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窮歲盡,除舊迎新,謂之除夕。
歇了沒一會兒,周素芝便開始準備大飯,姜禾倒是動作快,跟著她一起進廚房,打算再偷學兩手廚藝。
這比偷學武藝高級多了,習武是為了吃飽肚子,學廚藝是吃飽之后還能吃得開心。
“真好啊。”
許青感嘆。
百香果被他切了幾個以后沒再動,留著給許文斌老兩口泡水或者打汁喝。
實在太酸,沒法直接吃。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幫幫手!”
許文斌舒服的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對同樣行為的許青斥責道。
“這不是還沒去嘛。”
許青順勢起身往廚房去,剛他進門的時候見廚房地上一個豬頭,這東西一看就是許文斌騎著小電驢帶回來的,周素芝處理不了,也就他們爺兒倆會弄。
“媽給我留點能涮鍋的小菜,一會兒晚上我拎秦叔家去。”
“等下你帶塊豬頭,再弄點…我看看弄點什么。”
周素芝在廚房里整理一堆菜,今年過年添了個人兒,菜比往常多了很多,以表示他們兩口子的重視和歡迎。
不歡迎也沒法兒,都天天一塊兒起床了…
周素芝甚至覺得覺得要是哪天許青忽然跑過來說她要當奶奶,估計都不會太驚訝。
許青拎著煤氣罐準備去陽臺把豬頭燒一下,見周素芝看自己的眼神有點異樣,不由奇怪:“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趕緊忙你的去。”
三個人拾掇一番,在外面鞭炮聲響起的時候,一桌子菜齊了大半,一大盆土豆燉牛肉,幾盤子小炒,外加涼拌和熏肉,雞鴨拼盤自是不必多說,該有的都有。
干活時沒怎么參與的許文斌提出來兩瓶酒,一瓶紅的一瓶白的,打開后放桌上,給大飯添了點儀式感。
“一年又過去了。”
等一切就緒,四個人落座,許文斌這個一家之主率先說話,瞧瞧另外三個人。
“今年有點不太一樣,許青你也是個大人了…”
許文斌頓了頓,想好的詞給忘了,干脆擺手,“一年更比一年好,明年加油。”
“加油。”
許青應和一聲,姜禾端坐在椅子上全程都有參與的她沒第一次來時那種游離感抿嘴看著眼前一幕。
屋里暖哄哄的,電視放著節目桌上是忙了半下午的豐盛菜肴外面不時響起鞭炮聲,一家三口加上她四個人一起迎接新年。
“她不太會喝酒,一點點就好。”
見周素芝倒酒許青忙接過來給爺兒倆倒上那邊周素芝又拿起紅酒,聽許青的沒倒太多,只半杯就停手。
倆人白的,周素芝和姜禾都是紅的。
感覺到許青在桌子底下碰自己小手姜禾才回過神鬼使神差地反手握住他,接著一抬眼,瞧見許青舉杯僵住的動作。
她怔了一瞬反應過來,松開許青的手拿起自己面前的紅酒,和他們一起舉杯。
“吃菜吃菜這忙了一個下午,就等著現在呢…”
映著外面鞭炮聲姜禾假裝看不見許青瞄過來的眼神,試著努力回應周素芝在一旁的搭話。
爺兒倆拿著白酒小口抿著四個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頓。
許青前面和許文斌說的比較內向之類的話發揮作用,兩口子特意照顧著姜禾盡挑些許青小時候的糗事來說。
比如小時候皮的和猴子似的有次煮了肉片他還捏著一塊兒跑去給秦浩炫耀結果手一抖掉下來被狗叼了。
他們倆硬是從狗嘴里給搶回來…
姜禾聽得認真,不懂的地方也感覺驚奇,旁邊許青倆人吐槽春晚的節目,一頓飯其樂融融,末了許青再幫著兩個女人收拾殘局,把該放的放冰箱,不用保鮮的拿保鮮膜覆上,到接近九點,倆人才拎著一些菜準備出門。
“你等等,先過來一下。”
許文斌喝了點酒,臉上泛著紅光,眼神卻神采奕奕,對許青招招手,轉身去書房。
許青瞧瞧周素芝,周素芝專注地看著電視,不理他。
把手上東西交給姜禾,他跟著過去書房,一進門還沒干什么,就見許文斌塞給自己一個小盒子,接著把他推出去:“裝好,去吧,回家再打開。”
“壓歲錢?”
“回去再看。”
許青有些莫名其妙地出門,拿著盒子瞅瞅,想了想沒在這兒打開,揣兜里拉著姜禾出門。
周素芝看著他們離開,才從沙發上起來,騰騰跑去書房。
“給他了?”
“嗯。”
“怎么這么快?你沒和他說什么?”周素芝覺得不太靠譜。
“說個屁,那小子懂的比我還多,你瞎操心什么。”
許文斌氣兒不打一處來,那小子特么就不是一個正經人。
有時候真懷疑抱錯了。
外面空氣有些冷,不過這抵不了許青心里的熱乎,從吃飯時就一直樂呵呵的,出了門還在笑。
“等下去秦叔那兒,你可以隨意一點,試著把自己當成現代人多說說話,說禿嚕嘴也沒關系,他喝點酒睡一覺轉頭就忘。
剛剛的紅酒好喝嗎?”
許青注意到姜禾眼神好像有點不對。
“不太好喝。”
姜禾臉蛋紅紅的,瞇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會喝多了吧?”
“沒有。”
“那就好,喝半杯應該也不至于醉…看看我爸給了我什么寶貝。”
許青從兜里掏出小盒子,映著路燈打開,果不其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樣。
這老兩口…
他有些無力吐槽。
“這是什么?”姜禾看著里面的小方袋兒問。
“氣球,就是可以吹很大的,現在用不著。”許青扣上盒子,把它揣進兜兒里,回頭看看樓上家里的燈。
真是想太多了。
“氣球為什么要吹起來?”
“因為它就是用來吹的,吹得很大了以后捏一下,砰!”
“以后用得著嗎?”
“可能吧…”
兩個人慢悠悠朝另一邊樓走去,姜禾悶著腦袋沉默半天,到樓道口時忽然問道:“我們…現在還算是清清白白嗎?”
“清清白白…嗎?”
許青瞧著她的樣子猶豫了。
該不該清白?
好像有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