沒發生。
姜禾留著力,許青清楚的很,不然一開始就被摁床上動彈不了了。
所以…等她同意的時候,就是他能打得過的時候?
姜禾怎么想的,許青覺得自己得好好琢磨琢磨,不然萬一哪天驚訝的發現自己能打過了,叉著腰大笑兩聲啥也不干,那就完犢子了。
女人嘛,都是害羞的,會通過各種方式暗示,一步步循序漸進,總不能前一天拼死反抗,第二天脫褲子撲過來…
前途美好。
“我本來以為帶你回這里,你會感動的痛哭流涕死皮賴臉求著我和你同房。”
許青小聲嘟囔著找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還沒睡著,怎么就開始做夢了?”
“哼,你以為你能跑得了?現在越囂張…”
“你打不過我。”
兩個人小聲夜話,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姜禾像貓一樣的伏在旁邊,一頭黑發披落在枕頭上,許青捏著她的發梢輕捻,不多時已經睡過去。
聽著許青呼吸逐漸平穩,姜禾翻個身關掉床頭小夜燈,在黑暗里睜著眼睛,靜靜地沒有出聲。
小腳在許青腿上勾著蹭蹭,她忽然想起,書上說,摩擦會生熱。
二娘現在都沒她懂得多了…
隔日出門。
許青感覺胳膊還有點隱隱的酸痛,在心里指責姜禾這貨骨頭硬。
挑戰是他發起的,也算自作自受。
相鄰房間的小情侶也恰好出門,看到手挽手從隔壁房間出來的許青和姜禾兩人,表情都有些怪異。
男孩看向許青的眼神有些敬畏。
“天氣不太妙啊。”
許青撓撓鼻翼,出門看看天氣,想了想又回房間,把自己的包背上,里面放著雨傘那些東西。
天空有些陰沉,見不到陽光。
兩個人找地方吃了早飯,在街上隨意逛一會兒,到公園附近終于買到一份旅游地圖。
三月,江城樹上嫩芽剛剛綻開,蘇州已是花團錦簇。
大片的郁金香,在公園路邊圍成一道風景線,不同顏色之間互相映襯。
路上都是櫻花。
一年四季都好看,不像江城到了冬天就光禿禿的。
姜禾顯然很喜歡這個公園,拿著手機拍照,兩人走走停停,許青雙手拿著地圖琢磨,這次出來本意是到那些古跡玩玩,所以沒做太詳細的規劃,現在想來,除了帶姜禾看看古代痕跡之外,到處玩玩也很好。
小河不急不緩,發出涓涓水聲從城市里穿行而過,不知道有沒有魚…姜禾顯然也在想這個問題,轉頭左右瞧瞧,沒有看見釣魚的,也不知道是禁止釣還是沒有魚。
和江城一對比,許青忽然覺得蘇州真是特娘的太棒了!
“這就是一千年后的姑蘇啊…”
姜禾伸直了雙手仰頭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花香縈繞在空氣中。
許青看著她的樣子也感覺開心。
回故地,好像是華夏人都有的情結。
一滴液體落在臉上,他抬頭看看,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密密麻麻的雨珠從高空落下,打在頭上,肩上。
公園瞬間被一層雨簾遮住,細密的雨滴打在枝葉和地面的聲音響起,許青一把拉住姜禾,邊護著地圖邊往旁邊小亭子里跑。
好在不是周末,現在這個時間公園人不多,亭子里并沒什么人,兩個人坐在石凳上瞧著雨幕,相視而笑。
“看吧,我就說你倒霉,出來玩第一天就下雨。”姜禾把手伸出去感受這場春雨。
“明明是你倒霉,我還帶了傘的。”
“只帶了一把?”
“肯定啊。”
許青把背包放到石凳上,拿著地圖鋪開,在上面尋找片刻,指著一處道:“我們現在在這里,然后那邊是虎丘…”
有個地圖就方便多了,即使姜禾認不出來哪是哪,仔細研究之后也有一個大概范圍。
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公園里已經沒多少人,許青側頭看看不遠處過來的一個花雨傘。
一個年輕女子,嬌小的身影完全遮在傘下,獨自站在雨中漫步。
許青看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趴在石凳上和姜禾研究她的寨子可能在哪。
“你看,只要以這幾個點為圓心,測算你騎馬的速度是多少,然后走多久會到。距離為半徑畫圓,畫三個出來的交點就是位置了。”
“又要做題?”
“這叫實際應用。”
兩個人手指在地圖上劃來劃去,姜禾皺眉仔細思索回憶。
“馬的速度不好測算,我們騎馬又不是汽車,會顯示時速多少,感覺誤差大。從這里虎丘到寨子…”
“寒山寺沒去過…”
聽著雨聲,兩個人用心思索,一邊交談,忽然一聲輕響,許青側頭看看,怔了怔,回頭和姜禾對視一下。
姜禾眨了眨眼,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許青直起身子轉頭望望空無一人的附近,心里咯噔一下。
“干!”
他忽然低罵一聲,用手遮著額頭跑出去,“你別動!我過去看看。”
姜禾眼睛睜大了一點,看著他跑到岸邊朝下面望望,接著回頭喊一聲:“報警!”
喊出一聲,外套已經被他脫掉,許青沒有絲毫停頓,撲通一聲消失在岸邊,看得姜禾心里一跳,趕緊摸手機撥號。
小雨依然在下。
在這個天氣,公園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可能是許青的喊聲驚動了別人,過一會兒才有人圍過來。
“怎么回事啊?”
“好像有人跳進去了。”
“小伙子年紀輕輕的,不會這么想不開吧?”
“不對,這小伙子是去救人的。臥槽,這大冷天的,害人啊。”
閃著紅藍光的警車也趕過來,許青一身濕透,牙齒咯咯作響地爬上岸邊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
初春三月,寒氣未退,河水冰涼刺骨。
如果不是身體素質有所改善,許青覺得自己要交代在這兒了。
濕漉漉地接過姜禾遞過來的衣服,看看現場已經被接手,拉著姜禾就準備離開。
“那個…”后面有個警察喊他。
“再不回去換衣服我就凍死了。”
許青抱著膀子道,腳步沒停,反而走得更快了。
“沒事吧?”
“沒事。”許青搖頭,牙齒得得得的,“還真被你說對了,咱倆就是衰。”
“那女孩…”姜禾回頭看一眼。
“嗆了幾口水,沒什么事。”
一路回到家,把濕衣服扔掉洗個熱水澡,許青裹著被子半天沒緩過來。
今天的計劃泡湯了。
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周。
到蘇州的第二天,許青下水游了一圈,躺在床上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非。
秦浩那小子沒在,不然得是秦浩跳進去了。
“雨還沒停?”
“沒有。”
不僅是那天的計劃,好想惹上了什么霉運一樣,計劃中的出游,都被這場連綿的小雨打斷了。
這幾天雨一直不停,許青只好和姜禾在附近逛逛,沒走出太遠。
下水只是一個小插曲,當時連手機號都沒留,兩個人就走了,也沒打算露面。
“這叫學習雷峰,不留名。”許青是這么說的,還很嘚瑟:“像不像行俠仗義的大俠?”
“是是是,你大俠,怕被以身相許被我打死你吧?”
“嘁,現代社會哪來那么多以身相許,說不定還要罵我多管閑事,不多那個事。”
“那你還救?”
“干看著我做不出來啊,好歹是條命。”
許青盤腿躺在床上,把自己的提前準備的存稿發上去,一直下雨沒辦法好好出去玩,趁著這機會,他抓緊時間繼續工作。
雨再繼續下下去,兩個人的游玩計劃肯定要往后推遲,在蘇州多待幾天。
“有些人,其實只是一時鉆了牛角尖,撐不下去了,如果有人能拉她一把,她可能就退回來了,然后再看那些讓她撐不下去的事,發現都不算什么大事。但如果沒有人拉一把,沒了就是沒了。”
“你真是個好人呢。”
“我怎么覺得你陰陽怪氣的?”許青瞅瞅姜禾,發現她還挺認真。
“突然想到,你當初留我可能真的不是見色起意。”姜禾小聲哼哼。
“不,你錯了,那時候我就是見色起意。”
姜禾無聊地倚著許青后背,看他在電腦上剪輯,順便刷劇。
見不見色起義都不重要,反正這個人蠻…欠揍的。
她撥弄一下許青的耳朵,忽然在他臉上用力叭一口。
“其實我也是,看你長得好看才沒砍你。”
“真的嗎?”
“真的。”
“哈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你饞我的美色,看著我都快流口水了。”許青很得意。
得寸進尺說的就是這種人。
許青雖然當時就默默走了,不過一直關注著新聞,等到本地新聞出來后截圖好,打算回去和許文斌好好吹個牛。
什么叫俠風義膽,什么叫許褚后人。
一場雨把兩個人的旅行打亂,直到第八天,天氣才重新放晴。
暖暖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許青一大清早就準備好要帶的,面包礦泉水都塞進背包,背著雙肩包和姜禾出門。
之前在地圖上定位,定了半天,終于把寨子大概的位置摸出來了。
那是郊區的一個小山坡,在地圖上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酒店和農家樂什么的,兩個人沒有退房,直接找地鐵趕過去。
“有沒有感覺我們兩個是出來行俠仗義來了?”
許青在地鐵上坐看右看,帶著唐朝女俠在都市亂竄,莫名就有點這種奇妙感覺。
何為俠?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過現在不能拔刀,也沒有俠風的施展空間,很多事都有風險,挺身而出只能針對特定的事…
還得讓姜禾拿著手機錄像才行。
他嘆了口氣,俠客夢早該醒了,雖說男人至死是少年,但把夢存在心底深處,總比被現實打碎的好。
“你怎么不當警察去?”
“我當不了,那叫官差,與我江湖游俠天生犯沖。”
“你還江湖游俠…又沒出過幾次遠門,訂個房還隔音差。”姜禾總算抓到他的尾巴,以前總覺得這個人什么都會,現在看,其實也就只是比她聰明一點點。
就那么小的一點點。
“現在剛開始游。”
兩個人低聲說著話,扶著欄桿靠在一塊兒。
地鐵到站之后,再打個車前往郊區,路上沒有想象中荒涼。
到達目的地后,兩個人拿著地圖,路過公墓,哼哧哼哧爬上山坡。
空氣中還帶著清新的泥土味道。
姜禾轉目四看,皺著眉,配合地圖,不確定地道:“應該就是這附近。”
“看上去…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以前這里是大片樹林…”
姜禾指著遠處說到一半,聲音漸小。
許青看她神情,猜測道:“你就是從那個樹林過來的?”
“…嗯。”
姜禾點了點頭,沉默片刻朝他笑道:“我們過去看看,你說我會不會嗖一下再回去?”
“嗖一下的話,應該是我們兩個回去才對。”
許青目光望過去,她指的地方已經變成一片空地,旁邊修著石階。
“還是不了吧。”他想了一下道。
“你怕了?”
“不怕,就是…萬一我們走過去地震了呢?”
姜禾撇撇嘴,“你就是怕了。”
“我怕?我…”
“好了,不過去了。”
姜禾長出口氣,在山坡上蹲下來,看著不遠處出神。
確實沒必要,就算能回去又怎么樣,也是找個人嫁了,然后望著星空,想念現代的一切。
“確定是這里?”
“是了。”
見到姜禾點頭,許青望望四周,也學著她的樣子蹲下來,嘴里念念有詞。
“你在做什么?”姜禾納悶。
“我在告訴他們,你在這邊過得很好,不用老擔心你。”
“他們也許會遷到別處去也說不定,后面沒多久就安史之亂了。”
姜禾手指拔下一根野草在手里纏著,望著遠處,目光變得深遠。
“這里算不算我的娘家?”
許久后,她忽然開口道。
“呃…應該算吧,我要不要磕個頭?”許青腦袋上燈泡一閃。
“我發現到了這里你就變蠢了。”
許青沒有反駁。
錯亂的時空,千年的歲月,挺讓人不淡定的。
“上柱香吧。”他從包里拿出來香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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