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似乎整個九玄城都熱鬧了起來。
原本就風頭正盛的通云道師,再次成為人們熱議的焦點,一星傳道師之首帶來的影響逐步發酵。
連帶的與陸通同處于一代的兩位年輕傳道師易北玄和鐘雪,也再次進入全城人的視野,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只能成為陪襯。
尤其是三人之間不得不說的秘密傳聞,更是再度擴大演變,幾乎傳播到了家喻戶曉的程度。
其中,易北玄更是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笑料,連他的北玄道場似乎都受到牽連,聲望下跌。
北玄道場,易北玄的修煉密室,他將平日里最為珍稀的名貴瓷器悉數摔碎,依舊難掩心中怒火。
不僅因為陸通和那些對他不利的傳言,還因那些以往與他相交莫逆的傳道師,竟然大多數棄他而去,轉去登門拜訪陸通。
“這些鼠目寸光的傳道師,難道不知道我易北玄是出自飛雪洞天,而他陸通只是個出身草莽的無根浮萍。”
“就算他能晉升二星又如何,難道還能有資格成為三星或者道師殿殿主不成?沒有一流宗門支撐,根本是妄想。”易北玄自言自語,其實只是在寬慰自己。
但是不管他怎么勸說自己,始終無法澆滅心頭的熊熊怒火,腦海中一直縈繞這那道白袍加身、得意忘形的身影。
“不要說三星傳道師,就算是二星,我也有辦法讓你可望不可即。”易北玄細心整理道袍之后,恢復了冷靜。
冷靜之中,透露著難掩的瘋狂。
與北玄道場的門可羅雀截然相反,今日的通云道場堪稱人潮洶涌,無數自恃天資不俗的修士,一大早就堵住了通云道場的大門。
他們的來意自不必多說,都是前來拜師的。
這恐怕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了,昨日論道會之后,陸道師成為一星傳道師之首。
假以時日,必定能再進一步,成為二星傳道師,甚至還因其強大的刻錄天賦,一舉成為二星傳道師中的佼佼者。
如果等到那時候,再想拜師的話,尋常修士的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
方暴、常青和許中良守在道場門口維持秩序,雖然有所預料,但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這些前來拜師的人,可不乏天資潛力遠超他們的年輕修士,換句話說,如果他們沒有因為秘境之行有緣拜師的話,現在就算是擠破頭,恐怕都無法得到師尊的青睞。
這其中,還有幾個金光境的散修或家族子弟,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還好,當時沒有猶豫,要不然現在就得后悔莫及了。
這是三人的想法,同時也是道場內正在修行的弟子們的內心寫照。
他們大多是在陸通剛剛成為一星傳道師時,就有幸拜師入門的人,如果等到現在的話,他們在這么多修士面前,恐怕也沒什么競爭力。
好在李威對今天的盛況早有預料,并沒有慌亂,正有條不紊地組織一些師兄弟為前來拜師的人挨個登記入冊。
至于這些人能不能順利拜師,那不是他李威能決定的,等他審查之后,就可以交給師尊去頭疼了。
唯一讓李威意外的是,今天登門的人中,除了拜師者和那些友好送禮的傳道師之外,竟然還有一位達到練氣境的散修真人。
他的目的不是拜師,而是希望成為陸通的護道者,就像蘭姨相對于鐘雪那樣的關系。
只不過,蘭姨本就是鐘雪的同門長輩,值得信任。
而這位散修真人,卻不是李威輕易可以查探的,也不知道師尊到底收不收。
所以,他只能客客氣氣地將人請到中院,言明師尊正在療傷,需要等候些日子。
那練氣真人并不著急,就在中院空出的弟子屋舍中住了下來,等待陸通的決定。
“護道者?”云竹山下,陸通的臉色恢復紅潤,昨日刻錄之后的神魂創傷已無大礙。
他收到了李威的傳訊,當下也有幾分猶豫。
通云道場雖然羽翼漸豐,但是至今沒有練氣之上的真人坐鎮,這也是上次秘境之行最讓陸通束手束腳的地方。
云竹山上雖然有大師兄和二師姐兩位真人,但是他們輕易無法出面,更離不開云竹山和道場范圍。
所以,對于護道者,陸通還是有需求的。
只是,將這種不知根底的散修真人引入山門,會不會帶來不便,引狼入室?
這種外來的護道者,與宗門所出的護道者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充其量只能稱之為客卿或供奉,隨時都可以選擇跑路甚至是背叛,很難受到制約。
養虎為患的道理,陸通還是明白的。
但他很快就有了決斷,直接傳訊李威,“替我轉告他,一旬之后,我會親自接見。”
陸通還是準備看看再說,如果真能在實力不足的時候找到幾位護道者,必能為道場提供不少的便利。
不必讓護道者接觸到太多道場的秘辛,只要讓他們在弟子們外出歷練狩獵時護隨,就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當然,前提是他們的品性能得到陸通的認可。
李威查不到這些山上真人的底細,但是陸通還有一個人選,可以借力。
那位在煙花之地流連忘返的齊老道,陸通到現在還是看不透,大概率不是山下之人。
這齊老道自從入住道場之后,也沒什么進一步的異常舉動,倒是帶著上官修爾將道場附近的幾大青樓維系的不錯。
所以,齊老道不來找陸通,陸通一般也不會主動去找他,總之還是抱著幾分戒備心。
傳訊上官修爾,讓他去找齊老道打聽那個練氣真人之后,陸通就不再多管。
接下來幾日,他將傳道授法的事暫時交給施淼,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云竹山上修行悟道,或是單獨指點云芊芊修行煙沙道法。
至于陸通自己當下所修行的道法,則是得自云芊芊所獻的另外一門上品土行道法——落石。
這門落石道法有些特殊,算是一門攻擊類法門,但是講究一個蓄勢。
初始威力并不大,但若是不能中途打斷的話,威力就會越來越大,如同天空落石,最終積累出石破天驚的威能。
這也是陸通準備傳授給云芊芊的第二門道法,自己必須先行一步,總不能再淪落到無法可傳的尷尬境地。
二月中的論道會結束后,他距離晉升二星傳道師,其實只剩下一步之遙,也就是金光境的弟子。
算一算,晁東陽算是他座下第九個金光境弟子,只需要再有一個弟子順利突破金光境,就能水到渠成,成為二星傳道師。
在那之前,他的劫云也足以完全轉化為祥云,渡劫達到三劫金光境也不在話下。
屆時,陸通的眼界將不只局限于這一州一城之地,天下之大盡可以爭一爭。
當然,暫時也只是限于山下,山上的風光他還夠不上。
云竹山想要恢復圣地榮光,無異于白手起家,陸通必須考慮的更長遠一些。
就他自己而言,想要成為一代天師,也不能鼠目寸光,必須著眼于天下大勢。
天下之大,人族天驕無數,妖獸環伺如芒,還有邪修伺機作祟,想要從中脫穎而出,成就一代天師,建一方圣地,豈是那么容易的?
不過,陸通不是好高騖遠的人,他深知眼前自己應該做什么,腳踏實地的修行和傳道授法,才是一切的根本。
時光如梭,轉眼間,一旬時間匆匆而過。
陸通得到了齊老道的回話,那個練氣境的真人,是底子比較清白的散修,不是什么奸惡之徒,也沒有與其他宗門勢力有過深交。
也不知道齊老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連那人從出生到現在的主要經歷都查的一清二楚,讓陸通看的頭大,同時也生出一些意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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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位練氣真人,可是個四百歲開外的老怪物,可想而知他的生平事跡有多么豐富。
“這么看來,他應該時壽元將盡,是受限于資質悟性,沒有把握再渡劫突破,所以才想到依附于傳道師,尋求悟道突破的機會?”陸通心中大概有了判斷。
這是位達到四劫練氣境的真人,只差一步就能筑基,但是卻困在這一步許久不曾渡劫。
而練氣境的真人,壽元極限就是五百歲。
所以,這種人最迫切地需求就是盡快突破筑基大關,向天再借五百年。
似這種達到瓶頸的散修真人,不愿意拜師受到限制,又想要找機會突破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有潛力的傳道師,作為護道者尋求以后的回報。
從這人以往的經歷來看,他就是靠這種方式,一路渡劫突破達到如今境界的。
說不上是好是壞,只是個人的選擇而已。
陸通沒有讓他繼續等待,當天就通過傳送陣來到九玄城,親自接待。
“陸道師,久仰大名。”
來人身著青衣儒衫,黑發白眉的中年模樣,說話間自有一股歲月歷練出來的滄桑沉靜之感。
陸通還了一禮,帶著幾分好奇,語出驚人問道:“聽說,前輩是出自云竹山一代?”
這也是陸通對這人最感興趣的地方,根據齊老道傳來的消息,這位真人的出生地竟然就在云竹山附近。
只不過,數百年前的云竹山,或者說云霄圣地早已沒落,日漸衰弱,正是被眾強瓜分爭奪的混亂時期。
所以,此人與以往的云竹山宗門并沒有瓜葛,只能說曾經是云竹山統治下的子民而已。
最多,這位真人算得上是陸通的老鄉,很老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