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深意
第二次“基本演繹法”，被唐老太爺用于進行深度回憶BGM，用頭暈目眩了差不多三分鐘并再度流出兩大管濃稠鼻血的代價，換來了百余份完整BGM簡譜與差不多兩萬字的樂理與樂器知識。
為了抄寫那兩萬字，唐老太爺說的嘴巴都干了，還差點寫廢了一只手——姜伯定姜參軍的手。
哦對了，唐老太爺順道還“回憶”出了數十種樂器的細節，包括且不限于大提琴、小提琴、薩克斯、小號、長號、手風琴、定音鼓…
如無意外，樂團中擅長制作樂器的樂師，以及京城那些頂尖的樂器制作師，有的忙了。
尚無名目的樂團，今天又被加強了幾十名人手，這人一多事兒就多。
早晨時樂團爆發的那場讓唐寧都注意到的劇烈爭吵，正是被征召來新樂師們與行事強硬暴烈的阿依古娜起了沖突。
昨日那兩名自稱擅長編曲的花魁娘子，在這場沖突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
聽完典再興的回報，唐老太爺這才發現昨天他把事情處理的挺糟糕，在阿依古娜展現出強大的音樂編曲與智慧才能之后，他只顧得興奮于BGM的現實化策略成功，卻忽略了樂團眾人的情緒特別是那兩名花魁娘子的感受。
才剛開張就積下了深深矛盾，這樂團能長久？關鍵時刻能不互相扯后腿掉鏈子？
既然做差了，那就得改！
唐寧選擇了親自向那兩名花魁娘子道了歉，特別是那名挨了打的花魁娘子，唐寧不僅道了歉，還賠了禮物——唐老太爺本想賠錢，但那名臉蛋還沒消腫的花魁娘子，居然不要錢而是請求唐老爺給她寫一副字。
這位花魁娘子，見過唐寧流散在外的羲之體書法，甚是喜歡。
這種請求，唐寧當然是愉快的答應了，畢竟便宜兒子的錢終究也是錢，能省一點是一點。
既然對方是花魁，唐寧又是來賠禮道歉的，那么寫首夸贊對方美色的詩句應該比較合適。
略做思考后，唐寧寫下了一句——“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這句被念出，圍觀眾人特別是那幾個花魁娘子立刻一陣羨慕驚呼。
大家都是識貨的，這句詩一旦傳出去，挨打的花魁娘子咖位必要大幅提升！
這小蹄子，賺大了！
早知如此，昨日我也該去討一頓打…
幾名花魁娘子羨慕到不爭氣的眼淚都快從嘴角流了出來。
心無旁騖的唐寧，蘸飽墨汁在紙上落下了第二句首字的起筆——“丶”。
然后，唐寧忽然又提起了筆，笑著搖搖頭道：“算了，老夫還是給你重寫一副吧。”
又犯錯了，這首詩的后兩句，在這里寫出來可不應景。
“別！”臉腫的花魁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撲出來一把摁住紙角，哀求道：“老太爺，我就要這一副！求求您，就把這一副字賞給奴婢吧！”
人家都這么說，這大庭廣眾之下唐老太爺也不好再拒絕，便答應了：“行吧，不過后兩句老夫便不寫了。”
唐寧落了款，了解了這樁事。
然后，唐老太爺又順勢宣布，樂團將分為兩支。
第一支，自然是依舊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阿依古娜統領。
第二支，就麻煩了一點，需要先甄選出有真本事的團長，昨天那兩名毛遂自薦的花魁擁有優先展現編曲與指揮能力的資格。
事實證明，那兩名花魁不算吹牛，憋著一口氣聯手后編出來的BGM，也成功激發了唐寧的技能，雖然…只達到了31%水準。
有了這兩人開頭，其他有意爭取這位置的花魁與樂師也輪番上陣，可惜一來技不如人，二來對體系不同BGM理解顯然還不夠深刻，她們甚至都不能激發唐老太爺的技能。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就是第二樂團的編曲與指揮了，具體分工你們自己決定，現在…選人吧，你們可以挑走一半的人手。嗯，愿意去第二樂團的，也可以主動報名。”
唐寧拍板做了決定。
接下來，便是一地雞毛的雙向選擇時間。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里可有烏泱泱兩百多女人。
阿依古娜，也不盞省油的燈。
雖然除了數量不多的幾個胡女樂師，都沒人愿意留在她任指揮的第一樂團，可唐寧預設的條件卻是第二樂團只能挑走一半人手。
當那些被第二樂團拒絕的樂師、歌姬甚至花魁，不得不回到阿依古娜旗下時，阿依古娜先是肆無忌憚的故意嘲笑了這些慘遭拒絕的“失敗者”，接著又話鋒一轉開始說自己的優勢，毫不留情指出第二樂團編曲方面的錯漏與失敗之處，嘲諷第二樂團根本沒有理解唐老太爺所創作的樂曲。
“…是不是感到很憋屈？是不是想證明自己？想狠狠打她們的臉？想合奏出真正能夠讓老太爺滿意的曲子，拿走老太爺定下的那一筆筆懸賞？跟著我好好干，以上這些就都能實現！我保證！”
阿依古娜用滿是煽動的這樣一番話，結束了動員。
旁觀了這一幕的唐寧，忽然有些明白中元節當日，臨時技能“撩撩更健康”意外被阿依古娜觸發時，他為何會拿到足足36點健康值了。
這胡姬，恐怕…是個狼滅啊。
嘖，以后要盡量與她保持距離了，現在靠著身份差與信息差還能壓制，若是身份地位差不多的話，老夫怕是玩不過她。
唐老太爺很有自知之明的暗暗想著，雖然現在有系統加身，但他始終保持著這份基本清醒——我只是個中人之姿的平平無奇普通人，過去是，現在是，將來…多半仍然還是。
只是，唐老太爺卻沒注意到，他將樂團一分為二連串操作，落在其他有心人眼中，可和中人之姿的普通人沒有任何關系。
比如來送榮成侯府秘密報告的馬大總管，就看的嘆為觀止——
不愧是老太爺啊！
昨日放縱那胡姬，竟是為了今日的又拉又打在做伏筆！剛才那番操作，輕輕松松就消解了這些樂師與歌姬對魏王府、對老太爺他本人的怨氣！
現在好了，分成了兩派的這些樂師與歌姬，現在心中分明都憋著一口氣，滿腦子想著絕對都是如何才能又快又好的完成編曲，以蓋過另一派并討得老太爺歡心！
這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手段，何其高明！
老太爺若是去做官，怕是連魏王殿下都玩不過他老人家的！
唔，兒子不是老子對手，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等等，老太爺做事，向來都不能只看表面！
老太爺為什么會突然組建這么一只奇怪的樂團？為什么讓我“恰好”看到他老人家調-教這些樂師與歌姬？他老人家究竟想傳遞什么深意出去？這深意又是傳遞給誰的？
馬大總管陷入沉思。
“馬總管，你杵那兒發什么呆呢？喂？喂喂——”唐寧終于發現了悄悄站在距離他不遠處，以陷入沉思的馬大總管以及馬大總管手中那沓紙：“馬總管，還不快把東西送過來。”
送過來？
啊，我懂了!
我真是太蠢了，老太爺做足了這場大戲，分明就是想要借我之眼之口，把這套“操作”傳送給魏王啊！
對，一定就是這樣！
如今魏王的各項新政都推行不是特別順利，且所有毀譽都集中在了魏王身上，這可是個危險的信號！
魏王的“胡姬”是誰？不就是那個鹽鐵都尉瞿天罡么！
“老太爺，您的意思老奴已經完全領會！老奴這就按您的意思去做！”
堅信自己已看穿了一切的馬大總管，將那沓榮成候府的資料匆匆塞給典再興，便飛奔而去。
看著馬大總管遠去的背影，唐老太爺一臉蒙逼——那啥，誰能告訴老夫，馬大總管他又在抽什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