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有兩個人,在悄悄說話,廚房里有兩個人,也在悄悄說話。
“我媽買的護手霜,肯定是好用的那種,你別省著舍不得用。”
許青雞賊地瞧瞧外面,朝姜禾低笑:“估計是看見你手上的繭子,心疼了,讓你好好保養一下。”
姜禾愣了愣,如果許青不說,她還真注意不到周素芝送的禮物是用心挑的。
需要外物保養?
弄得和官家大小姐一樣細膩光滑,然后給這家伙玩…
她忽然紅了臉。
“只有劍才需要細心保養。”
“不,劍不需要,你需要。”許青搖頭,“你那個劍該收起來,如果想練我改天給你買把新的。”
他才想起來那把劍上應該能檢測出很多東西,人的dna啊什么的…
經常擦拭也擦不凈那些東西。
“劍這個東西,就不要老拿出來晃了。”
“好。”
姜禾還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許青不讓她洗碗也是因為洗潔精會傷手,這個家伙實在太…太…
太登徒子了。
客廳里,冬瓜趴在周素芝腿上,尾巴尖輕輕擺動著。
很多貓都喜歡擺動尾巴尖,也不知道是在表達愜意舒服,還是純粹閑的無聊,又或者在思考什么事情,就像許多人也喜歡在思考時敲敲手指晃晃二郎腿。
“之前還以為他們過得也就一般般,現在看還蠻不錯的,你看這家里收拾的…”
周素芝沒再和犟老頭提房子的事,輕撫著冬瓜轉頭看客廳的小物件,每一處都表明了這是兩個人的家,有個女人一起住,和單人獨居的差別太大了。
不過這么井井有條,實在難以想象是兩個年輕人住的地方,她總覺得有點違和,說著說著忽然心里一動:“…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我們過來,他倆才好好打掃了一通?”
許文斌搖頭,說他之前意外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周素芝聞言放心繼而高興。
“我們也養只貓吧?”
“養這玩意干嘛?還不夠麻煩的。”
“看著好看。”
周素芝抱著冬瓜舍不得放,這肥貓還挺乖一點都不怕生許文斌瞧著不爽,又往邊上讓了讓道:“會脫毛,沾到身上看你怎么洗。”
“哪兒脫了?”
“這是還沒到時候。”
倆人悄聲地說著話眼睛卻一直在客廳看來看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許青出來給兩人倒上茶,周素芝才把冬瓜放開,讓它自己去玩。
“你們沒事還去釣魚?”
許文斌瞧見角落里的魚竿打開話題。
“閑的沒事就去玩玩不然我們這天天沒事做,干嘛呀是不是?”
許青一開口就讓許文斌血壓升高幾分。
你小子也知道自己天天沒事做?!
寧愿跑去釣魚也不為將來打算打算。
周素芝欲言又止,看一眼姜禾,夸道:“釣魚挺好的,陶冶情操又能減壓,慢慢的性格也能沉穩。
你們年輕人釣一下魚不錯。”
沒事做就考慮結婚生孩子啊釣個毛魚!
“那是,有沒有感覺我最近不一樣了?”許青有些得意抬手揮一下,下意識拳不離手這一下干脆利落帶著勁道看得許文斌兩口子都有些愣。
能看出來不一樣了,但具體哪里不一樣還真說不出來。
氣質這東西很玄,就像當初許青見姜禾的第一眼,直觀感受就是不同,這種不同放在熟悉的人眼里,會更加明顯。
許青就是如此。
從一個熬夜晚起睡到大中午的宅男,為了強腎健體和不被反推,短短幾個月就改變生活習慣,習武站樁早睡早起,這其中的變化他自己沒怎么覺得,放在許文斌眼里,恍惚間就有那么點陌生感。
“你…”許文斌張了張嘴,旋即又閉上,拿起茶杯啜一口,看著杯子里的倒影思索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明明這小子去年秋天還琢磨著什么劉備的草鞋,不干點正事…
“喝茶喝茶,你們這邊還挺齊備,什么也不缺。”周素芝捧著杯子看來看去,露出個笑容:“差什么你們就說話,不能虧待自己…”
許文斌聽著他們說話,靜默地喝下一杯茶,站起來朝許青道:“我看看你那個什么…”
“什么?”周素芝問。
許文斌沒理她,許青自然明白他老子的意思,笑著起身道:“就上次說的那個…姜禾你先陪我媽坐著。”
兩個人進去房間,客廳只留下姜禾跟周素芝倆人,各自捧著一杯熱茶聊天。
“他天天都做什么?”
“做那個視頻啊…就是把電影剪開,然后再拼接起來。”姜禾抬手比出一個剪的動作。
她其實也不太明白具體是怎么操作的,但原理早就研究過,還試著學習一下——奈何對時下的流行元素不了解,也不清楚哪種的會有人喜歡看,更沒許青那么多閱片量,也就只能想想了。
“除了做視頻就是釣魚?”
“沒有,還有很多別的,我們早上一塊兒吃完早飯要是閑的話才會去釣一下魚,一般就…就玩一下電腦。”
姜禾沒有說許青練功的事,這是許青囑咐過的,不然會被老兩口當成腦子有病。
一個宅男忽然天天打拳,那肯定是不正常。
“下午他會看那個賭場…”
“賭場?”周素芝大驚。
“啊不,那個叫…股市,對,股市。”
“哦~”
周素芝釋懷,樂了一下,說賭場也沒錯。
“你可得盯著他,別讓他在里面扔太多錢,那東西就是坑人的…”
“不會啊,他在里面有賺到錢。”
“有虧有賺正常,不要投太多就行了,你們現在…咳,該管就管管他,這都那什么了,是吧。”
姜禾眨眨眼沒理解,猶豫問:“是什么?”
是什么?
都天天一塊兒起床,還能什么?!
周素芝擺手:“反正多管管他,盯著他別太冒失就行了。”
“嗯,我會督促他的。”
“督促…也行。”
莫名覺得有些怪,周素芝沒多想,反正有個女人管著總比一個人兒強。
倆人說著說著就歪了,各自想的不是一回事,偏偏還能續得上話題。
這邊許青倆人進屋,許文斌看一眼房間擺設,詫異道:“你們沒住一塊兒?”
“她住那邊,不是早和你說了嗎?”
“雜物間?”
“嗯。”
許文斌一腦門兒問號,“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許青很理所當然,“我們兩個又沒結婚,分兩間房很奇怪嗎?”
“…吵架了?”
“沒有。”
許文斌沉默了片刻,道:“這和你媽說的不一樣啊。”
“我媽說什么了?”許青納悶,他還不知道過年那天為啥要給他送氣球呢。
“她說你們倆天天一塊兒…起床。”
“沒錯,她在她房間,我在我房間,一塊兒起來洗漱吃早餐。”
你特喵在逗我?
許文斌推了推眼鏡,盯著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