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歸玄在和圖林等人開小會,培養培養感情,增加互相了解。那邊幽舞和朧幽你瞪我我瞪你,也在開小會。
只不過相比于夏歸玄那邊的賓主盡歡,這邊的氣氛就不怎么好了。
“喲,這不是為了拒絕跳舞硬生生把我惡念擠出來的幽舞陛下嗎?”朧幽仿佛看見了久別重逢的老友,親熱地去抄幽舞的肩膀:“你看看你,早說跳得這么媚,當時就可以跳了嘛…”
這話諷刺之意突破天際,意指你現在和當初的惡念有什么區別?還裝白蓮花呢。
幽舞也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和當初惡念想做的事沒有太大區別…好像根本不在乎臉了似的。
但那真的不一樣。一個是為了達到目的故意獻媚,一個是自愿的,沒有目的。
要說目的,那就是因為他喜歡。
她也不去辯,任由朧幽摟著,淡淡道:“怎么,難道對惡念消散心有不甘,要報個仇?”
“沒有沒有,只是覺得不認識陛下了。”
“我倒也覺得不認識你了。”幽舞忽然露出一絲冷笑:“難道這種事不是你自己想做的?”
“誰說我想做了?那是惡念想做的,它消散了。”
“然而她的記憶還保留在你這里,所以你治理星域比較順利對不對?”
“是啊怎么了?”
“所以她最后是怎么想要對主人獻媚活命、怎么打算不要臉的勾引獲取主人的信任、然后再度取得權柄、甚至于能夠在床上對主人下陰手,這一系列的思維你豈不是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記得清楚又怎么了,我又不會實施。”
幽舞似笑非笑地反摟著她,附耳道:“所以你剛才的獻酒,又與惡念想做的有什么區別呢?”
朧幽反而被說愣了一下。
這好像…
大家都沒有區別是嗎,都還是惡念主導是嗎?
幽舞附耳低言:“大家心里都藏著那份惡念,那是在人性深處的本源,我的服從,和你的獻媚。那都是你我自己。”
朧幽失笑道:“也許,還確實有那么幾分道理哈…不過我和你不一樣,我…”
她本來想說的是,我隔空被他沖得都多少次了,而且曾經作為手辦膩在他懷里,親密無比,對和他的親密接觸本來就挺習慣的,和你的情況當然不一樣。
結果話沒說完,幽舞直接打斷:“有什么不一樣呢?我每當想起當初惡念那份記憶思維的時候,心里都像螞蟻在爬。你想起的時候,什么感覺?”
朧幽面無表情:“沒有感覺。”
“因為狐貍精本就如此?你也愿意那么做,所以沒有感覺?”
朧幽沒想到自己膈應她反被膈應了一道,這位本來不該這么伶牙俐齒的啊,這是怎么了?
她頗為無語地道:“喂,是不是跟他混了半個月,連嘴皮子功夫都見漲了?”
幽舞隨意道:“那是呢,舌功也練過了。”
朧幽:“?”
幽舞親熱地抄著她,致謝道:“還是得謝謝你的,本來我對這種事連一點概念都沒有,也是因為共享著你留下來的記憶,所以還能做做…”
“喂,再重復一遍,那是惡念,不是我!”
“為什么要分得這么清楚呢,那本來就是你的一部分,也許善惡不同,可至少在能力上、比如與男人那事兒的認知上,她與你沒有任何區別,她的功夫就是你的功夫對不對?”
“她關于此事的想法,除了什么在床上背刺他這種事是惡念獨有之外,其他的也是你的想法對不對?”
“你這個邏輯有問題啊幽舞。”
“但很遺憾…我眼中的你,是曾經與我合體的那個思維,他眼中的你或許是個萌萌噠的手辦,大家眼中的你不一樣。”幽舞淡淡道:“我每次看見你,都會想起曾經的怨恨、自私、兇戾、惡毒,布滿心靈,充斥識海…我無法把你當成一個手辦看待。”
朧幽道:“這就是你對我態度特別不好的原因?各種針鋒相對。”
“是啊,沒有人比我更懂你了,因為你曾經和我一體。也許你不服氣,覺得那是被打散了的惡念不是你,但沒辦法,我們的父神和主人都那么重表象,我也一樣,我看到你就想起她,分不開。”
朧幽嘆了口氣:“何必呢…”
幽舞忽然道:“什么是‘我’?”
朧幽怔了怔,失笑道:“這種事情可不好回答,道不同可是要引發道爭的。”
“我們可以從簡單的角度去看…”幽舞低聲道:“所謂惡念,就是一個人內心深處的負面意識,對不對?”
“對。”
“也就是說,惡念的思維是你完整之時本來就有的思維,被分離出去獨立成型并放大…她想做的事,就是你想做的,分離之后她的行為,你可不可以完全不負責?”
朧幽瞇起了眼睛。
這個就挺誅心的了…什么是“我”,惡念的誕生是源于我,她做的事我要不要負責?
幽舞聲音冷了下去:“所以我一直覺得,惡念消散之后,你的鍋就沒了,這種想法不對。你必須負責,至少負責一部分,因為那本來就是你誕生的意識。但主人似乎沒有往這個角度去想。”
朧幽道:“你妒忌,不服?”
幽舞淡淡道:“所以你說,我現在若把這個妒忌與不服分離出去,讓她揍你一頓,然后再融合回來,我是不是沒責任?”
朧幽覺得好像不好駁。
這種事情可不算忽悠瘸了…這是本我之思,無數能人堪不破。
從源頭去想,惡念確實是因為自己的負面誕生,她的想法就是自己負面想法的放大,所以惡念做的事情,自己確實有源頭責任。雖然自己沒有做,但分離惡念這件事本身就含有“明知道她會作惡”,拿自己當制造者看,制造者也不是沒責任。
幽舞又道:“再換個角度,惡念融合回來了,意識雖然消散,可意識本就是源于你而生。融合回來之后,那些想法依然存在,是不是潛意識中還在涌動?你能做總督,就是源于這個記憶,說起壞事的記憶就反而沒了么?你附身侍酒,心中有沒有一點螞蟻爬?有沒有那么一剎那,想起為他捏腳的曾經?”
沒錯,曾經捏腳的那個人,是朧幽。
朧幽臉上有些掛不住,索性不駁:“喂,你該不會是為了自己的惡墮找理由,想要拖個人下水?七拐八繞的說這么多。”
幽舞下了結語:“其實他和你都不是完全沒有這么想過…否則為什么此前你倆相處會有所尷尬?因為都知道,惡念的記憶還在呢…如今他訴恩而避怨,不去提那些,試圖與你抹除尷尬,那是他的氣度,他的寬容,但我作為他的仆從,我看不下去,我覺得他吃虧了。”
朧幽出神地想了一陣子,忽然道:“你是覺得他吃虧了,替他不平呢,還是自己嫉妒,見我沒事而你受罰,覺得不公?”
“那重要嗎?就連‘嫉妒’這個心理,都是你的惡念留給我的記憶。曾經的幽舞,并不知道什么是嫉妒。”幽舞說完,轉身離去:“在很多時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都是澤爾特女皇…想要徹底分清,看的是他身邊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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