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把手臂收緊的沖動,許青就那樣很輕地攬著她,腦袋里還有點點暈,不過心里卻是異常平靜。
真的滿足。
天天看著她在屋里晃來晃去,做飯喂貓玩游戲,要么就拿著劍虎虎生風,很多時候他都想抱一下,礙于武力值不足,也只能想想。
現在終于如愿。
“聽什么?”姜禾聽了半天,確定沒什么聲音,疑惑的問。
“你再聽,仔細聽。”
“…”
姜禾只好再豎起耳朵,屏息注意著動靜,還是沒有。
“有聲音嗎?”
“啊?沒有嗎?”許青心里滿足地嘆息一聲,想了想道:“可能我聽錯了。”
“…”
姜禾終于察覺到不對,過去這么久這家伙還沒松手,正要退開時許青已經若無其事地放開手。
“謝謝你。”
“不、不用,舉手之勞!”姜禾正要問他是不是故意的,聽到道謝頓時擺手,不自然地拉了拉衣角,欲言又止。
認真看他一眼,好像很正常的樣子,她才松了口氣。
“好了,我喝了點酒有些暈乎乎的,先去洗澡了。”
許青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去拿睡衣,到了門口又回頭,“記住不要被人騙了。”
“好!”
姜禾一口應下,扭頭發現冬瓜占據了她的寶座,過去把它軟乎乎的身子抄起來抱懷里,重新坐到電腦前。
聽著許青出來,又鉆進浴室關門,隨后傳來嘩啦啦水聲,她轉過頭看向那邊,輕輕嘆一口氣。
原來少俠平時也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松。
浴室里。
許青哼著歌閉上眼睛往頭發上打洗發水,心情愉悅。
騙了個抱抱,真好。
好感這個東西,只要慢慢積累起來,就會不自覺的形成一種難以斬斷的牽絆。
就如同他喝著酒還能走神,如同姜禾吃飽飯還給他留一些。
不知不覺,這些看似正常的小事,已經成了他們的日常,可能姜禾還沒察覺到,但許青自己看得明明白白,如果現在讓姜禾嗖一下飛回唐朝,往后很長時間也肯定會常常想起來他。
感情誰都會有,而有些人,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尤其是某個念著恩說不能以身相許的妮子,需要大大的幫助。
喜歡就喜歡嘛,偏偏非要說是恩情,呸,矯情。
洗完澡換上睡衣,許青又對著鏡子臭美幾下,才打開門準備出去,然后站在門口頓了頓身形,又回身拿臉盆接了些熱水端出來,放到塑料椅子上。
“把手放進去。”迎著姜禾疑惑的眼神,他指揮道。
“做什么?”
“放進去就行了。”
許青催促,見她把手按進去才坐到一旁,伸出狗爪子幫她往下壓了壓。
“你手上拿劍練武的繭子和那些干活的不一樣,雖然很少有人注意到這個,但警局里臥虎藏龍,指不定就有哪個細心的注意到。”
他拿手指蹭蹭姜禾指肚上的繭子,咂咂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每天晚上用熱水泡二十分鐘,盡量把它消去一些。”
“你怎么…怎么…”
姜禾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怎么描述,卡了半天才道:“怎么好像很熟練犯罪的樣子?”
“熟練犯罪?”許青愣了愣,摸著小手故作沉思一會兒,“可能這就是聰明人吧。”
“…”
“幸好我沒去犯罪,不然妥妥的大罪犯頭子,抓都抓不到的那種。”
許青又開始吹牛比,姜禾卻沒理他,低下頭看著他的狗爪子搭在自己手上,沉默了一下道:“你可以讓我自己來嗎?”
“啊?哦,哦,習慣了,哈哈,你自己來。”
被發現的許青絲毫不覺得尷尬,很自然地收回手拿紙巾擦干一下,看看時間已經不早,過去關掉電腦道:“泡完趕緊洗澡睡覺吧,今天下雪了,晚上冷,記得蓋好被子。”
說著,他到窗邊瞧了瞧外面。
夜色里,大雪飄飄灑灑,一直沒停,厚厚的一層積雪鋪在外面,寒冬已至。
等到雪化的時候,才是真的冷。
…要有個人暖被窩,擠在一起互相取暖就不會冷了。
他關好窗子回頭瞧一眼姜禾,裹著睡衣回自己房間,撲在床上蓋好被子準備入睡。
人生啊~
剛剛抱一下真舒服。
客廳里。
姜禾瞅著許青回去房間,客廳里安靜下來,只有冬瓜甩著尾巴在旁邊走來走去,像是想鉆進她懷里,又嫌空間太小在猶豫。
繭子…
她翻過手自己拿手指扣兩下,沒有許青碰時那種癢癢的,奇怪的感覺。
包括剛剛給他一個父愛的擁抱,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像…和以前冬天冷的時候被二娘抱的感受不一樣。
想著以前的事情,姜禾漸漸出神,直到冬瓜硬擠進懷里,才回過神來,察覺到水盆里的水已經快要冷卻下去,她把剛趴好的冬瓜放到一旁,自己端著水盆進去浴室倒掉,又回房間拿衣服出來準備洗澡。
過去這么久浴室的門一直是關著的,里面熱氣還有留存,脫掉衣服的姜禾抬頭看看屋頂的燈光。
自入冬以來,天氣變冷之后,許青就一直先洗澡了,等到她洗的時候浴霸剛好預熱完成,即使直接洗也不會感覺太冷。
有意?無意?
她不知道。
不過…
姜禾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厚繭,這么細心的人,應該不會是無意的吧。
來到這里不過才小半年的時間,可能因為天天閑著的緣故,讓人覺得已經過去了很久,來這里之前的一幕幕,那些兄弟,二娘,大當家,二當家的,那些人那些事,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閃過,都漸行漸遠。
一千多年啊…也不知道他們在過去的時光里生活得怎么樣。
透過浴室彌漫的水霧,姜禾好像見到二娘在朝自己揮手,告別,戴著那頂破爛的草帽,臉上是一如往常的笑。
“丫頭,出門在外要小心點,不要被人騙了,外面壞人可多了…”
細碎的念叨自心頭響起,她定了定神,眼前只有氤氳的水汽,沒有那個笑臉,也沒有那頂草帽。
這里很好。
姜禾閉上眼睛,任由花灑里噴涌出來的水澆在頭頂。
遇到的人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