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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辟邪劍法

  看時代變遷,總是會讓人有些感觸的。

  大哥大變成智能手機,鄉村小路通上高鐵,錄影廳消失,被電視機取代,從開頭看到末尾,一整部電影下來,許青看得很用心。

  姜禾靠在他懷里越睡越沉,偶爾被許青摸摸頭發,也沒什么動靜,像是完全放下了心防。

  盡管她對于有些行為還有些抵觸,但也算默許了,連看電影都要先洗一下澡,然后很親密地靠在一起,就是只抵觸,如果非要繼續摸摸腳的話,也不會太抗拒。

  可能就是送了玉佩。

  許青摸著脖子上的玉,對姜禾的行為做出了完美解讀。

  片尾字幕播放完畢,視頻窗口自動縮小,電腦放出來的光亮了一些,他低頭看看姜禾睡著的側顏,靜靜地抱了一會兒,然后俯身親她一口,還是沒有醒。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如今懷里有個溫暖的姑娘,只想抱著她待在家。

  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許青想了想,試著把她挪進屋里去,大晚上睡著了把她抱進屋,明天醒來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然后求他搬回主臥一起睡吧?

  輕手輕腳地活動一下,許青把這個沒有打呼也沒有口水的姜禾抱起來。

  抱女孩子當然不能像姜禾準備拎豬崽一樣,提著一條胳膊一條腿扔進去,而是要橫抱,也就是俗稱的公主抱,姜禾也就一百斤左右,抱起來不太費力,其中有許青鍛煉的原因,也有姜禾是女孩子的原因。

  眾所周知,抱一百斤的大米和抱一百斤的女孩子是完全不一樣的,一百斤的大米可能拎都拎不起來,但要是個女孩子,不僅能抱起來,還能轉兩圈跑幾步。

  姜禾眼皮顫動兩下,在許青動作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鬼使神差地沒有動作。

  許青把姜禾放到床上,看著她睡衣下露出來的白胳膊白腿搖了搖頭。

  “你這叫釣魚執法知道嗎?”

  “…什么叫釣魚執法?”

  “就是你讓我以為你沒醒,然后我趁機做些什么,你再突然抓我個現行。”

  見姜禾睜開眼睛,許青才伸手放到她膝蓋上,順著小腿一路滑下去,最后對著她腳丫捏一下,同時抽身閃避跑到門口,拉上房門把自己護在外面,讓姜禾的蹬腿踹了個空。

  “這就不算趁人之危了,晚安!”

  光明正大耍流氓和趁她睡著了做些什么是不一樣的,許青機智的很。

  幫姜禾關好門,回到雜物間拿衣服把自己也洗洗涮涮,他又回到電腦前,思索著剛看過的電影。

  「斌斌是一群混混的大哥,領著這些混混,他們在關二爺的神像前,在以酒代血的盟誓中,以義氣為共同認可的價值觀,但這所謂的義氣,都是一捅就破的幻象。

  他們人多勢眾,但是卻沒有成形的組織,沒有嚴明的紀律,沒有形成產業化的利益鏈條,凝聚人心的只是靠帶頭大哥的個人威信,以及模模糊糊的來自舊社會江湖的“義氣”,他們就是一團散沙…」

  寫寫停停,再把電影重新打開,拖動進度條反復觀看。

  一篇五千字的文章洋洋灑灑地寫到末尾,已是半夜十二點。

  “你還不睡覺?”主臥的門口拉開一條縫隙,姜禾的腦袋探出來看向還坐在客廳的許青。

  他身上穿著藍色的同款睡衣,桌旁放著一罐可樂,上面插著吸管。

  哼,男人。

  上次問他要不要,他還說男人用吸管太娘了。

  “正準備去睡。”

  許青伸個懶腰,打著哈欠站起來,“你剛剛睡了一下,現在睡不著了?”

  “沒…早點睡。”

  “你也是。”

  都會管自己什么時候睡覺了…許青嘆息一聲,關了電腦,再把剩余的一點可樂喝完,轉身回自己的雜物間。

  如果說姜禾的到來對他生活有什么影響,大概就是養成了好習慣,許青以前一直覺得按照自己晝伏夜出的生物鐘,一定會老得很快,到三十歲時發際線可能就往后退一大截,活到五六十歲差不多就夠了…

  現在他覺得自己能活到八十歲還能很有精神。

  至于其他的,影響并不是很明顯,喜歡一個女孩,大概多數人都會認真工作,企圖多賺一點讓生活好一點,這與是不是姜禾沒多大關系。

  躺回床上,許青沒有多少困意,很久沒有這么晚睡過覺,反而越熬越精神,干脆摸出手機把聲音調小,打開小破站看起來。

  最近熱門的是傳統武術被格斗達人狂虐的戲碼,不知道是炒作還是真的約斗,雖然一般來說只要有腦子的大師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會輕易應戰丟人現眼,但也許裝久了連自己都信了,這種事也說不定。

  現在如果有個傳武站起來搞一波絕地反擊,那一定會收獲無數關注,這是個財富密碼…但許青并不打算去搞。

  人與人之間是有緣分存在的,細思下來,就是合不合適的問題,如果換一個一心為錢,以財務自由為目的的人被姜禾教了半年,這時候一定忍不住去挑戰那些格斗達人,炒起熱度,一邊弘揚傳武,一邊賺得盆滿缽滿…

  這樣確實不錯,但把自己放到聚光燈下,神通廣大的網友群眾會把人屁股上幾顆痣都扒出來,尤其是在大部分人不相信傳武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個小伙把格斗達人踩在腳下,不用想都知道會被懷疑作秀,然后就是尋找證據,而他的以往經歷并不足以支撐傳統武術大師的人設,順藤摸瓜就算找不到姜禾身上,也會出現很多麻煩問題。

  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而不是逞勇斗狠。

  漆黑無月的夜里,星辰分外耀眼,許青抬起手放到眼前,在黑漆漆的環境里慢慢握緊,然后閉上眼睛。

  睡了一覺起來,已經天光大亮,外面客廳傳來細碎的聲響,打開門是姜禾在練劍,主臥的空間比雜物間大很多,更有施展的余地,她動作便大了幾分,三尺長劍在手里舞得虎虎生風。

  “你會不會屁斜劍法?”

  許青趿拉著拖鞋去衛生間放個水,出來坐在沙發上看了片刻,忽然好奇地問。

  自從練樁放到晚上,他早上就不再瞎動彈了。

  “辟邪劍法?”姜禾把長劍反握在胳膊后面,搖頭道:“不會。”

  “我教你,就是這樣。”

  許青當然不會什么劍法,他拿著手機打開某手游,操縱刻師傅施展一套劍法給姜禾看。

  “這是游戲。”姜禾用看白癡的眼神鄙視他,“我還不會山崩地裂斬呢。”

  山崩地裂斬是她直播的游戲上面鬼劍士的大招,用劍往地上一拍,就嘩嘩冒巖漿。

  “就這個動作,你演示一下。”

  “動作?”

  “對。”

  姜禾皺眉,看到許青手機游戲上的劍法動作,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屁斜劍法。

  “我不會。”她面無表情地拒絕了。

  “這么簡單,試一下嘛…等下我做早飯。”

  “不用,我來做。”

  “我洗衣服,我洗碗,我幫你搬磚…”

  看許青渴望的眼神,姜禾動搖了,反正也只是看看…

  “那我就,就練一下。”

  “好!”

  許青打開錄像對準她,結果被姜禾搶過去,裝進自己的小兜兜里,準備練完了再還給他。

  “是這樣吧?”

  姜禾持著長劍盡量保持嚴肅,退回自己房間離得許青遠遠的,然后施展了一下刻師傅的劍法。

  許青鼻子一熱。

  “你怎么了?”姜禾很吃驚。

  “沒什么…小問題。”許青拿抽紙團一下塞進鼻子里,尷尬地起身也不是,坐著也不是。

  怎么會有人研發出這么色氣的劍法?

  “我覺得…今天我身體抱恙,做飯還是你來吧。”

  許青想了一下,拱了拱手,“明天我再做。”

  姜禾沒說什么,把自己長劍歸鞘,許青鼻子里塞著紙團的滑稽樣子做飯也不現實。

  許青靠在沙發上反省自己,直到早飯吃完,才坐到電腦前幫姜禾搬磚,這說出口的承諾是避不過去的,姜禾則捧著書坐到他常坐的位置,看書學習,還時不時拿筆勾一下。

  時間簡史太過晦澀,看過幾天之后就被她扔到一邊,現在是拿著《如何學會說話‘高情商’》《幽默與溝通》兩本書換著看,有些地方還不錯,讓她覺得大開眼界。

  除此之外,微訊上還關注了一堆情感公眾號,被許青發現后不得不幫她篩選一下,免得里面有什么咪咪蒙蒙之類的,把一個大好女俠給教壞了。

  雖然能被教壞的都是本來就蠢的,像姜禾鬼精鬼精的很難受那些陌生人影響,但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最多留一兩個當反面教材,以批判的目光去看待。

  搬磚這件事很枯燥,許青只搬了幾個號便堅持不下去,老有開個外掛一鍵通關的沖動,想到如果把號毀了姜禾一定會狠狠瞪著他,說不定還會氣得咬牙切齒不給抱了,他便打消念頭,苦思冥想了半天找出來正事來做。

  把姜禾留在家里,他遛達到外面,小區大門口的電子門禁已經裝好,趙叔沒什么變化,依然坐在大傘下面悠哉悠哉,只是椅子離門那邊近了一些,有黃衣小哥什么的要先登記一下才能進來。

  “五月就要拿電子卡嘀一下了是吧?”

  “對,還有半個月,你辦了沒?沒辦趕緊去辦一下。”

  “行,那我去看看。”

  許青揣著兜和趙叔閑聊兩句,悠哉悠哉往居委會那邊去。

  居委會在街頭另一邊,不遠也不近,平時不常來,但知道在哪兒,進去隨便轉轉,就看到程玉蘭在那兒拿著表格等人填。

  程玉蘭管這事讓許青驚喜了一下,省了不少事,一邊填表一邊和她絮絮叨叨嘮嗑。

  本來想先辦一個,過兩天再補一個給姜禾用,不管電子門禁還是什么,人活著總有辦法,更何況姜禾有他幫助,現在卻不需要了。

  “還有那個誰的,嬸兒再給我張表我幫她填了。”

  “她怎么沒過來?”

  “我在外面閑逛逛到這兒了,順便辦一下,不用再跑一趟了。”許青拿著筆刷刷寫字。

  姓名姜禾。

  年齡十九。

  職業自由工作者…

  去年是十八,今年就是十九了,一點毛病都沒有,那些租戶還得帶身份證復印件來領,然后歸檔,像許青這樣自家的房子就簡單多了,兩個電子卡到手。

  “哎呦才十九歲啊。”程玉蘭看了看,有些可惜道:“今年結不了婚了。”

  “誰說我們今年結婚?”許青很驚訝。

  “我自己想的。”

  您想的可真遠。

  許青無力吐槽,“我們還沒談夠,等談夠了才結婚,而且她老家那邊沒人,身份掉了也沒辦法去補,等我有空還得陪她去老家那邊鼓搗鼓搗。”

  “還有這事啊?”

  “是啊,很久沒回去過了,等看看能不能直接弄個江城戶口,給她遷過來。”

  “你小子…加油。”程玉蘭笑,“添你家戶口本上,這閨女挺好,會過日子。”

  “肯定會過,上次還跟著您領雞蛋呢。”許青覺得那個講座應該辦不了多久,已經被勸退過好幾波了,都是這老太太帶起來的風氣,有東西拿就去,買東西就走。

  “白拿誰不拿?”

  程玉蘭有些得意,旋即搖了搖頭,“我閨女就懶得去,說浪費時間,天天嗑瓜子看電視不浪費時間,去領個東西就浪費時間了,唉…”

  “行了,您忙吧。”

  許青見外面又有人進來,沒繼續閑嘮,起身揣著兜準備遛達回去…也不知道姜禾搬磚快搬完了沒。

  拿著兩個電子卡回到家,姜禾還在奮斗,長長的頭發披在身后,一副專注的模樣。

  勤儉持家小禾苗。

  “今天有人夸你了,會過日子。”許青把電子卡掛在鑰匙上,另一個放到姜禾眼前。

  一個薄薄藍色的塑料片,上面帶個小孔。

  “誰夸我了?這是什么?”

  “這是個鑰匙,外面不是有新大門嗎,下個月開始要用這個才能出大門,把它掛在你鑰匙上。”

  “哦,好。”

  姜禾一局游戲打完,去拿自己鑰匙,把扁扁的塑料片掛到上面,提起來看看。

  在這里待久了,這些小零碎越來越多了。

  “程嬸兒夸你的,還說我們今年成親,我問她誰說的,她說她自己想的。”

  許青笑笑,想了想繼續道:“你才十九歲,按律例不能成親。”

  雖然嚴格算起來是個老老老奶奶,但骨齡檢測的話會和她的草鞋一樣,都是新鮮的。

  “十九歲還不能?”

  “是啊,都變成老姑娘了…”

  “我才不是老姑娘!”

  姜禾對老姑娘很敏感,她才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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