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青冥,月光如紗。
黑域三角洲,華夏天庭直隸行省,外直隸,銀鳳城。
夜色下隨著空間一陣波動,下一秒,兩道修長的身影直接是憑空一步踏出。
從空間傳送眩暈感中清醒過來后,燕小乙迷茫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老大?這是哪?我們不是從白玉京皇宮中進入到傳說之路的嗎?”
“應該是在外直隸,具體是外直隸的哪一座城池還不得而知。”林皓仔細分辨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后沉吟道。
“雖然說是原路返回,不過傳說之路空間的特殊時空性畢竟與外界有所偏差,傳送時有些偏離原來的具體坐標也是正常,反正都已經回來了,具體是外直隸還是白玉京也沒有什么太大差別。”
林皓伸了一個懶腰,無所謂地道“以你現在的實力,難道還在乎這區區幾千里的路么?”
“那倒也是!”
燕小乙嘿嘿一笑,神色中充滿了一種倨傲之意。
以他現在洞玄境初期的修為實力,別說是區區數千里的距離了,即便是幾萬里的路途,對于他而言,也不過是區區一盞茶的功夫。
畢竟人境空間中的時空流速可是正常的時空流速,不像是傳說之路,說是幾千里地,但實際上咫尺天涯,即便是洞玄境的修為,也需要花費大半天的時間。
“那我們趕快動身返回京城吧,說實話,我現在一想到京城特產的桂花糕,便直流口水。”燕小乙迫不及待道。
聞言林皓微微一笑,也未反駁,說實話,他現在也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如今的華夏天庭,在沈方泉的帶領下,究竟發展到什么地步了。
嗖嗖。
破曉的天際上,一前一后兩道流光在天空中暴掠而去,目標直指華夏天庭的都城,白玉京!
一路上,林皓默默觀察著直隸省的發展面貌,從而默默在心中推算著如今華夏天庭的整體實力。
破曉的天色下,直隸省各地的居民雖然都還沒有從夢鄉中蘇醒,但是肉眼可見下,各個城池下方駐扎的軍營,卻已經是豎起了一道道火把長龍,開始了晨起的操練。
華夏天庭軍制,每個行省設立都指揮使司,管轄一省之內的所有衛所屯軍,都指揮使司以下的郡府一級,設立“衛”,每個衛所七千六百人,郡府以下的縣,設立“所”,每個所兩千一百人。
通常來說,一省都指揮使司管轄的衛所在二十與四十之間,換算下來,每個行省常駐的二三線守備大軍兵力,常年保持在二十五萬至三十五萬之間。
這已經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戰爭潛力數字了!
按照華夏天庭目前麾下四十個行省的規模編制,四十個行省加在一起,理論上而言,一旦爆發大戰,華夏天庭方面輕而易舉便能動員集結接近一千兩百余萬大軍兵力!
當然了,這也僅僅只是理論上而言。
畢竟這些二三線的地方駐軍,戰斗力并不算太強,平日里維護一下地區治安,鎮壓一些境內的流寇匪患還行,如果真的是和與華夏天庭這等層次的對手開戰,主要還是依仗秦武軍、漢武軍等十一支主力大軍…
而每個行省的都指揮使司,平日里只能調動各城池下轄的“衛指揮使司”,每個行省下轄的其余府郡縣的衛所,雖屬都指揮使司管理,但都指揮使并沒有指揮作戰的權力,每逢戰時,都是需要天庭方面臨時命將。
也就是說,只有募兵權與治權,卻沒有實際的兵權。
見到下方各個城池中的這一幕,林皓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沈方泉此人倒是有些能力,沒有辜負他的重托。
從眼下各城池駐扎成立的衛所上,便可以窺一斑而知全豹,如今整個華夏天庭上下的建制,已經完善到了一定事無巨細無比健全的層次地步。
“看來當初確定所有附屬領地全部上交兵權,走宗門型領地,倒是走了一步不錯的棋。”林浩望著下方燈火通明的衛所軍營,心中暗暗想到。
附屬領地麾下的大軍,雖然也是只有治權,沒有兵權,大軍一兵一卒的調動,都需要得到天庭的授權,但總沒有像現在這樣,設立衛所制,中央集權,把所有的地方大軍兵權,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有效。
“老大,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時,趕路中,燕小乙忽然沉聲開口道。
“即便是晨起操練,也不應該是全副盔甲武裝,而且我剛才注意到,有一個城池駐扎的大軍全部被拉出了城外,我原以為是野外拉練,但是就在剛剛,我又看到了好幾個城池的大軍隱隱有開拔的跡象。”
“那種風聲鶴唳的感覺,就跟有什么戰事將爆發一樣!”
燕小乙眸光微微一凝道“這絕對不正常,要知道,這里可是黑域三角洲大本營啊,難不成東勝神洲上的疆域已經全部淪陷,有外敵攻到了黑域三角洲的大門了不成?”
聞言,林皓眸光一閃,仔細看了一番下方各座城池的大軍動向,當即心中猛然一沉。
“下去看看。”林皓眸光閃爍沉聲道。
一盞茶過后。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林皓與燕小乙神色陰沉地從外直隸一座城池中走出。
“申屠百里,執政王?”
林皓望著遠方漸漸露出魚肚白的天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忽然整個人噗嗤一聲搖頭輕笑了出來。
“沒想到我才走了這些時間,華夏天庭就出來了這么一個有意思的家伙,有趣,真是有趣…”
燕小乙看著林皓那微微面帶笑意的平靜臉龐,內心中沒由來的突然一寒。
熟悉林皓的他自然是無比清楚,每當這種狀態下的林皓,往往都是真正激起他內心之中徹骨殺意的表現!
“走吧,我們也去見識見識這個所謂的執政王?”
林皓淡淡一笑,輕輕吐出一口氣“我到要看看,能夠把沈方泉都能逼上絕路的存在,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轟——
話音方落,整個人瞬間化為了一道流光,全速向著白玉京城的方向暴掠而去,見狀燕小乙也是連忙施展身形跟了上去。
伴隨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遠方天際之中,霎時間,一股黑云壓城城欲摧的烏云,仿佛也伴隨著二人的歸來,瞬間將整個黑域三角洲盡數覆蓋!
在那股駭人心魄的烏云密布之下,一種宛如獠牙乍現般的凌厲殺意,一時間也是開始若隱若現。
白玉京,紫禁城,奉天殿!
伴隨著三道清脆的早朝鞭聲,刺破夜幕,所有參與早朝的天庭官員,開始整理衣冠通過前門魚貫而入,氣息壓抑無比。
身著內閣首相緋袍的沈方泉,面無表情地站在大殿龍位下左手邊首位上,而他在的正前方,也就是大殿右手邊第一人位置上,此時則是靜靜矗立著一道吐息如芒,睥睨桀驁的中年男子身影。
看著那一道吐息如芒的中年男子,所有魚貫進入到奉天殿的華夏天庭高層官員眼中,不約而同皆是悄然閃過了一絲敬畏之意。
因為那一道睥睨桀驁的身影,代表著一個名號、一種身份、一股力量。
華夏天庭第一戰神、鎮遠王、一字并肩王、申屠百里!
由于天瀾江一線大戰將至,包括八支華夏天庭上古戰陣主力大軍都指揮使在內的眾多武將高層,都已經動身前方天瀾江一線,所以參與早朝的人數并不多,滿打滿算不超過二百人。
待到最后一名官員步入到奉天殿后,整個龐大的大殿依舊是顯得空蕩蕩的。
內閣首相沈方泉看了一眼上方那張龍位下,屬于大宗正林齊空無一人的位置,忽然沖著身旁的樞密院第一宰相步征問道“大宗正林齊怎么還沒到?”
原樞密院第一宰相吳直調任鎮神司后,第二宰相步征便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為了樞密院第一宰相。
聞言,樞密院第一宰相步征眸光帶著一抹忌憚之色地瞥了一眼對方那道吐息如芒,宛如神魔臨世般的睥睨桀驁身影后,低聲道“聽人說,好像是大宗正今日身體不適,所以才沒有過來,不過聽說問題不大,應該是偶感風寒,靜養幾日便好了。”
沈方泉微微點了點頭,不知道怎么回事,對于這次早朝,他的內心之中突然隱隱升騰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由于林皓這名夏皇不在,整個早朝也沒有那么多的流程,看見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后,沈方泉看著對方的申屠百里,直接開門見山地淡淡道“昨日剛剛舉行過早朝,按照規矩,今日應該不是早朝的時間吧?”
“不知道申屠將軍這么早著急大家來,所為何事啊?”
通常情況下,朝會一般為三日舉行一次,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帝皇親自召集群臣,比如一心中興的崇禎,每天都上早朝,明孝宗更是勤奮,還會上個午朝,一天兩次。
但是,這都是加在帝皇親自召集的情況下!
如今,林皓這位華夏天庭夏皇不在,按照規矩,早朝便是屬于三日一次,無人有權利可以更改。
“呵呵,也沒有什么大事。”申屠百里聞言溫和一笑,整個人看上去,遠沒有傳聞中那種囂張跋扈之資。
但如果你要是被他這幅外表所蒙騙了,那就是真的大錯特錯!
“哼!如果申屠將軍還是為了設立執政王一事,那還是免開尊口吧。”
申屠百里話還沒有張口,沈方泉身旁的樞密院第一宰相步征便是冷哼一聲,直接不屑地出言譏諷打斷道。
反正雙方已經撕破臉皮,有些事情還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省的浪費大家的時間。
果不其然!
此言一出,申屠百里臉上那抹溫和的笑容逐漸冷冽下去,大殿內,屬于新晉集團與三大老牌集團的高層官員相互之間,眸光中也是開始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整個大殿內的氣氛一度壓抑無比。
“呵呵…”
就在此時,申屠百里突然再度一聲輕笑。
“步相此言真是誤會在下了,昨日早朝后,在下思來想去,也是覺得趁著吾皇不在,設立執政王一職有些考慮欠妥,所以此次朝會,在下并不是要與各位商討設立執政王一職。”
“嘩——”
此言一出,滿殿群臣嘩然一片,一道道不可思議的視線,從大殿中各個角落投向此時此刻表態與昨天簡直判若兩人的申屠百里身上,眸光之中充滿了一種難以置信之意。
申屠百里這廝說什么?
他不爭執政王的位子了?
自己沒有聽錯吧?
老態龍鐘的沈方泉,一雙蒼老的眸光之中猛然迸濺出一絲寒芒,一動不動地盯著面前的申屠百里,他心中那份不好的預感,開始愈發強烈了。
“肅靜!”
樞密院第一宰相步征站出來大聲制止滿殿嘩然之聲,然后目光冰冷地看向面前的申屠百里道。
“既然如此,申屠將軍此番著急我等前來,又是所謂何事?”
“呵呵,步相此言差矣,如今怒朝兵臨城下,大限將至,在下不才,自然也應該為天庭排憂解難。”申屠百里淡淡一笑。
話音方落,整個人面前大殿群臣,忽然話鋒一轉,清聲道“眾所周知,這段時間以來,在下一直在大力奔走提議,設立執政王一職,在眾人的心中,在下仿佛就是那個趁著吾皇不在,迫不及待想要謀權在位的亂臣賊子。”
難道不是嗎?
樞密院第一步征等三大老牌集團的高層不約而同地在心中啐了一口,一臉不屑地看著申屠百里此番表演。
“如果大家心中都是這么想,那就是大錯特錯!”
申屠百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我申屠百里雖然不才,但是也是一心想為君上分憂,為國分憂!”
“尤其是在吾皇不在的時間里,在下更是夙夜憂嘆,恐托付不效,使我天庭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你他媽的見過吾皇嗎!!!
眾臣心中狂啐,吾皇在的時候,你丫還不知道在哪個女人肚皮上翻滾呢,吾皇托付你?難道是在夢里嗎?
看著申屠百里這一副一反常態的表演,內閣首相沈方泉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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