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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所謂宿敵

  在夏歸玄和少司命回顧當年、掏出心底隱藏最深的印記之時,那邊帝俊也被逼上了絕路。

  夏歸玄的后宮團太強大了。

  朧幽殷筱如的合體,騎上商照夜的加持,這疊滿BUFF后的狐馬合一始終都是打硬仗的最強勢主力,可以硬剛尤彌爾好幾招的。

  然后旁邊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幽舞凌墨雪焱無月姮娥雅典娜全部都是太清,個個一身神器,不是軒轅劍就是弒神矛,她們還會夏歸玄傳授的陣法,互相策應,各自增強,當初夏歸玄半步無上的時候就靠這套把蓋婭擊退的,如今她們用于圍困帝俊,一樣正得其所。

  如果帝俊是全盛,結果還不好說。

  但帝俊一直就沒恢復全盛狀態。

  千棱幻界之戰帝俊負傷敗逃,到了現在才多久來著?

  當初的傷倒是不算重,然而他不是太初和夏歸玄玩時間的那么臟,動不動改個流速不知道多少年,對他來說,這他娘的連一年都沒過去啊!

  他也沒有太初那種一邊創造一邊恢復的手段,也沒有夏歸玄一堆人陪著雙修的優勢,他唯一能效仿太初的也就是吞噬,吞噬宇宙能量來恢復自身。然而這一年來宇宙坍塌、太初之氣收縮,他連能吞的能量都越來越少,都快找不到了。

  找得到也不夠時間啊!

  如今這樣的狀態,又怎么可能敵得過這一群女人的陣法圍毆?

  這一代梟雄,曾經在人間侵大夏,在天界破東皇,差點一統天下的神帝,此時淪落到只能靠偷襲復仇,偷襲不成還淪落到被一群女人圍住痛揍,想跑都很難跑得掉的程度。

  代入想想,幽舞都覺得有種英雄末路的凄涼。

  那輪高懸天際的烈日,已近黃昏。

  當然幽舞可不會替他嘆惋,嚴格來說帝俊才是她最大的仇敵,只是幽舞默默的不愛多說話,平時倒也看不出她多少恨意。如今仇敵自己送到面前,打得最狠的就是幽舞了…

  帝俊那個憋屈就別提了。

  以前一個連太清都無法達成,各種合體各種糾結,最后被夏歸玄俘虜征服,為他跳舞獻媚的女人,也能騎在自己頭上拉屎拉尿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縷魂音在帝俊魂海之中響起:“你作為我的憑體,一起殺了夏歸玄和他的這幫女人,何如?”

  “太初?”

  “不錯。”

  “你若能出來,為何不自己化炁遁走?”

  “因為我無法容忍這等羞辱,我必須讓夏歸玄立刻去死!你豈不也是一樣?”

  帝俊沉默。

  半晌才慢慢道:“不錯,我也一樣。”

  隨著簡短的神魂交流,夏歸玄撕開了嫁衣的衣襟,似乎色欲熏心地要吻少司命的積雪。

  封印不再完整,有了縫隙!

  太初之炁早就等著夏歸玄這白蟲上腦的時機,瞬間鉆出了少司命體內。

  似乎意味著,東皇界一戰所得的成果在這一撕之下盡數白費。

  車底旁觀的阿花連阻止都來不及,失聲喊了句“糟了”,雙掌飛速結印,想要堵在破口之上給太初來個迎頭痛擊。

  卻已經晚了一拍。

  一旦失去了封印的控制,太初之炁就是無痕無跡,遍布乾坤的,又豈是一掌可封?

  阿花氣得跺腳,我阿花好不容易這么靠譜,你夏歸玄拉了?

  轉頭看夏歸玄,卻見他松開了少司命,微微一笑:“你以為我是色欲熏心,忍不住撕開了嫁衣?”

  阿花這才發現,周遭九鼎悠悠旋轉,似乎也形成了一個獨立空間,太初之炁左沖右突,似乎依然無法出去。

  她略松一口氣,就聽見夏歸玄續道:“我只是無法容忍你繼續綁架姐姐…雖然眼下這個形態一樣麻煩,我承認我連怎么消滅你都沒想好,但不要緊,姐姐自由了。”

  緞帶輕收,衣襟散亂的少司命身軀一軟,栽在夏歸玄懷里。

  這一刻她真的自由了。

  太初冷冷道:“真是個多情種子,直接殺了少司命這么簡單的辦法不用,...

  不用,給自己平添無窮后患。再想殺我,怕你永不可能了。”

  夏歸玄笑笑:“大不了…我在這里驅使九鼎,與你相持億萬年,永鎮此地。我很有自信,無論僵持多少年,一定是我先找到除去你的辦法,而不是你先脫困離去,你我要不要打個賭?”

  太初終于道:“夏歸玄…你的自信早晚是會害死你一次的…你憑什么認為,我就沒有自己的算計,必須接受你的賭局?”

  隨著話音,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怒吼,帝俊死命掙脫了重圍,一道烈日之痕劃空而來,重重撞在九鼎之上。

  九鼎失位,太初之炁瞬間鉆進了帝俊體內。

  “哈哈哈哈…”太初的余音還繚繞在虛空:“無上之軀,除卡奧斯的軀體之外,這便是我的最強形態,夏歸玄,你會為自己的大意而后悔!”

  “嗖嗖嗖!”所有人圍了過來,神色凝重地圍著接受了太初之魂的帝俊。

  這或許真的是太初除了與阿花合體之外可以達成的最強形態了。

  尤其是如果帝俊還能和它同仇敵愾,完美相融的情況下,可比不斷扯后腿的少司命之軀能發揮的戰力不知強上了多少。

  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打得過嗎?

  夏歸玄安靜地看著帝俊的眼睛,帝俊也正在和夏歸玄對視。

  良久,兩人忽然同時微微搖頭,明明什么話都沒有說,卻好像已經交流了什么。

  與此同時,太初發出了驚怒無比的聲音:“帝俊,你在干什么!為什么自散修行!”

  “干什么?”帝俊淡淡道:“當然騙你啊。”

  太初:“?”

  “為了取信于你,我特意進行了一次失敗的偷襲,看上去是不是特別像個惹人恥笑的喪家之犬?”帝俊笑笑:“沒關系,不管別人怎么看,我知道夏歸玄一定會心存疑慮,他會知道那不該是帝俊,這就足夠。”

  只要夏歸玄覺得你沒丟面子,你就沒丟面子?

  太初簡直覺得不可理喻:“你構建一副窮途末路的敗亡不甘,騙我進入你的體內,對你又有什么意義?”

  “意義?”帝俊啞然失笑:“我倒是覺得你挺有趣的…你高高在上,創造一切,毀滅一切,生死有無只是游戲,這么高的視角,居然沒有帝王心。”

  “帝王心?”

  “沒有人可以把朕當個棋子,神國之戰,勝利與敗亡,都是既定的觀測,規劃好了的結果。”帝俊淡淡道:“你以為朕最恨姒太康?我恨他不過是敗者的仇恨,成王敗寇,不過如此。如何比得上被人戲耍萬年、一舉一動人所設定,連自己的備份都在歸墟盡頭準備好了的…奇恥大辱?”

  太初不說話了。

  它忽然意識到,夏歸玄對它的憎惡也一定有這方面的因素。

  而兩個帝王宿敵之間,最知道對方的內心,對視之下無需言語,一切了然。

  這是最驕傲的帝王心。

  勝敗兵家常事,帝俊對夏歸玄仇恨歸仇恨,也算不上什么恥辱。哪里比得上被太初戲耍的恨意?那對于一位自以為獨斷乾坤的帝王而言,才是真正的奇恥大辱。

  早在千棱幻界之時,阿花就覺得這倆本來可以合作的…

  之所以合作不起來,不過是兩人犯沖,都只想干掉對方,太初由自己來弄死。

  那最終目標不也是弄死太初嗎…又怎么可能反而幫太初呢?

  一切不可理喻的東西,其實就這么簡單而已…

  只可惜太初觀測億萬年,卻始終少了一樣東西,所以理解到的事情往往似是而非。

  那就是作為一個有著自我意志的生命,愛與恨,仇與怨,驕傲與尊嚴…在很多時候超越了利弊,也超越了生死。

  那是生而為人的感情。

  帝俊慢慢地閉上眼睛,他的神魂已經正在被太初融合,快要沒有意識了。

  但這副軀體的功力已經快要散盡,連受傷的少司命都不如。

  “姒太康,讓你永遠欠我一個還不盡的人情,算不算一種報復?”

  夏歸玄深深行了一禮:“有夏以來,我的宿敵永遠是你,其他人…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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