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雪怔怔呆在那里,感受著額頭上的溫度,和他輕柔的言語。
心里像是有什么又酸又澀又甜的東西砸碎,漾開,涌上喉嚨,卻說不出來。
這是情話…始終一副奴隸主玩女奴模樣的夏歸玄,第一次說了情話,還含著很明顯的道歉意味。
只是直白道歉的話他似乎也說不出口,變成了這樣。
卻比道歉好聽多了…
凌墨雪反而自己有點想道歉,確實是自己傻了吧,之前戰后,他明明當眾親吻,喜愛之意根本不需要說的,他根本不在乎什么計劃擱淺,反而很高興的。
自己卻被摩耶的“鏡子”參照刺激,胡思亂想…
這樣患得患失,分明已經不是自己原先認為的屈服于力量、貪圖他的好處而侍奉的吧…
他也不僅僅是因為有個漂亮女奴侍奉而綁在身邊的吧。
是因為…
因為你是夏歸玄,因為你是凌墨雪。
是不是太快了?
凌墨雪心中居然閃過這么個奇葩想法,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個神經病。
太快了?
都吞那個了,這會兒倒忽然覺得關系進展太快了!
“沒、沒有…”凌墨雪忽然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就是喜歡那情趣啊…主人在說什么啊,我、我眼睛進了沙子而已。”
夏歸玄微微分開一點,作勢打量她的眼睛:“哦,這顆沙子挺厲害的啊,能欺負我的小女奴?”
“可不就是傻子欺負小女奴么…”凌墨雪輕聲嘀咕。
“那…我現在真要欺負了哦。”夏歸玄伸手,摘走了凌墨雪手里的酒杯。
凌墨雪這才反應過來兩個人老半天都還拿著酒杯沒放呢,這心亂得真是…
酒杯連著酒液,在夏歸玄手中變幻,慢慢變成了一支水晶釵,有琥珀在其中隱隱流轉,美輪美奐。
“你說賞得夠了,我卻道不夠…之前都是實力相關,圣血劍丸軒轅劍丹藥,作為女人的禮物,從來沒有過。”夏歸玄慢慢將水晶釵插在她鬢上,笑道:“莫閑粗陋啊,經我改造成分,這里的琥珀可不是酒液了。”
凌墨雪覺得就算是酒液,也夠了。
但不知為何,依然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休、休想這樣就騙侍寢。”
太、太快了!
被認為神經病我也要這么說!凌墨雪捏緊了小拳頭。
夏歸玄啞然失笑,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凌墨雪人都快酥掉了,迷迷糊糊想著好像也不快。
卻聽夏歸玄柔聲道:“墨雪…”
“啊,啊?”凌墨雪睜開了眼睛。
“知不知道這世上,和我血脈最親的是誰?”
凌墨雪心中一咯噔,指著自己的鼻子,目露征詢。
“是啊哈哈。”夏歸玄笑了起來:“你一身都是我的血,親女兒都沒這樣的血脈濃度,快要趕上它們的裂變了。”
凌墨雪傻了。
知道他就是神裔父神的時候,只是考慮到了自己為什么臣服,完全忘了還有這性質…
“也就是說啊,我一個遠古人,做了點很亂的事…”夏歸玄眨巴眨巴眼睛:“是不是太壞了。”
“呸!”凌墨雪氣道:“禽獸!”
夏歸玄笑道:“下次見到向雨蕁,我問問她手頭有沒有其他一些適合你的血脈,給你稍作融合調整,既是更利于你的劍修方向,也是…”
“也是什么!”凌墨雪又羞又氣:“方便侍寢嗎!”
夏歸玄很無所謂地道:“如果只為了方便侍寢,管你什么血。我原始人。”
“…”凌墨雪咬著下唇,忽然媚聲道:“我知道了,中和一半的話,才更像女兒了。你打的這個主意。”
夏歸玄:“?”
“不然你最后沒說出來的‘也是…’,是想說什么?”
“也是讓你好好想想,中和了血脈影響的情況下,你的心思是否還如今日。”
凌墨雪怔在那里。
我的心思…
他好像誤會了。
這么久以來的“主仆”,和這血脈應該是完全沒有關系的,自己也從來沒有再因為血脈導致的影響而親近或服從,起初確實是個引子,但后續的事情真的與此無關。
修行到了現在的程度,有沒有因為自己的血脈而對心靈產生影響,那是不可能搞不清楚的,那可是自己的血,這都搞不清楚還修行個啥啊,還劍個什么心哪。
絕對沒有影響。
但他不是自己,他的角度看來,你一身都是我的血,說不定會有點影響來自于此,到了今天的關系,還是分清楚些好點。
到了今天的關系…今天大家什么關系?他已經開始在意。
在意的點還挺奇怪的。
為什么感覺他有點萌呢?
凌墨雪眼里又有了點媚意,主動環上他的腰,柔聲道:“在中和其他血脈之前…不想趁機再欺負你的小女奴么?”
夏歸玄叉腰:“中和了之后也是,有什么好趁機不趁機的。”
“你確定,那個時候你想我喊的…”凌墨雪眼波越發嫵媚:“是主人還是爸爸?”
夏歸玄“嘶”了一聲,居然倒退了一步。
凌墨雪向前逼近了一步,夏歸玄再度倒退,兩三步就抵在了床沿,跌坐下去。
凌墨雪意氣風發,小女奴終于站起來了!
夏歸玄坐在那里看她居高臨下俯視的笑意,忽然道:“那現在是主人還是爸爸?”
凌墨雪怔了一下,嘀咕道:“主人。”
夏歸玄板著臉道:“剛才說用行動感謝的呢?”
“就知道…”凌墨雪挨進他的懷里,附身親吻著他的面頰,又親到脖頸:“什么獎勵啊,送女人的禮物啊,中和血脈啊…還不是騙侍奉…”
夏歸玄這次沒說啥,摸了摸她的頭以示鼓勵。
小女奴又跪下去了。
看著她俯首侍奉的樣子,好像一切都和以前沒有任何不同。
但總感覺…哪里不一樣了。
就連認真程度都不一樣。
夏歸玄的目光落在舷窗之外,那悠遠的夜色,無盡的虛空。
他知道自己也不一樣了。
漫長的道途求索,到了今天已經徹徹底底的逆轉,變成了無論是夏后還是仙帝還是作為苦修旅者之時,都無法想象的夏歸玄。
他甚至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可以不叫夏歸玄了。
原先是,我為夏氏,歸于玄門,故名夏歸玄。
如今這個樣子…叫什么?姒太康?不,姒太康沒有這么溫柔和照顧人心。
就像是把所有時期的自己捏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全新的人。
但很明顯地察覺,傷勢越來越好,越來越好…
大道萬千,猶如掌中觀紋。
宇宙無垠,不過靈臺方寸。
距離重回巔峰,只剩一線之隔。
話說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天,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