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爾強忍著不適,仔細檢查了一番舔狗的身體。
看上去沒有任何傷痕。
“你是不是對它說了什么過分的話,害它自尋短見了吧?”
羅爾又沖著小毛驢問道。
小毛驢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頭撞了下他的胸口,以示抗議。
接著,它那雙大眼睛里又流露出同情和憐憫的神色,緩緩走到舔狗身邊,嘴里發出了幾聲悲傷的低吼。
舔狗最后看了它一眼,然后閉上了雙眼,走得格外安詳。
接著,它的尸體迅速的風化成一灘灰黑的殘渣,就像其他死掉的魔物那樣,變成了這片草地的養分。
“唉,灰飛煙滅,死無全尸,真是太慘了…”
羅爾也發出了一聲感慨,有點兔死狐悲的味道。
他還年輕,還在地球上的時候,也曾試著追求過班上的女神。
至于結局嘛…
三次元的女人都是大豬蹄子!
還是手機里的老婆好!
來了這個世界,雖然他和艦娘老婆,女武神老婆,干員老婆都離婚了,但他卻接觸到了更有趣的劍術。
開什么玩笑,女人哪有劍術好玩?
更何況后來還撿了個乖巧可愛懂事聽話的女兒。
“幸好我已經有女兒了,不需要去舔女人了。”
羅爾低聲說著,揉了揉小毛驢的頭,一同為這頭幫忙帶過路的舔狗默哀了一分鐘。
之后,羅爾騎著小毛驢去醫院探病,又順便提及了此事。
奧利安娜坐在床上,雙手環抱住雙腿,再把臉枕在膝蓋上,微微歪著頭,甜甜的笑著,眼巴巴的望著羅爾,靜靜聽他訴說,漂亮的臉蛋微微泛紅。
倒不是害羞,而是氣悶,這個姿勢對她來說有點辛苦,太擠了…
只不過這個姿勢很可愛,帶著點小丫頭一樣的純情,能給她一種戀愛的感覺,會感到心跳在加速。
在聽見羅爾說出舔狗的下場后,她也收斂起笑意,表示同情。
“我之前倒是聽說過,異族那邊有著馴養這種魔物的秘法,但既然敢馴養如此危險的東西,他們必然有著應急手段,類似遠程詛咒一樣的方式吧?”
“那名間諜失去了自己的獵犬,便發動了這個詛咒,遠程殺死了它。”
羅爾嘆了口氣,錘了下大腿,說道:
“可惜沒能抓住那家伙,讓他給逃掉了。”
“不過…為什么你知道的這么多?你真的只是體育老師嗎?”
他又突然問了句。
“當然不是啦…”
奧利安娜哭笑不得的說道。
她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體育老師,都是羅爾在自說自話。
“我的真實身份是第一學院的歷史系教授,同時也是學者會認證過的歷史學者,有相關證件的。”
她并未告訴羅爾自己同時還是炎之圣者,以及自己的家族是帝國最大出版商的事。
因為位階和圣者的頭銜對于羅爾這樣的強者來說毫無意義,而家族的權勢和財力更會讓兩人的愛情變質,不那么純潔了。
她希望羅爾喜歡的是作為奧利安娜的自己,而不是那個炎之圣者愛蓮娜。
羅爾沒有懷疑她的說法,點了點頭,說道:
“原來是歷史老師啊,難怪懂的那么多,之前看你的劍術還不錯,一直以為你是體育老師來的。”
這個世界的歷史學者明顯和地球上的明顯不是一種職業,畢竟考古會涉及到各種超凡事件,懂得多也是正常的。
說起來,奧利安娜是教歷史的,女兒是學歷史的,奧利安娜的劍術不錯,女兒的劍術也很好…
奧利安娜和女兒貼貼?
羅爾搖了搖頭,把這個奇怪的想法甩出腦后。
又陪奧利安娜聊了一會,他便告辭離開,去隔壁病房探望安雅。
順便找到安雅的管家奧多,請他幫忙轉告議長自己做出的決定。
一見到他走進病房,安雅笑著打了個招呼,而昨天消失今天又出現的管家,則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顯得非常心虛。
他其實今天也不想露面的,生怕羅爾怪罪他透露了自己的秘密,一劍捅死自己。
如果不是議長親口告訴他,昨天和羅爾談得很愉快,并相信羅爾會接受自己邀請的話,他甚至打算再躲上幾天的。
不過也正如議長所說,羅爾并沒有為難他,還笑著說道:
“請您幫忙轉告議長先生,我愿意接受他的邀請。”
“啊!那真是太好了!”
管家頓時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議長他也覺得您會接受,都已經提前做好各種準備了。”
提前做好準備?
是不是有種欽定,內定的感覺?
羅爾不禁在心里腹誹了一句。
“羅爾先生,請跟我來吧。”
管家說著,便與安雅道別,帶著羅爾坐上了蒸汽車,又在大街小巷中一路穿行,最后來到了一片舊城區。
這里靠近市中心,距離那座帝國大鐘樓也不遠,但周圍的街道和建筑都挺破舊,應該是當年遺留下來的老城區,但沒趕上后面的翻新,變成了歷史遺留問題。
一路上,管家一邊開車,一邊還用那種閑聊式的口吻說起了有關灰色幽靈組織的二三事。
比如這個組織,在最早最早的時候其實是個傷殘士兵安置部門,里面都是安排一些傷殘退伍軍人,進行一些簡單的文職工作,讓他們能養家糊口。
那時的名字自然也不叫灰色幽靈。
后來隨著魔導工程學日新月異的發展,尤其是帝國間諜從蠻族那邊招來了一批工匠和學者后,魔導義肢這項拯救殘疾人的偉大發明得以問世,讓殘疾人也能像正常人一樣活動。
不過那時的魔導義肢造價高昂,普通人根本用不起,所以一般都是由帝國出錢,幫那些立下重大戰功的殘疾士兵安裝。
然后某位大臣突發奇想,這些安裝了義肢的退伍士兵都是精銳和佼佼者,就讓他們退役有些浪費人力和財力,但把他們重新派上戰場的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于是灰色幽靈這個專屬于皇室的特務機關才得以建立。
當時里面的人基本全是由這些安裝了新型義肢的退伍軍人所組成,都是實力強勁,驍勇善戰,并且對皇室極其忠誠的精銳。
之后再補充新人時,也都是傾向于這類人,以免費配備義肢為代價,賺那些身殘志堅的好手入伙。
到了今天,雖然這個組織已經不復當年的榮光,但優先招募裝備了新型義肢的殘疾人這一傳統倒是保留了下來,成了他們的一種符號和標志。
所以教官和團長他們看見羅爾的左手,才會懷疑他是不是跑去當了灰皮。
雖然這番操作聽上去還挺合理的,算是人力資源的最大化利用,但羅爾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原本以為自己是來當特務頭子的,想想還挺有逼格,結果卻是殘聯協會會長?下面全是殘疾人…
再一想到自己的斷刃劍士團現在也成了半殘劍士團,回頭又接手了這種工作,就感覺很不對勁…
管家說完了這些,蒸汽車也停在了一個舊貨市場旁,然后他便帶著羅爾走進了旁邊一棟破舊的小樓,門口還掛著一塊褪了色的招牌:
《嶄新人生家政服務公司》
一進門就看見幾位帶著墨鏡的人坐在桌邊糊火柴盒,旁邊還有一些在編花籃的。
滿滿的殘疾人再就業的味道。
管家又帶著羅爾來到樓里一處堆滿了火柴盒與花籃的倉庫,再把墻邊一個電閘一樣的開關合上。
倉庫的地面出現微微震動,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里面是一圈旋轉樓梯。
“條件不太好,都是幾十年前的老建筑了,但勝在足夠隱秘。”
“要和強勢的學者會對抗,隱秘和低調都是必要的。”
管家帶著歉意笑了笑,拿起一只手電筒,帶著羅爾鉆進了地上的洞,頭頂上的地板又自動合上了。
旋轉樓梯的盡頭,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左右兩邊的墻上掛著明晃晃的白熾燈,照得四周一片雪亮,還能聽見大功率換氣扇不停發出的噪音。
還真有點地下秘密基地的感覺,比光復教派挖出來那個專業多了。
但還是與羅爾理想中的畫風有著很大的偏差…
他想象中的工作地點,應該是在一處偏遠,但是環境優美的郊外,一棟外表低調,但內部有著各種高科技的辦公樓,門口坐著一位年輕漂亮,帶著標準的職業化笑容,穿著短裙黑絲的前臺小姐。
而不應該像現在這樣,窩在倉庫的地下室里,外面坐著幾個糊火柴盒的瞎子。
但…來都來了,又能怎么辦呢?
一位看上去與羅爾年齡相仿,但氣質更加斯文,臉上戴了副金絲眼鏡,看上去像個知識分子的男子正站在樓梯口等著他們。
“您好,奧多先生。”
中年人上前幾步,與管家握了握手,又望向了旁邊的羅爾。
“羅爾先生您好,我是您今后的秘書和助理,福萊。”
對方已經提前知道了羅爾的消息。
羅爾點了點頭,也沒擺領導架子,與對方握了握手,表現得很隨和。
晚上應該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