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魏王府內院的唐老太爺,其實也心有余悸的。
特別是在得知武幼凌魂不守舍的原因,以及自己差點啃了解渴的黃桃,被遭喪尸瘟疫污染的水清洗過之后,唐老太爺后怕的越發嚴重。
我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這方世界的危險程度,遠遠高于老夫的預估啊!
為防備危險,老夫特意拉上金丹修為的幼菱共赴壽宴,再加上赴宴地點是皇宮之內,按道理這已經是雙保險了吧?
誰能料的到,金丹修為的幼菱還沒進皇宮就中招,被邪神拘魂挪靈到了邪神的神國差點身死道消?
誰有能料到,本該戒備森嚴的皇宮之內,居然還有人能夠完成投毒?而且這溶于水且無色無味的喪尸毒,還能掐準了時間在壽宴舉行到快要臨近高潮時爆發?
老夫但凡是沒忍住啃了一口那顆帶喪尸毒的黃桃,豈會還有命在?
想到這個,唐寧不由就又想起了壽宴中坐于他隔壁桌的那個老頭。
若不是那老頭及時出言阻止,老夫此刻也沒命在這里心跳回憶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老夫出于謹慎沒有接受延禧宮的安排,而是混入平民祝壽者之中,又因為無聊而與人瞎聊,也不會結識那老頭。
此事,還真是一飲一啄。
但,即使那老頭不是故意救了老夫,老夫還是得酬謝他一下!
那老頭,也算是老夫的貴人了。
心懷此念的唐寧便把此事交代了下去,讓人先打探一下老頭家的情況,先確認那老頭有沒有逃過這場死劫,順道搞清楚老頭家里的情況,然后再確定怎么感謝。
正想著,忽又侍婢來報,說丞相幕府薛長史求見。
丞相幕府長史薛楚材,唐寧自然是知道也見過的,心知肚明這位多半是便宜大兒子最鐵桿的心腹,但被其求見還真是首次。
雖有些奇怪,但見肯定還是要見的。
匆匆而來的薛長史,匆匆拜過唐老太爺,再開口第一句就是懇請老太爺屏退左右。
一直在把玩出鞘杖劍的唐老太爺,又比劃了一下這把他用來測敵我的武器,這才滿足了薛長史的請求。
“老太爺,陛下食用了不干凈的蔬果,恐有不測。”薛長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停頓了一下,然后才又問道:“丞相派微臣來問,老太爺可有辦法能解喪尸之毒?”
小皇帝吃了不干凈的蔬果,恐有不測?
這話什么意…我去!都屏退左右了,說話還這么彎彎繞,就不能直接說小皇帝貪嘴吃了帶有喪尸毒的水果,有可能要駕崩嗎?
“那位是真龍天子,老夫無能為力。”
想明白的唐寧搖搖頭,并順口扯了真龍天子這詞兒做擋箭牌。
喪尸毒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解掉,老夫會第一時間跑回來貓著?
有病趕緊去找醫生嘛!
對了,還不能找普通醫生,得找那些神秘側的巫醫。
雖然,就算是最牛逼的巫醫,多半也無能為力吧。
那位小皇帝終究是大衍的真龍天子,龍氣加身神鬼辟易的。
咦,等一下!
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個邪惡又瘋狂的至尊至圣瘟靈大天神所散播的喪尸毒,真是生物病毒?
之前那場突然爆發的鼠疫,怕是真的大概率也與這個邪神其有關!
而若真是這樣,事態可就太嚴重了。
醫學相對發達的地球世界,生化武器都是窮國的原子彈。
這方世界,已能精準投放喪尸瘟疫與鼠疫的那些瘋子,背后甚至還站著個已能夠強行拘拿金丹強者靈魂的邪神,若讓他們繼續拿著這些“窮國的原子彈”瘋狂下去,這方世界難保不會因為人族滅亡而翻篇重開新紀元。
淦,老夫如今小日子過的美滋滋,誰敢這么玩那就是老夫勢不兩立的階級敵人!
別給老夫機會,否則老夫一定整死這個瘟神!
可惜…之前鬧鼠疫的時候,那“瘟神教”根本沒有露頭,今夜若不是我能溝通天上那位仿佛無所不知的大佬,恐怕短時間內照樣還是抓不到他們的馬腳,這充分證明“瘟神教”組織比較嚴密而且還具有不錯的反偵察意識…
此事,恐怕只能從長計議。
再者,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種消滅人類公敵的光榮盛舉還是交給小兒輩吧,老夫不求名利,打個助攻就好。
“薛長史。”
“微臣在。”
“替我轉告魏王,就說那個至尊至圣瘟靈大天神及其信徒,必須一點不剩的全部抹去存在過的痕跡。一個小建議,也許可以把情況透露給那些修真宗門,想辦法說服修真宗門協力,真龍天子都會中招的瘟疫,若有人將其傳播到洞天福地里…嗯,具體該怎么做怎么說,你們慢慢想。”
唐寧吩咐道。
“是。”
薛楚材拱手領命,他沒告訴唐寧其實丞相已想到了這一點。
“長公主有沒有事?”
唐寧便又問了一句。
“老太爺勿憂,長公主無恙。”
說這句話的時候,薛楚材悄悄觀察了一下唐寧的神色,身為丞相府長史他消息十分靈通,豈會不知唐老太爺冒著生命危險救長公主于危難之事?
說起來,算上茂陵那次,老太爺已救了長公主殿下兩次命了啊。
遺憾的是,薛楚材未能從唐寧的臉上,看到某些值得深思的內容,就仿佛這一問完全只是出于普通朋友之間的關心。
“嗯,無恙就好。若無沒其他事,薛長史你先回去復命吧。陛下那里老夫確實無能為力,只能在這里默默為其祈福,希望人沒事。”
薛楚材連忙告辭,匆匆復命而去。
唐寧將杖劍重新插好,轉身把君子劍取下來掛在腰際,又瞥了眼架在鹿角劍架上的玄鐵重劍,稍微猶豫了一下才放棄了將其也背上的念頭,邁步走出了書房。
侍婢們迎了上來,披掛整齊的典再興稍微落在后面一些。
唐寧的視線略過青鸞紅鸞,將視線落到了專司計時的那名侍婢身上。
“老太爺,剛過亥時正。”
都不用唐老太爺發問,專司計時那名侍婢就已報出了大概時間。
居然都已23點了?
帶著光陰似箭的感慨,唐寧走向武幼凌的房間,今天把人家人家坑的不輕,總得有句話。
沒走幾步,一只其貌不揚的折耳柴犬從路邊冒出頭,沖著唐老太爺嗚嗚了兩聲,若翻譯一下那就是——“主人,附近沒有陌生味道,很安全。”
這只折耳柴犬,是二黃。
唐寧馴養的兩條靈犬中,其實大黃的嗅覺更強,可惜這會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武幼凌的房間里漆黑一片,她的小弟子關卿卿搬了張躺椅守在門口,此時正拿著細筆給指甲涂鮮紅的蔻丹,看到唐寧走過來這小姑娘便放下筆起身打了個招呼:“唐大叔,你怎么還沒有睡呀?”
“你師父呢?”
唐寧問道。
“在屋里療傷呀。”關卿卿答道,然后這姑娘又反過來安慰唐寧:“唐大叔你別擔心,我師父她沒大礙,最多明天早上就能出關了。唐大叔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人在這里給師父護法就行了。”
“你師父親口對你這么說的?”
唐寧又問。
“嗯嗯嗯!”
關卿卿連連點頭,心道不愧是唐大叔,一下就猜出來了。
“那行,明早我再來與你師父說話吧。”
雖然不排除武幼凌逞強的可能性,但既然她都已經這么吩咐并且還專門讓關卿卿守門,唐寧自然不會再干出強闖進去之類的無理之舉。
“你師兄呢?怎么沒見到他人?”
正要轉身離開的唐寧,忽然又想起回府這大半天都沒見著唐老三。
“咦?唐大叔你不是讓師兄帶著大黃,協助官府搜查抓捕瘟神教教徒去了嗎?他還把我好不容易才養出來的兩只紅衣鬼也借走了呢,說也是唐大叔你讓他借的,師兄…不會是又騙了我吧?”
關卿卿一臉奇怪的看著唐寧,不過她的表情很快就又變成了恍然大悟。
“這個孽障…”
唐老太爺還能說什么呢。
唐叔夜那小子簡直就是一朵奇葩,之前他與武幼凌可是下了聯合禁令的,要求這小子未經允許不得走出魏王府。
這才幾天功夫,丫就敢瞞天過海暗度成倉出去浪了?
更氣人的是,這小子居然用這種老夫都不好挑錯懲罰他的理由…
這玉京城現在就是個龍潭虎穴,區區練氣修為在外面亂跑,你小子就不怕死的很難看?
“卿卿,等你師兄回來,麻煩你替我傳句話給他,就說若他再敢未經允許出魏王府半步,那可就要影響到身高了!”
唐寧如是說道。
“好的唐大叔!我一定幫你轉告!”關卿卿趕緊又猛點頭,然后這姑娘滿臉祈求的說道:“唐大叔,其實師兄人很好的,他對大叔你也很孝順,你就別打斷他腿了好不好…”
喲呵,你還挺聰明。
唐寧強行板起臉,轉身走掉了。
唐叔夜那小子,分明就是才好了傷疤忘了疼,必須狠狠敲打敲打才行!
已經是有兩個女兒的人了,又不用指望他掙錢養家,難道不應該乖乖留在府里培養孩子嗎?
小女兒且先不說,星眸那孩子可是天生的元嬰,只要悉心把這孩子栽培起來,你小子將來日子會過的比爹還要豪橫知不知道?!
算了算了,你小子不跟孩子們培養感情,爺爺我可就不客氣了!
只要弄到足夠的健康值,爺爺最少也能在再活五百年,將來爺憑孫女貴也不是不可以嘛。
哦對了,大孫子唐子脩其實也還馬馬虎虎,可塑性還說滿強的,而且知錯能改,青出于藍超過他那奸相爹的希望雖不大,守住魏王府這份家業應該沒問題。
唔,問題是大衍眼瞅著要涼,守住家業的難度似乎有點大…
果然還是得趕緊繼續想辦法,盡快把身上的龍氣轉移給便宜大兒子才行。
真以為傳國玉璽老夫是隨便給的?
真以為老夫沒辦法救那個呆若木雞的大衍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