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中的行程已過一半。
幫王子俊搞定了電腦的事,去他偽造的工作地點轉一圈,然后解決完午飯,現在不過才剛到下午一點。
出了餐廳門,姜禾縮縮脖子,沒有再用力捏小熊,畢竟這貨剛帶她吃了一頓大餐,還一直忙活著烤肉。
寒霧隨著呼吸在口鼻間若隱若現,太陽已經有些西移,照在身上暖暖的,許青牽著她的手望望四周,奶茶現在是喝不下的,計劃里的逛街和看電影剛好可以一起辦。
電影院離這邊有一點距離,吃飽飯步行遛逛過去,省錢還能消食…他把這個打算說給姜禾聽,姜禾欣然同意。
不欣然同意也沒辦法,要是問她意見,大概只能發出‘我們回去打游戲’的聲音。
“傻乎乎的真好養活啊。”許青嘆氣,“要是換了狗大戶那些女朋友,肯定得跺腳撒嬌,說自己走不動…”
“他女朋友腿有問題嗎?”
“…你不知道撒嬌什么意思?”許青驚訝。
見她皺眉,許青想了想跺一下腳,“哎呀不要嘛~咳,大概就這樣。”
“我想打你。”姜禾沉默一下,說出自己現在的想法。
“只是示范一下,你要不要也試試?”
“像你剛剛那樣?”
“對,跺一下腳,然后搖擺身子…算了,你再捏那熊就破了,跳過跳過,不說這個。”
許青為她手里的小熊默哀,同時有些擔心自己…好吧,在姜禾眼里那只熊就是他的替身。
半個小時后。
兩人慢悠悠晃到電影院附近,從早上出門開始一直巴拉巴拉的許青感到口渴,也沒有找奶茶,去商店隨便買兩瓶礦泉水,塞兜里便帶著姜禾進去影院。
“我們在家不是也可以看嗎?”聰明的姜禾掃視一圈周圍海報,便已經看出這里是干嘛的。
“不一樣,這叫約會。”
許青搖頭,“而且在家和在這里的感受是不同的,在家看你和做任務一樣,那種心態不對,這就是單純的放松,雖然對于你來說有補充人文的目的,但它不該是那個樣子…”
姜禾對于一切都太嚴肅了,他思索了許久,覺得還是實踐出真知,切身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才好。
在家里窩著,終究只是紙上談兵,親身經歷才是最快的融入方法…所以他帶她出來約會。
兩頭都不耽誤。
“你要上廁所嗎?”他問。
“我…”姜禾卡殼一下。
雖然已經在這里生活小半年,但許青這么自然地問這種問題,還是讓她有些不適。
“不上。”
“上一下吧,別到時候開始看了又要跑出來…要在里面坐一個半小時呢。”許青說著話已經拉她往衛生間那邊走,“你不上我上,在這兒乖乖等我別亂跑。”
“那我還是去一下吧。”姜禾低著頭鉆進女洗手間。
短短兩分鐘,許青憑著男性紅利已經利落地解決完,拿紙巾擦著手在門口等了片刻,估計姜禾還要一會兒,便到一旁買爆米花。
他不喜歡甜的,但看電影不帶一桶這個,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下午的電影院人流沒有晚上多,只有偶爾某一場快開的時候才會三三兩兩進來一些人,應該是等待的時候在外面逛街,然后再卡著點過來。
許青早已經選好片子,取好票就帶姜禾坐在大廳一角等入場,爆米花交給她抱著,自己則拿著手機擺弄。
“我們要看什么?”姜禾還沒有當低頭族的習慣,手機只是一個縮小版的百度工具,平時出門還經常忘記帶。
“這個檔期適合你的,只有一部藥神。”
兩張票被他從兜里摸出來遞給姜禾。
關于看什么電影,在那天對著電腦研究時他就想了個大概,外國的目前不適合,看著白的黑的棕色的各種人,還有藍眼珠子的妖怪,對于姜禾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還有恐怖片、無厘頭、科幻、古裝之類也沒什么意義,反而會因為認知問題讓她更難理清——那些黑不溜秋的人既然存在,說不定藍皮膚的外星人、很難描述的美人魚也是真的。
在她的認知里,這很有可能。
搞笑片不錯,但過于夸張的那種太過莫名其妙,對于她理解社會關系和人文并沒有什么幫助。
像什么夏洛特煩惱之類,也有天然門檻——看故事之前,姜禾還得理解什么叫重生。
太嚴肅不好,太夸張不好,要貼近現實的小人物和生活,還得容易共鳴,在電影院看的話最好有那種氛圍…這種片子乍一看很多,細篩一下,真的挺難找。
許青也有考慮過山河故人這種劇情片,賈導演的那些片子都挺不錯,但電影院一沒這片,二她現在需要的是理解電影存在的意義,改變看電影的態度,而不是當成看新聞聯播一樣,板著小臉認真學習…
太過嚴肅,便沒有絲毫的共情與共鳴,與她需要感受現代生活百態的目的背道而馳。
思來想去,許青只能試著帶姜禾來感受氛圍,和一群人烏啦啦坐同一個影廳,看別人是怎么對待電影的,以便她對這個東西有個正確的認識。
“我們會在一個黑乎乎的大屋子里,坐在后排,在這過程中不要大聲講話…如果不是必要,最好安靜看,不要出聲最好。”
許青看時間將近,輕聲對她提醒,“如果有什么想說的,等我們出來再問,這瓶水給你…我看電影的時候可以拉著你的手嗎?”
“看電影要拉手嗎?”姜禾問。
“不用,但如果能拉著的話當然最好…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情緒,那里面黑乎乎的,你也能感覺到我就在身邊。”
“…你是不是就想摸我手?”
“是的。”許青理直氣壯。
“登徒子!”
“我就是問問,你不想就不拉…我這是很正經嚴肅地征求你的意見,怎么能說登徒子呢?”
許青凈一些亂七八糟的道理,“而且登徒子是個好人,我和你說過好幾次了…下次要說流氓才能正確表達你的意思。”
“流氓?”姜禾重復一遍,莫名覺得這個詞非常合適。
“對,你的意思應該是這樣,但我并不是流氓…
可以拉嗎?我們畢竟是男女朋友,剛剛也是一路拉過來的,這就叫約會。”
看著許青真摯的眼神,姜禾動搖了。
拉手和摸手…好像沒差?
剛剛拉了那么久,一直被他牽著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