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傳道師再次隔空對峙,這一次,他們需要征服的不只是彼此,更是如今集中在傳道臺廣場中央的一千民眾。
這一千人,都是鴻運道師和曲成峰親自挑選,大多是一些剛開始修行不久的年輕人。
其中也許有曾經在長青人師座下旁聽的門徒,但都算不上多么堅定的擁護者。
畢竟,只是旁聽門徒而已,長青人師以往又怎么會重視呢?
雖然在這場傳道大會開始前的幾天里,長青人師已經命人大張旗鼓地宣布,不論是誰今天被選中,只要能支持他,事后都會直接晉升外門弟子,并有豐厚的靈石獎勵。
但是,也就有些心里暗示的作用而已,并不足以決定這批人的最終選擇。畢竟,空口無憑,大眾也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他們就算再笨,也能意識到,現在正是自己這些弱勢群體待價而沽的時候,也是決定自己往后前途的關鍵時刻。
至于最后到底支持誰,當下這場雙方傳道師之間的比拼,才至關重要。
“一個時辰的時間,兩位,請開始吧。”曲成峰回到座位上,揚聲宣布。
此時夜幕降臨,但傳道臺四周依舊燈火通明,今夜對于長青道場的所有人而言,都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陸通這次沒有先發制人,而是好整以暇地目視百丈外再次恢復氣勢的長青人師,那眼神似乎在說:“請開始你的表演吧。”
長青人師似乎接收到了陸通的信號,冷冷一笑,掃視廣場中央的一千人,吐氣開聲,居高臨下道:“今日,本道師就讓諸位看看我長青道場的底蘊,以免爾等再被宵小之徒誆騙。”
隨著聲音傳出,廣場中央的一千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趙長青的身上。
這位平日里在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長青人師,難得地露出微笑,一甩袍袖,頓見一張張道韻自生的道法觀想圖,一一排列在身前。
這里面,有在場眾人熟悉的滴水道法圖,也有趙長青所修行的流水遁法圖、旋水道法圖,還有他們未曾聽聞的凌波道法圖、玄甲道法圖等等。
足足九張道法圖,上中下三品齊全,集中在一起,交映生輝,其上異象似乎都要顯化而出。
傳道臺四周,頓時有無數倒吸冷氣之聲,不僅是廣場上的一千人,周圍數萬民眾更是眼睛發亮,大開眼界。
平日里,他們連其中一張道法圖都難得一見,哪能想到今日可以這般大飽眼福。
青云宗的底蘊,果然非同凡響。
但這還只是開始,長青人師并未就此講道,而是繼續揚聲道:“我已爭取到吾師的首肯,自即日起,這九張道法圖都將留在我長青道場。”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這些道法圖將無償提供道場內所有人領悟修行。”
長青人師說話間底氣十足,這就是師父留給他的第二個后手。
云竹山也許真的還有高人留存,但是那又如何?根據師父所言,云竹山的各種傳承道法早就青黃不接了,真的拼底蘊,絕對不是青云宗的對手。
對于這些被他饑餓管轄十數年的凡人而言,能夠每日無償看到這么多的道法觀想圖,足以讓他們無法拒絕。
果然,現場再次一片嘩然,原來這不只是一次亮相,而是切切實實要給他們用的啊。
這就是完全兩種概念了,如果能有這么優渥的修行條件,他們以后的日子就好過多了,子孫后代也將福澤延綿。
“太欺負人了,這也算傳道能力的比拼?這長青人師,真是比娘娘腔還不要臉。”施淼恨恨地翻了個白眼,憤憤不平地道。
“關我什么事?”上官修爾無辜中箭,尤其是在朱青寧面前被這樣詆毀,更覺難堪。
“的確,比這個,我們云竹山現在不是對手啊。”朱青寧微微皺眉,擔憂地看了眼陸通的背影。
“小子。”朱青寧突然轉頭看向上官修爾,破天荒地主動與他交談。
上官修爾激動地應了一聲,湊上一步笑呵呵道:“寧姐有事請說,修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朱青寧微微頷首,道:“要不,你再去找你爹要幾張道法圖來,咱們也就不輸他長青道場了。”
上官修爾的俊臉頓時垮了下來,為難道:“姐姐您這可就高看我了,就那兩次,還是我幾乎賣了身才得來的,現在哪里還敢去找他啊!”
“真是沒用。”朱青寧轉過臉去,不再理會委屈巴巴的上官修爾。
此時,長青人師炫富完畢,開始全神貫注地講道演法,依舊是滴水道法。
那聚集在廣場中央的一千人,已經有一多半走向長青人師座下的蒲團,開始聚精會神地聽道。
長青人師笑意盈盈,還會不時為下方之人解惑答疑,一派其樂融融之象。
在場還有小半人,則依舊保持觀望姿態,他們早就聽聞陸通傳道能力頗強,短短數月就能讓二十多位資質平平的記名弟子,順利渡劫突破到鐵骨境。
所以,趁著今日的機會,他們想要見識一番。
至于最后如何抉擇,還是等時間到了以后再說吧。
晁東陽等通云道場的弟子,此時也已經收斂情緒,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師父或師尊。
對方已經先發制人,而且取得了顯著的效果,師父又該如何應對?
只是短短一個時辰的講道,就算陸通真能口吐蓮花,又如何能逆轉大勢?
再說,長青人師明顯比的不是傳道能力,而是傳承底蘊,雖然有些耍賴,但道場內的凡人還就吃這一套。
眾目睽睽之下,一直保持靜默地陸通突然長身而起,他沒有豪擲道法圖,也沒有講道演法,而是取出一張空白的獸皮,懸掛高臺。
“這是要干什么?!”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有些發蒙,不明所以。
而了解陸通的通云道場眾人,則是突然眼睛大亮,這是…刻錄道法。
“師父是要當眾刻錄道法!”施淼驚呼一聲。
“嘿,這也太欺負人了。”朱青寧適時地補了一句,笑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