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殷筱如還有很多事情想問。
比如那個鼎是什么,墻上那把劍是什么飛劍么?
那管玉蕭…夏歸玄是會吹簫么?不知道吹得怎樣…呃,他若是知道這個詞被污染了,不知道還肯不肯吹?
另外夏歸玄好像很喜歡一副夏朝風味的東西,大禹治水圖啊,夏九歌圖啊什么的,鼎難道是模仿禹九鼎?然而夏朝裝束肯定不是他這樣,夏朝也沒有那樣的寶劍和玉蕭,他就像是一路吸收了新的文明進展,逐步見證到了現在似的。
包括現在好像還是在做這樣的事情…
太奇怪了…你如果說地球上有這樣的古老修行者,殷筱如還能信一下。可在這顆星球上怎么會有?這星球上要么是移民的新人類,要么就是星球原住民,和古華夏有一毛錢關系嗎?
滿心都是各樣好奇,但夏歸玄顯然不太想回答相關問題,她也只能憋了一肚子好奇,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畢竟天色已晚,她還是要回自家睡覺的。
他們打算明天一早坐飛機去京城。
殷筱如始終是有點小緊張的,她不太敢去京,之所以一直留在桑榆,除了生態園的特殊性之外,就是為了遠離京師找個安身之地。想不到這次被人搞到風口浪尖,早晚躲不過去。
臨走在山道看見胖虎,殷筱如作勢欲踢,胖虎抱頭而竄。殷筱如“哈”地笑出來,心情又忽然變得很好。
夏歸玄是個很神奇也很神秘的人,有他在好像就什么事都不會有了。
就像那神奇的雌雄照妖鏡一樣,殷筱如至今都沒有去問夏歸玄為什么會莫名其妙有個雄鏡子,好像他手頭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很正常。
就像這湖珠項鏈…
殷筱如纖手輕撫胸前項鏈,湖珠在月色下散發著柔和的光,如月如星。光芒映照著俏顏,朦朧而美麗。
山上忽然傳來蕭聲。
殷筱如駐足回望,夏歸玄站在頂端亭臺,月下弄簫。
他好像橫著吹的?簫能橫吹么?殷筱如不知道,不管污化不污化,她覺得橫著很帥。
也很好聽。
可惜這二十多年都市,匆匆行色,早在車水馬龍鋼鐵試劑里遺忘了狐貍的藝術細胞…聽不懂他蕭聲里蘊含的意義,只覺得聽著心曠神怡,不是什么幽怨惆悵緬懷,就是很清然悠遠的那種,月下清歌,漁舟唱晚。
夜風之下,仿佛仙人送行。
雖然他沒有看她,看的是月。
在更遠的地方,凌墨雪站在黑暗之中,有些驚奇地看著山頂的人影。
她本來也要連夜飛回京師的,一時沒走,竟意外聽到了這曲仙音。
這主人…和想象中的越發不一樣了。
她的藝術細胞和殷筱如就不同了,殷筱如只覺得月下唱晚,她一聽就知道這是名曲高山流水啊。
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和月色漁舟沒有太大關系,只是他在月下所奏,便帶上了月的清幽。
但他并不想伯牙遇子期,他要的只是這月。就算自己跑去告訴他,主人主人,我聽得出你的山中幽月、高山流水,我是知音。他也大概就是笑笑,“哦”的一聲。
這是一個看盡世情而出世的山中高士,根本就不是世間人。
那你還收女奴!
咦也不對…也不出世。這曲子是不是有點思念或者緬懷的感覺?凌墨雪有些不確定。
憑一曲看人,好像也確實夸張了點,看不透的。
人本來就是矛盾體,何況他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單純一面?
但是…修行到了他的層面,難道不是該很純粹?
凌墨雪又有些不確定。
她的修行懂個什么啊…
月色之下,簫音悠然,一人山中行路,一人幽影靜觀,各自心緒雜亂。胖虎坐在樹下看上去,心想真好聽,好聽就完事了。
不知道那兩個蠢女人在想什么,無聊。
次日一早,日升月落,山間月下的簫音就已經成了另一個次元的場景。
夏歸玄坐在機艙里,看著窗外的云彩,頗有興趣地笑道:“怎么覺得幾百年來飛機沒變化的?這不應該啊?”
殷筱如坐在他身邊玩虛擬屏,隨口道:“外形沒變化而已,材質和能源變了很多。變化最大的是沒空姐了,你們男人的眼睛也只能看窗外。”
還真沒空姐了,都是機器人,因為絕大部分服務還真是可以用智能服務取代的,只有一個人類領班負責處理智能做不到的事情。
大夏人口也就幾千萬,不足億,而地域卻快要和歐亞大陸差不多了,真正的地廣人稀,人力也就成為很重要的資源,絕大部分崗位都只能用機器人取代。
各種服務類機器人,說不定數量比人還多。
也難怪殷筱如說一旦它們產生人的思維會是很可怕的事情,大概不少科幻作品討論過這種事。其實夏歸玄覺得現在他們的科技對人工智能應該要更厲害些才對,不知道是刻意的壓制呢,還是更高端的控制了不在民用?
這次赴京可能會看見更多有趣的東西,桑榆畢竟只是個三線小城,連只琴心狐貍都能橫著走那種,能看見個啥…
看狐貍本狐?
“沒空姐了我就看小說啊。”夏歸玄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點開光屏,隨口道:“倒是現在的座椅設計有意思了很多,我以前看見的感覺不知道設計者到底在想什么,反人類似的…特別是客車座椅,雖然我沒去坐過,想也覺得乘客會很難受,故意的嗎?”
“不知道。”殷筱如看著他的眼神更是奇怪:“那是什么時代的座椅?我怎么不知道。”
“唔…”夏歸玄閉上了嘴,還是看小說算了。
殷筱如探頭看了一眼:“又是那個夏朝小說?作者小九的那個?”
“是啊。”夏歸玄悠悠道:“夏朝作品鳳毛麟角,偶爾看見也是說夏桀的,這居然有太康時期真是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居然不是反派誒…還談戀愛,按彈幕的說法,好蘇啊…這個形容什么意思來著?”
殷筱如總在想昨晚吹簫的和現在坐在身邊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憋了半天才道:“誰跟你說這個太康不是反派了?恰恰是因為反派,只要會談戀愛,就很蘇。”
“這樣…”夏歸玄摸了摸下巴:“為什么談戀愛的片段沒有真人視頻?凌墨雪只演武戲。”
“凌墨雪從來不肯拍戀愛類劇本。”殷筱如撇嘴道:“冰清玉潔的清高天后,她爺爺官大,有資本。”
夏歸玄頷首贊許,但贊的不是凌墨雪:“好事,我也不想看別人亂演太康。”
殷筱如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什么?”
“別人不夠帥,不太可能符合原著描寫。”
殷筱如很無語地道:“為什么我有種感覺,你對這扯淡的書這么感興趣,是因為作者把太康寫得很帥。”
夏歸玄眨巴眨巴眼睛,沒回答。
“…原著都是把男女主夸得九天仙人一樣,真要按原著標準,我看連凌墨雪也差一點。哪來那樣的演員,你想多了…呃不對。”殷筱如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陣,忽然笑道:“你去演,說不定還有點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