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生意
“您真是老太爺？”
查小怡盯著唐寧，畢竟眼前這位似曾相識的男人，和她記憶中的唐老太爺分明已經是判若兩人。
時間才過了多久？
兩個月…不，還不到。
要怎么樣，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從一個垂垂老矣的癱瘓老人，變回生龍活虎的中青年？
修真么？
“你難道是想考考老夫的記憶？”李代桃僵的唐寧完全不怯場，他融合了原版唐老太爺記憶，理論上從肉體到靈魂都是真唐老太爺：“悄悄告訴你，重回年輕的感覺真的很棒。”
“我能把一下老太爺您的脈嗎？”
查小怡問道。
“當然可以，你可要診的仔細一點，剛好老夫也很想知道身體里還有沒有什么暗疾。”
唐寧大大方方伸出了左手，紅鸞第一時間幫忙挽起他的衣袖，查小怡的手也伸了過來，她像老僧入定般靜止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開口：“非常非常健康，甚至超過大多數少年郎，這可真…奇妙。”
“奇妙？”
唐寧覺得這個形容詞蠻有意思。
“是的，奇妙。”查小怡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診脈的手：“老太爺，這就是修真帶來的好處嗎？”
查小怡挺羨慕的，她雖是天資聰穎未來可期的醫生，可同樣也是個沒有仙根被擋在修真門外的普通人啊。
查小怡想起了這些年間，不時聽說的修真者故事，那些故事里確實不乏老人修真之后重新煥發青春的劇情…
老太爺，何其幸運。
“算是吧。”
唐寧模棱兩可的回答道，畢竟他也找不到更合適的答案，并順手把個他始終打不打開的密信盒子拋給了查小怡。
查小怡有點手忙腳亂的接住密信盒子，瞄了不按套路出牌的唐老太爺一眼，她從衣領里拉出了一個掛著串小零碎的項鏈，從中挑出根曲里拐彎的針對著小巧的密信盒子一陣擺弄，密信盒子就在輕微的咔咔聲中被打開了。
密信盒子里封著個蠟丸，查小怡從隨身攜帶的布挎包里取出一支皮手套戴上，然后才捏碎了蠟丸。
一番操作之后，書寫在絹帛書上的真正的飛鷹傳書，終于落到了唐老太爺的手中。
大約是限于篇幅的緣故，信并不長。
信中首先是二兒子唐仲雄對親爹的噓寒問暖，其次是自述說不日就將抵達接親爹回岳州，最后也是篇幅最長的內容，則全是對兄長唐伯彥的控訴——爹啊，老大他妥妥是個逆子啊，趁著孩兒閉關強行將您劫到京城絕對是大不孝之舉，您千萬別被這個數年都不回鄉探望您的大逆子迷惑了，只有孩兒我才是最孝順的巴拉巴拉…
唐寧甚至都被這封家書給逗笑了，這個便宜二兒子也是個活寶。
“老太爺，我能不能斗膽求您一件事。”
大約是看唐寧心情正好，查小怡忽然開口說道。
“什么事？”
唐寧順口問道，如果只是小事一樁他倒也不會拒絕，融合的記憶顯示這個查小怡不僅醫術很不錯，而且還是便宜二兒子唐仲雄最親信下屬的家人，籠絡一下沒有壞處的。
“老太爺，您知不知道歸義坊？”
查小怡問道。
歸義坊？
老夫怎么可能會…知道啊！
“歸義坊在玉京西南角，斜對角就是道箓司的永陽坊，西面是和平坊，東面臨著永安渠，按魚麟冊坊里住著約莫八百來戶人家，不過實際上坊里擠著至少八千人，基本都是歷年流入京城的破落戶，坊里魚龍混雜，污水橫流環境極其惡劣，而且缺醫少藥…”
查小怡主動介紹道。
明白了，這不就是光鮮亮麗的大都市最不愿意外人看見的貧民窟么。
聽懂了的唐老太爺打斷查小怡的講述：“你想去歸義坊義診嗎？沒問題，老夫可以用魏王府的名義，贊助給你100貫善款。”
做善事，唐老太爺還是愿意慷這個慨的。
不過，鑒于某奸相的名聲，接受善款的人會不會感激那就沒準兒了。
但也沒關系，100貫而已，小錢。
這筆錢，甚至都不需要走魏王府的公賬——唐老太爺這段時日給京城日報供稿，已攢下了一筆私房錢，而且這筆錢在還將持續增長。
沒辦法，就算以后西游世界也和倩女幽魂的蘭若寺一樣，因為“相信”的力量而由虛化實在這個世界出現，唐寧現在還是只能硬著頭皮把故事繼續講下去，因為…天上那位愛聽。
老夫怕啥啊！
西游世界可比蘭若寺高端多了，鬼知道它需要積攢多少份“相信”，才能出現對吧？
退一萬步說，真出現了那不也還有天上那位頂著么，祂肯定不會坐視西游的雷部眾神出來和他搶生意吧？
嗯，不想這煩心事兒了。
唐老太爺將發散的思維收了回來，視線重新聚焦到了查小怡的身上。
“老太爺，100貫可能不太夠，我想在歸義坊修一座醫館。一座擁有至少二十名坐館醫師、可以有效治療各類常見疾病，且能夠容納百名病人住館治療的醫館。”
查小怡迎著唐寧的目光，如是說。
你這是醫館？分明是規模不小的綜合醫院好吧！
老實說，唐寧被查小怡給驚到了，他還真沒想到在這個類似秦漢時代古中國的世界，居然會有醫生如此激進如此敢想。
“你…認真的？”
唐寧問道。
查小怡沒有回答，而是從她的布挎包里，掏出了厚厚一沓圖紙。
歸義坊全圖同濟醫館建筑草圖同濟醫館備選醫師名錄…
準備的很充分啊，但問題在于這果然已不是100貫能解決的問題。
“小怡啊，此事恐怕需要從長計議了。”唐寧沒接那些圖紙，他委婉表示了拒絕，并好心的勸道：“你要知道，一口吃不出個大胖子的，想要建起百尺高樓，首先要夯實的其實是地基。也許把步子放小一點，先建個普通的小醫館，再一塊塊添磚加瓦做大做強，會是個更好的選擇…”
查小怡默默將那沓厚厚的圖紙重新裝回布挎包。
“那您能抽個時間，與我一起去歸義坊看看么？”
“老太爺，您可能誤解我的想法了。我將醫館選址在歸義坊并不是想做慈善，事實上這只是順帶之舉，它其實是一樁生意，一樁能夠源源不斷為老太爺您帶來金錢收益的穩賺不賠的大生意。”
裝好圖紙的查小怡，顯然并不打算放棄。
唐寧本想拒絕，但話到嘴邊他忽然想起來，這似乎也是個很好的借口。
去歸義坊考察的歸途，抱著能看見龍氣的的小靈狐，順道去永陽坊的道箓司轉一圈，并興之所至要求看一眼正在被炮制沐冠英，很合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