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諸葛亮之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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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瞬間劉禪其實很想把這玩意賣給曹丕，讓曹丕開開眼界。
不過想到這不是君子所為，
雖然曹丕篡漢不是東西，合該受死，但用這種方法暗算他就有點不符合劉備軍團一貫的作風了。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惡小而為之啊。
而且，這玩意一時半會兒毒不死人，曹丕剛篡位就拿到這種傳說中的神物，還不是給他臉了？
既然阿姐說有毒，肯定不能用這玩意來做衣服，
劉禪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它暫時束之高閣，看看日后有什么地方能派上用場了。
除了火浣布和翡翠，在南中的收獲還有一只食鐵獸，
只是跟上次一樣，有生命的動物無法跟隨自己直達千年之后，
劉禪也只能把食鐵獸的照片給戚金金分享一下。
想到劉禪可以隨便抱著國寶搓到爽，而戚金金卻只能隔著屏幕看著，她現在非常上頭。
“一定得好好養啊，滾滾非常金貴的，”戚金金戀戀不舍地道，
“一定要給它吃竹子最鮮嫩的部分，還有要經常補充一些水果、紅薯、胡蘿卜、白蘿卜、土豆、香蕉、玉米、牛奶、肉，每天最少吃四頓，這樣才能保證它健康成長！”
劉禪：…
劉禪的早飯是一碗蒸米飯，然后配上腌制的狗肉和一碗蕪菁，吃完之后又啃了一個烤紅薯，
這已經是非常奢侈了。
養個食鐵獸居然要這么多的飼料，劉禪突然覺得，還是別養了算了。
他連胡蘿卜是什么都沒聽過，直接快進到這么多的蔬菜，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要是讓人知道世子閑的沒事養一只這么能吃的怪物，一定會被載入史冊，被后世噴的意識都模糊。
這年頭的糧食實在是太寶貴了。
“唔，忘記你們那邊的糧食問題了。”
好在戚金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她琢磨一番，突然捏著拳頭在掌中輕輕一敲，道：
“除了高產種子，我再花點時間給你們提供一下先進的農業技術，幫你們制造一點先進的農業設備。
這樣糧食豐收，各種蔬菜應有盡有，這再不讓養熊貓過分了吧？”
劉禪：…
怎么突然覺得這食鐵獸的地位比自己還高，
好像真的得到昊天上帝恩寵的是它一樣。
第二天一早，劉禪匆匆趕赴諸葛亮的軍師將軍府，
諸葛亮聽說劉禪這么早就來自己府上，心道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匆忙整理好衣冠，把劉禪請到自己書房，和劉禪面對面坐下，肅然道：
“不知世子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劉禪心虛地道，“昊天上帝賜我天書一本，禪愚魯，還請軍師一閱。”
諸葛亮早就知道劉禪手里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聽聞是天書，他肅然點頭，緩緩伸手接過。
諸葛亮早就知道劉禪在荊州點出了紙質書這個技巧，現在益州、荊州的公文都已經逐漸用更廉價的紙張代替，印刷術的出現更是為書本的普及提供了重要的支持。
但諸葛亮看到這本奇異的天書，還是感覺精神一震。
很久之前，劉禪剛剛跟那個所謂的“昊天上帝”有接觸時，諸葛亮就曾經在劉禪的榻邊看到過一本頗為神異的天書。
只是當時匆匆一瞥，他并沒有捧在手中仔細閱讀，
這次終于有機會，他抖擻起精神，皺著眉頭低聲讀著書封上的文字。
“《天工開物》？”
“是，是啊，”劉禪撓撓頭，“軍師，我有一言，不知當講否？”
“世子但說無妨。”
“呃，竊以為，那經史中的圣人道理…固然是萬世不易之經典，可只憑這經典中的學問只怕是不能富國安邦。”
“世子認為，該如何是好？”
劉禪見諸葛亮并沒有開口斥責，終于松了口氣。
“這書中的學問件件事關民生，有農桑、制鹽、膏液、冶金之法，
若是…若是令天下萬民皆習此道，大漢豈不是…”
劉禪跟諸葛亮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斟酌用詞，顯得吞吞吐吐。
因為諸葛亮是正經的圣人子弟，
要知道，這年頭的讀書人哪怕家里窮的揭不開鍋，也有一股濃濃的優越感。
他們對星象醫卜有一股先天的鄙視，認為這些都是小吏、賤民應該學習的事情。
讀書人承接天道，應該幫皇帝牧民，這種小道實在是不值得投入精力——
最多當個業余愛好，游戲而已。
歷來讀書人的數量一定會遠遠超過官員的數量，
早在西漢末年的時候就出現過西漢的太學生因為不滿朝廷不包分配而鬧事的情況。
現在這年頭讀書人也一個比一個狂，寧可懷才不遇狂歌飲酒，也不愿學怎么種地、怎么制造農具、怎么冶金。
劉禪在得到這本《天工開物》的時候大喜過望，認為只要盡數推廣，消滅強敵，興復大漢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但戚金金隨即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按戚金金的說法，這些技術都是一代代人慢慢總結出來的，并不是萬世不易，不可復制的神術。
短時間內用書上的方法取得一定的優勢不難，
難點是如何以此為基礎，繼續向上不斷提高。
而且曹魏又不是傻瓜，
不管是戰爭中還是平素的商貿里，他們有很多機會學習掌握相同的內容，
如果故步自封不求改進，這書中的神術很快也被對方學走，雙方又會回到同樣的起跑線上。
諸葛亮沒有著急回答劉禪的問題，
他隨手翻看這本《天工開物》，被書里眾多農桑、制鹽、冶金之法深深震撼。
想來這本書就是無數代人的經驗總結，雖然厲害…
卻沒什么神異。
更不是巫蠱之法。
諸葛亮欣慰之余，一直懸著的心也終于緩緩放下。
他感覺，自己一直在尋找的答案找到了。
劉禪突然自稱有昊天上帝襄助，本領大增，并網羅了一大群能人異士為之效勞。
劉備和諸葛亮雖然欣喜，卻也有點擔心劉禪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別有企圖的妖邪，正在一點點覬覦大漢的基業。
劉禪這次回歸后，諸葛亮征得劉備允許，在夜間悄悄觀察過劉禪。
雖然不敢太過冒犯，但侍者回報說，世子每次午夜都會突然消失一瞬，隨即又再次出現。
也不知道是不是侍者突然眼花。
通過世子之前留下的泡面盒、可樂罐，諸葛亮已經懷疑世子遇上的并不是昊天上帝，
見了這本天書，了解到了多年后的技術，諸葛亮心中更是做出了大膽的判斷 世子遇上的不是昊天上帝，而是千年后之人。
想必千年后的人已經有了跟過去溝通的法門，
通過一些手段向世子傳授千年后的種種，以圖對世子提供助益。
武王伐紂時，看到本朝的環首刀也會當做神兵，
這千年后的冶煉之法比當代進步太多，選種之法也比眼下更強，能做出穿越時空的法門雖然難以想象，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怪不得世子能做出好大的陣仗，怪不得世子能提前知曉孟達之事。
世子曾說過，歷史上因為云長慘敗，大漢最終走向敗亡，
所以世子才不顧阻撓奔赴荊州，力挽狂瀾。
而世子手下提拔的那些人物，如丁奉、陽群、鄧銅等人，也應該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豪杰猛將吧？
劉禪不知道諸葛亮居然憑借這些細節就把他和戚金金的相識猜的七七八八（當然是有一定的出入），
他滿心期待地等待著諸葛亮的答案，見諸葛亮突然頗為唏噓，緊張地道：
“軍師，怎，怎么了？”
“沒什么。”
諸葛亮微笑道：
“突然對這天下興衰頗為感慨，
亮愚鈍，連這眼前事都做不好，居然還想知道這千載興亡事。
也不知道歷史上，亮是何等模樣？”
他不等劉禪多說，直接把《天工開物》扣在桌案上，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
“不管什么學問，能富國安邦，重興大漢，那就是圣人的學說。”
“亮斗膽，愿為世子推行此書，
也許他日山河一統，大漢重興，大王與世子能用昊天相助，讓這農夫工匠、商賈與士人并列。”
“若真有此日，亮雖肝腦涂地，亦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