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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六 松鶴子的嗔心

  喝完就見得那血魔「嗬嗬嗬」爬出那血色羅盤,不過剛要從羅盤里徹底邁出之際。它竟然還轉過臉來,朝著千云生的方向,露出森然白皙的牙齒,嘴角彎到耳根。

  那感覺盯著千云生,就像是看到了某種極香的獵物一般。不過很快的,他卻又突然像是發現了什么,竟然滿臉恐懼不說,還低下了頭顱不敢再和千云生對視。

  不過那松鶴子不知是不是驅使著這血魔極為吃力,還是對于血魔慢吞吞的動作有些不耐。

  因此輕「叱」了一聲,手中掐訣一重,終于令得那血魔不情不愿地爬入洞中。

  「呵呵,松鶴子道友,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你手上的這只血魔,哪怕連我都有看著有些心悸的感覺,看來恐怕是這只魔的血脈頗高吧?」

  「嘿嘿,倒也不瞞道友,這只血魔乃是當年先高祖從天外天我青云山的大陣之中,收集到的一滴血魔始祖之血,然后花了無數年月,這才精心培育出的這只可以驅使的血魔。」

  「唉,控制雖然不易,培育也費了不知多少心血,可卻是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啊,哈哈!」

  「哼,什么心血,真是笑話!」千云生耳中傳來畫魔輕蔑冷笑的聲音。顯然身為魔族,他一方面自然對于人族眷養魔族無比的反感,同時也說明對方這話中有多么的并不盡實。

  要知道人界的環境并不合適魔族成長,再加上天然壓制,否則也不會費心為它專門制造了這枚血盤。至于這其中的無盡殺戮,怕就更是難以計數了。

  不過就在千云生暗暗跟畫魔溝通這只血魔之際,松鶴子卻見得血色羅盤上傳來一陣陣漣漪,令得他眼前一亮,原來這是血魔通知他并無危險。

  于是他嘿嘿一笑,打了個請的手勢,才跟著千云生兩個魚貫而入。

  不過一進去后卻令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得兩人的面前,竟然橫七豎八地躺著十來個骷髏。每一個骷髏一看就年代久遠,滿布灰燼不說。

  還一個個斷手壞腳,有幾個甚至都身首異處,無數的骨頭竟然都灑落了一地。

  「這.....這......」就在松鶴子一時間大為驚異之際,一旁的千云生卻輕咦一聲地道:「這一位骨泛金光,不正是修煉雷音寺獨家秘笈大仙金剛掌的特征嗎?!」

  「還有那個.....看這隨身斷掉的佩劍,莫不是齊云山凌云觀一脈的前輩?還有這位,看這枚殘破的雷符,難不成是青云山......」

  「哼!黑白子道友,你難道不準備解釋什么嗎?!」

  見得眼前的情形如此詭異,松鶴子掌間羅盤陡然急速轉動起來。除了是護住自身,也是對眼前的黑白道人沒了信任,準備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還是千云生淡然地聳了聳肩,朝著那血魔所站的位置一指道:「道友以為這些前輩都是被我這一脈誘來,一個個殺的?」

  松鶴子見千云生說得輕松,再加上他之前確實也沒有接到血魔的示警。眼見得血魔依舊好好的站在那里,因此才朝著血魔所站處看去。

  就見得那血魔的站立處的石碑之上,寫著幾個大字:「余等唯貪一念,身死此地,命盡道消,可恨!可恨!」

  「嘶.......」松鶴子這才有點恍然道:「剛才洞口所布,竟然是混元太乙金仙陣?」

  原來在陣法之中,有一種極為特殊的陣法,既能達到大范圍挪移陣法的作用,又不會出現挪移陣法的波動。

  要知道在上古大挪移陣法之中,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因為涉及空間陣法,因此波動極大不說,還需要大挪移令,否則無法抵受住那空間陣法的擠壓。

因此后輩有志之士才代代改良,終于創造出了既能達到大挪移  陣法之效,又可以絲毫波動不會出現的新陣混元太乙金仙陣。

  不過這類陣法卻只在世上曇花一現了一段時間,后來又不知怎的竟然失傳。因此,才令得剛才松鶴子誤以為是掉進了千云生的陷阱。

  但隨著這一行大字的出現,才令得他明白,他們原來已經早就不在那無名山頭之上,而是被傳送到對方口中真正的秘境之所在了。

  不過千云生當然不會告訴他,其實他依舊還是在畫魔的袖子之內,而是故意裝糊涂地皺眉道:

  「松鶴子道友,先叔祖們叮囑之時,可從未提及過這些殘骸。難不成是此地已經暴露,咱們白守了這么長的秘密不成?」

  「這倒未必!」既然眼見得秘境為真,松鶴子反倒是自信起來。只見得他擺了擺手道:「黑白子道友,到底發生了什么,咱們讓這些枯骨再一次開口如何啊?」

  「咦,道友竟有如此本事?」

  千云生故意露出訝然的表情,就聽得松鶴子仰天笑道:「陣法一途,淵深海闊,乃是比肩真仙的法門。」

  「黑白子道友,想來你應該聽說過,困住真仙之陣!嘿嘿,哪怕是這等逆天陣法,在這世上也不僅僅只是傳說!」

  見松鶴子如此自信,千云生暗暗偷笑,臉上卻極為鄭重地道:「哦?在下倒是要開一開眼界了!」

  說完略略退后,就見得黑白子「嘿」地一聲,掌中的血色羅盤簌然一揚,好似濁浪滔天、腥云層巒,無數的血光先是沖天而起,瞬間又朝著面前一截截的枯骨中落去。

  不一會兒就見得這些枯骨「咔咔咔」,無數的枯骨好似長蟲一般,紛紛在地上蠕動似的,朝著自己的身體聚攏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就首先見得那骨泛金光的骷髏好似大夢初醒一般,長嘆了口氣道:

  「衲外元無象,言尋哪路真?能行便修道,降魔豈存身。問禪誰是底,傳印誰能伸?可憐大夢里,心魔只為嗔!」

  「空即是空,滅即是滅,魔即是魔,心卻非心.......唉......老僧乃雷音寺上長下在,諸位何人,又何必搬動迷魂,平添一番因果?」

  那松鶴子早就將一枚白底黑字的靈符貼在那血魔的額頭之上,上面寫著「松鶴子」三個蝌蚪文的大字。顯然他這是早有準備,一開始就準備要將這因果轉移到那血魔身上。

  因此就見得他不慌不忙地將陣盤再一次悄悄一轉,走巽位穿坤門腳踩離、震兩方,雙眉輕輕一聳地道:「原來是雷音寺的長在大師,晚輩青云山松鶴子此廂有禮了!」

  說完就見得那血魔的額頭上「松鶴子」三字中憑空多出一條黑線,不由得臉上暗暗得意,嘴上假意不知地繼續說道:「從地府之內擾動前輩的殘魂,晚輩心中也殊為不忍。」

  「只是有一樁陳年難解之事,還得請前輩解答一二。若是前輩能示下分毫,晚輩定然為前輩點三枚龍虎清香,為前輩轉生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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