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反復拉鋸,仿佛被大魚咬中的魚鉤,終于被唐寧拖出水面。
姑娘們的加油叫好聲戛然而止,因為掛在魚鉤上的果然不是魚,而是一串泛著玄色啞光的一串…飛刀。
——玄鐵飛刀翼3
系統在顱內發聲,適時給予了提示。
玄鐵飛刀翼?
老夫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個名字,而且這玩意兒瞅著好像也有那么一點點眼熟?
可惜系統從不回答問題,唐寧只能看著從魚鉤上解下后,被侍婢用托盤盛放送到了他眼前的玄鐵飛刀翼,絞盡腦汁試圖從記憶中將其撈出來。
“這是什么東西?”聞訊過來查看的武幼凌,用手撫過出水后便不留絲毫水漬的片片羽翼般玄鐵刀刃:“材質還不錯,似乎是添加了某些稀有輔料的玄鐵,靈機很容易就能滲進去。”
“去——”
武幼凌彈指一敲,3片刀翼組成的殘缺玄鐵飛刀翼便在割裂空氣的呼嘯聲中飛起,然后繞著不遠處一棵約莫兩丈高的白楊上下翻飛。
被震掉的黃葉與遭切碎的樹枝墜下,蕭蕭如雪。
轉眼間,那還算顆枝繁葉茂的白楊樹,就被“修剪”的只剩下光禿禿主干。
“哇呀!殺蛇啦!”
躲在白楊樹上偷懶睡覺的阿七,哇哇亂叫著用四條尾巴與殘缺玄鐵飛刀翼對拼了一招,刀翼與鱗片互相摩擦生出了一片亂飛的火花,殘缺玄鐵飛刀翼被擊飛了出去,阿七也借著反震之力落在了唐寧的輪椅邊。
唐寧身邊的眾人以及散布在四面的南北軍將士,看的咋舌不已嘆為觀止。
在這個靈氣漸衰的時代,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修真者與法寶真實存在,大部分普通人卻終其一生都沒機會看到剛才這種法寶大發神威的情景。
有幸親眼目睹這一幕,已足夠眾人吹一輩子了。
“唐哥,什么情況啊這是?”
差點被砍破蛇鱗的阿七,用尾巴攀著輪椅的車輪,略緊張的探頭探腦問道。
“威力馬馬虎虎,算是件勉強能用的法寶。”
武幼凌捏了個手訣,充分展現了園藝用途的殘缺玄鐵飛刀翼便倒飛而回,落入托盤。
旁邊,典再興悄然松開緊握住劍柄的手。
盤中寂然不動的殘缺玄鐵飛刀翼,光潔如新,無崩口。
真是個好寶貝!
沒搭理阿七的武幼凌,扭頭看向水中:““這種級別的法寶,就算是殘缺品…又怎會被遺落于此處?”
難不成若干年前,曾有高修在此處斗法,激斗之中有人法寶被打破,崩落于水中蒙塵千百年,今日恰好被唐寧釣了出來?
如此之巧,怎么可能?
“啊,我終于想起來了!”
虎踞輪椅的唐寧忽然猛一拍大腿。
這玄鐵飛刀翼,分明就是穿越前的真仙俠電影《蜀山傳》里,峨眉掌門白眉真人座下大弟子丹辰子護身、攻擊兩用的那對9追2的大翅膀法寶一部分啊!
問題是,這方世界又不是蜀山世界,怎么能釣到蜀山世界的玄鐵飛刀翼?
唐寧首先感到十分不解,但轉念一想吧他又能接受了——
健康值都能釣到,釣個殘缺的玄鐵飛刀翼,似乎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再說了,隨機抽取的每日技能,經常能抽到與穿越前的影視作品有關的東西,比如“百分百被雙手接白刃”,又比如“基本演繹法”…抽到與釣到,又有多大區別?
想通了這個,唐寧的心思立刻就又轉回《蜀山傳》本體。
算起來,《蜀山傳》其實是唐寧所看過的最有仙味兒的仙俠片。
那時,唐寧天真的以為《蜀山傳》是真仙俠電影之開端,誰料到多年以后他才終于發現,《蜀山傳》其實是巔峰。
更可恨的是,在票房撲街后,發現那一屆觀眾不行的徐克徐老怪,從此踏上了長命無衰竭的漫漫恰爛錢之路…
當然,《蜀山傳》票房撲街其實也有劇情太冗雜,出場人物太多的緣故。
大多數觀眾,其實沒那么高智商,也沒興趣在短短20分鐘內,記住十幾二十個主要電影角色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
若是和漫威那樣,以某個角色為中心,把劇情拆開拍出一系列電影,沒準事兒就成了。
蜀山宇宙啊,想想都帶勁!
比如玄鐵飛刀翼的主人丹辰子,按照漫威的套路劇情扣一扣怎么也能拍兩部吧?
對了,《蜀山傳》里丹辰子的扮演者是誰來著?
好像是…古校長?
老夫現在的容貌,和古校長就挺像的啊!
難不成,我釣到殘缺的玄鐵飛刀翼,也有“同帥相吸”這種因素?
不至于不至于…古校長還在《神雕俠侶》里飾演了經典款楊過呢,若釣到殘缺的玄鐵飛刀翼是因為容貌相似,那釣到小龍女甚至黃蓉豈不是也變成了概率學問題?
呸,想桃子呢!
釣到小龍女和黃蓉這種事情,想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的嘛!
“快幫老夫把魚餌穿上!”滿面紅光的唐老太爺擼起袖子:“誰都不準攔我!老夫今天要一口氣釣到凌晨!”
“唐寧,剛才那種奇跡般的好運氣,是不可能再同一個地方重復發生的。”武幼凌發出了善意的提醒,并順便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友情提示:話說一半沒了下文,遲早會挨打的。
“我想起了一點年輕時的事情,不過已經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唐寧把問題糊弄了過去,他怎么可能主動泄露穿越前的事情?
武幼凌卻還以為問到了唐寧的傷心事,便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唐寧終于可以安心繼續去釣釣更健康了——
健康值健康值健康值 半個時辰,過去了。
看著無論怎么努力,每次提竿始終都只能釣到空氣的唐老太爺,姑娘們已集體啞火了。
哎,老太爺,您這是何苦呢?
釣不上魚,咱就不釣了吧,有些事情天份與運氣很重要的,缺了這兩樣的話無論如何努力都不會有好結果。
說起來,老太爺還真是能沉得住氣呢,明明始終都釣不到魚,卻依然能保持著微笑…
要不,派個善潛水的下去,給老太爺鉤上掛幾條魚,解了老太爺的執念、全了老太爺的顏面?
只是這思路還沒來得及付諸實行,已收獲57點健康值重新感覺到了雙腳存在的唐老太爺,終于等到到了久違的魚鉤猛沉。
哈哈,老夫就說這是個概率學問題嘛!
郭襄!
老夫不貪心,釣個郭襄上來個就滿足了!
反復拉鋸,再度開啟!
嘩啦——
藏于水下的釣獲,終于被唐寧拽出了水面!
不是小龍女,不是黃蓉,更不是小郭襄,而是…一柄彎刀。
唐老太爺頓時大失所望。
再度過來看熱鬧武幼凌,卻饒有興致的從魚鉤上解下了彎刀。
——圓月彎刀 連鞘的刀,黑黑的刀鞘,彎彎的刀柄。
拔刀出鞘——
刀鋒是青青的,青如遠山,青如春樹,青如情人們眼中的湖水。
刀上,還刻著一行恣意隨性的連筆狂草詩句。
唐寧仔細辨認了片刻,終于認出那行字似乎是“小樓一夜聽春雨”。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這是陸放翁的詩啊?
“好詩!”
長公主田福陵贊道。
“老夫…念出聲了?”
唐寧循聲看向田福陵。
“是的先生,您念出聲了!”田福陵眼神亮晶晶的:“先生,請您務必再念一下此詩的其余幾句!”
可惜,唐寧卻略尷尬的擺擺手,答了句:“莫急,時候未到。此詩詳情,日后再說。”
不是唐寧賣關子,而是這首詩的其余幾句他都記不住清楚了。
再者,好容易才釣起的物件與期待嚴重不符,也讓唐寧沒有太大的興趣談文學。
這個回答讓田福陵頗為失望,她是真心喜歡這句詩,并且直覺認為全詩的藝術性與思想性必定還要更高。
了唐寧暫時不愿意說,田福陵她也是沒轍,只能勉強答了句:“先生,我明白了。”
言畢,田福陵便讓人拿來紙筆,將小樓一夜聽春雨這兩句工工整整記錄于紙面,記錄完畢又拿去讓唐寧過了一下目,確認了并無錯字。
“這刀有些意思。”
一直在把玩圓月彎刀的武幼凌,歸刀入鞘將刀遞給了唐寧。
“我釣到的東西,沒有意思那才叫奇怪。”
唐寧隨口應道,說話同時他也接過了圓月彎刀。
入手冰涼,更有一種令人不太舒服的怪異感覺,順著彎曲刀柄傳了過來。
這把刀,該不會是霓虹那把村正一樣,也是把會給主人帶來不幸的妖刀吧?
怪了,沒聽說過有這么一把銘刻‘小樓一夜聽春雨’、名為圓月彎刀的妖刀啊?
知識面不夠廣博的唐寧,做了個拔刀出鞘的動作,只是僅拔出一寸刀鋒,他便又趕緊把刀重新歸了鞘。
武幼凌是能震住場面的金丹真人敢隨便拔刀,不代表真實戰斗力只有5的咱也能學她隨便拔刀啊,這玩意兒若真是把類似村正那種出鞘就要飲血,飲不到敵人血就坑死主人的妖刀怎么辦?
“所以你今天不是來釣魚的?”
看著歸刀入鞘的唐寧,武幼凌卻是有些明白了。
“嗯。”
唐寧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畢竟釣起來一件法寶還可以說是意外,釣起兩件還說意外明眼人誰還信吶?
而且承認了也沒啥,畢竟這事兒其他人根本無法模仿復制,只會覺得老夫神秘十足、神通廣大。
聞聽此言,聚于唐老太爺身后的姑娘們果然齊齊恍然大悟——難怪老太爺釣不到魚能還這么開心!他老人家竟然是來釣法寶的!老太爺好厲害!
“這刀…幼菱你先拿著玩吧,也只有你能鎮得住。”
唐寧把圓月彎刀重新拋給了武幼凌,這種妖異玩意兒他反正不敢留在身邊,讓其他人保管更不放心,不如賣個就好讓明顯對刀很感興趣的武幼凌先收著。
若以后要用,再要回來就是了,因為咱說的是“你先拿著玩”呢。
“你果然也瞧出來了。”武幼凌揚起衣袖一卷,圓月彎刀就失去了蹤跡:“若我所料不錯,這柄刀內封印著一縷月魔陰氣,封印已松月魔陰氣滲透了出來,刀才變的如此模樣。我會盡快把封印重新加固,不過這期間溢出的月魔陰氣,我就收下了。”
“嗯,有勞幼菱你了。”
唐寧嗯了聲,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實際上,唐老太爺的真實內心活動其實是…啊?幼菱你說啥啊?月魔陰氣是什么啥玩意啊?你收集溢出的月魔陰氣又要弄啥啊?
不能崩!形象不能崩!
這么多人看著呢!
唐寧“平靜”的收回了視線,然后甩出魚桿。
眾人的視線,果然被沉入水下的魚鉤所吸引,既然都已經知道唐寧釣的不是魚也不是寂寞,而是不知道何時遺落與此處水下的法寶,誰還能保持淡定呢?
脫鉤。
脫鉤——
健康值 很好,老夫已經穩住了。
脫鉤。
又過了一會兒,在唐寧終于恢復了正常垂釣水平時,他忽然又放下魚竿扭頭看向正目不轉睛盯著他的武幼凌。
“幼菱,你有沒有辦法,能讓我的話語傳遍周遭?差不多到講故事的時間了,今天我想讓辛苦護衛的將士們,也都能聽到我的聲音。”
唐寧問道。
“這個你自己不是就能做到的么?”
武幼凌有些奇怪。
“慚愧,只能說一兩句,無法持久。”
唐寧拿出了已準備好的瞎話。
“明白了。”武幼凌點點頭,然后右手探入左衣袖一陣摸索,掏出塊內中封著只小蝙蝠的琥珀遞給唐寧:“握著它,你的聲音就會覆蓋三里方圓。”
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這就是個法寶版的大聲公啊!
唐寧連忙接過蝙蝠琥珀,握于手心。
“所有人都注意!老夫要開始裝…咳、講故事了!聽到老夫聲音的,就舉手示意一下!”
唐寧首先做了個測試,并不是他不信任武幼凌的法寶,而是因為他這番話是用的是腹語而不是真聲。
從距離最近的長公主田福陵,到距離最遠的南軍甲士,所有人都乖乖舉起了一手。
唐老太爺吩咐,誰敢不從?!
“唐哥,我沒有手該舉啥?”
阿七探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