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更大的世界原來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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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南征還有好多地方沒有收尾，但擊敗叛軍主力，庲降都督也成功在南部扎營，這已經完成了之前的既定方針。
諸葛亮都不可能一口氣討平南中，別說是劉禪。
他留下諸葛喬和阿會北繼續在牂牁收拾局面，
剩下的就要看潘濬撫夷的手藝了。
劉禪也知道不能把潘濬自己仍在這種地方，
他在回去的路上就向劉備上表，要求調巴西郡漢昌縣縣長馬忠及巴郡南充國縣功曹張嶷作為庲降都督的副手，參與南中的日常管理。
至于為什么找這兩個人…
別問，問就是世子有識人之明，聽著就好了。
孟獲和孟琰兩人各懷心事，也加入了劉禪北上的隊伍。
這一路看著劉禪紀律嚴正，秋毫無犯，兩人也暫時壓住了心頭的種種小心思，決定先看看形勢再說。
跟劉禪一起北上的還有那只小食鐵獸，
這只貪婪的小怪物最初還頗為驚恐，后來發現跟著劉禪有吃有喝之后也習慣了慵懶的生活，現在就差賴在劉禪懷里。
劉禪天天抱著這只越長越肥的胖熊，心道回到成都，給阿姐拍幾張這家伙的照片，想必阿姐也會十分歡喜。
這算是討好神明了吧？
討好神明的事可以先放放，
再跟潘濬告別之前，劉禪還仔細安排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一定要派人向南中的更南端探索，一來搜尋山路，尋找能更南端的平原土地，二來尋找密林中叫翡翠的碧玉。
之前南中雖然有翡翠產出，可因為價值不高，眾人搜索此物的熱情也不高。
可有劉禪的囑咐，潘濬自然把搜尋此物當做了頭等大事。
他將投效的夷人組織起來，讓他們作為先遣隊，去永昌郡更南端的密林中尋找這種被稱作“翡翠”的碧玉。
這種買賣當然是九死一生，可報酬也是極高。
非常能干的潘濬仔細觀察了一下山地的情況，已經找到了適合栽種茶葉和紅薯的土地。
等完成扎根的工作，他就準備組織當地的夷漢百姓種茶、種糧，再用茶和紅薯來交換翡翠和駿馬。
而且劉禪不知道的是，他剛走沒多久，有幾個遠來的商人聽說潘濬在求購翡翠，紛紛上門推銷。
這些人的語言非常古怪，甚至說的不是蠻語，
潘濬出了重金，好不容易才找到幾個能聽懂的通譯，
從這些皮膚黝黑的商人口中打聽到了一件驚喜的消息。
“你說他們是身毒來的人？是真的嗎？”
潘濬聞言不禁大喜過望，
那幾個商人見潘濬欣喜，也一個勁地Sindhu個沒完，臉上露出商人標志性的謙和笑容。
他們之前和南中的漢姓通商多年，還沒有見過潘濬這樣溫文爾雅，姿態謙和的儒士，下意識地有了些好感。
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句身毒在日后引來了巨大的麻煩。
身毒國，我還以為是個傳說。
精通文史的潘濬知道博望侯張騫當年出使西域時帶回來了關于身毒的傳說。
據說那里物產豐饒、氣候濕潤，是一片廣袤的沃土，只是被一群蠻夷占據。
傳說，身毒可以通過西南跋涉進入，
當年漢武帝不惜代價，征發大軍一路猛進，企圖打通那邊的道路。
可當地人為了維護這巨大的通商之利，拼死組織大軍苦苦抵抗，讓漢軍始終沒法打通大理至保山一帶，也只能把這貿易的資源拱手讓給了這些土人。
香料、寶石、肥沃的土地…
這些東西讓一群蠻夷占據太可惜了。
世子剛剛下令，我就見到了這個傳說中國度的商人，這豈非天意 既然如此…
就別怪我潘濬不客氣了。
潘濬的權力欲非常旺盛，
現在做了庲降都督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又讓他對擴大自己的控制范圍多了幾分渴望。
作為天下最擅長撫夷的能臣，除了我之外，誰更適合去那里撫夷？
若是能到達那里，這開疆拓土撫夷制蠻的功勞當彪炳千古永載史冊。
世子手下二十八星宿必有我一人！
劉禪還不知道潘都督已經找到了新的方向，
班師返回成都的路上，劉禪收到了劉備的親筆書信。
劉備這會兒只知道劉禪已經斬殺雍闿，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于是命令劉禪抓緊回成都，有要是相商。
等劉禪坐戰船抵達江陽，又有大量準確的消息傳來，這讓劉禪開始了解自己南征的這段時間天下到底發生了什么。
聽說北方出現祥瑞，李伏勸曹丕稱帝時，他便知道如歷史一般，曹丕終于按捺不住，要完成最后的步驟稱帝。
只是歷史上的曹丕稱帝是在冬日，
現在剛剛入秋，他就已經迫不及待開啟這個步驟，想來是被自己逼迫的有點厲害。
還有一件事讓劉禪有點感慨，
據線報說，曹丕痛毆夏侯尚，導致夏侯惇悲痛交加竟一命嗚呼。
這個情報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考慮到歷史上曹丕都能做出親自安排人去殺夏侯尚的小妾這種神仙操作，這種事似乎也沒什么太過驚奇。
見劉禪正捧著一堆書信，一臉凝重的模樣，句扶笑呵呵地走上來，道：
“世子何必憂愁，那曹丕接連戰敗，國內動蕩，
現在還敢篡位稱帝，早晚被天下共討，深受刀兵之災。”
黃忠也在一邊幫腔道：
“是啊，那曹丕自夸文采斐然，也不過是賣弄文字，毫無見識。
如此志大才疏之人，何必令世子勞神？”
劉禪呵呵一笑，正色道：
“說罷，有什么事？”
這兩人一唱一和，肯定有什么想說，劉禪讓他們抓緊有屁就放。
句扶笑呵呵地道：
“朱褒那廝前些日子為了保命，把自己攢了多年的寶物都送來了。
其中的不少金銀都能充作軍資，想來世子也不稀罕，
只有一件頗為神異，還請世子一觀。”
兩人不由分說取來一只布袋，從里面小心翼翼取出一件雪白的衣服放在船上，
黃忠從旁邊的軍士手中取來一只火把，把烈焰湊了過去。
劉禪不明白這兩人到底在搞什么，可見那衣服在火焰中居然紋絲不動，頓時脫口而出：
“火浣布？”
“正是！”句扶一臉興奮地道，
“曹丕無才，居然在典論里說什么火能燒滅一切東西，根本不存在火浣布，由此看來，此人果然見識不足，信口狂言爾！”（火性酷烈，無含生之氣，著之《典論》，明其不然之事，絕智者之聽）
還真有火浣布？
劉禪從小就聽說過西域有一種老鼠，身上的毛發可以拿來編制火浣布，浴火不焚，反倒更加潔白，頗為神異。
這年代的人總對潔白有一種特殊的執念，再加上此物不懼烈火，成為了可遇不可求的上品神物。
“朱褒怎么有這種東西？
按理說，這是西域所產啊。”
劉禪捧起這潔白的火浣布，可捧在手上，卻覺得極其粗糙，甚至有點扎手。
這玩意穿在身上豈不是難受的要死…
他想起在江陵時聽虞翻講述當年的大將軍梁冀穿著一身火浣布裝逼的故事，不禁搖頭苦笑。
“算了算了，收起來吧！”
“世子，這東西…很神異啊！”
“對啊，世子，此物做成袍服，豈不美哉？”
我是沒看出來…
劉禪在千年之后已經見過了太多神異的東西，對這種只是不懼火焰的衣服也沒什么太大的興趣。
他可不想像當年的梁冀一樣脫下火浣布來燒給大家看，
這裝逼裝的也太生硬了。
“裝好裝好，回了成都再說。”
等回去以后，要讓人做衣服送給父親和軍師，
唔，還有阿姐，
只是說不定阿姐那年代火浣布已經不稀罕了。
“嗯，還有要把火浣布的消息透露給曹丕，
他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的《典論》做的好。
回了成都把火浣布展示給眾人，讓大家一起著書，看看曹丕無知成什么模樣。”
火浣布的事只是一個非常小的插曲，
朱褒手上的火浣布數量不算多，為了保命，他現在咬著牙沒有把火浣布的來源供出來。
這么一丟丟的珍奇，雖然在劉禪眼里沒什么大用，但也必須得獻給父親使用。
他的行為很快又收獲了一群手下的無恥馬屁，
包括法正都拍的非常自如，讓劉禪自己都有點飄飄然。
好在他也知道歷史上的自己是什么形象，
在大漢最終復興之前，自己一定要穩住，一定要穩住。
無論如何，這一輩子自己決不能重蹈覆轍。
從益州到成都的路上，戰爭的緊張氣氛已經非常濃厚，
第一次來到成都的孟獲不禁有點緊張，看著周圍戒備森嚴的大軍，暗暗盤算這樣的部隊若是都出現在南中，就算南中夷帥傾巢出動也肯定打不過。
孟琰倒是見過漢軍的主力，之前劉備打完漢中之戰回到成都，他還來成都轉了幾圈，悄悄觀察這位雄主的本領。
他只是驚奇于現在劉備軍居然恢復的這么快，而且益州眾人斗志昂揚，
這一路上居然還有幾個人積極報名想要參軍，真讓孟琰一時半會想不明白。
“世子，這次北伐，我也想參戰，不知世子意下如何？”孟琰小心翼翼的問。
孟琰倒不是對大漢赤膽忠心，想要為大漢打開局面。
他只是認為看益州這些人的戰意如此高昂，覺得北伐的勝算很高。
跟隨世子作戰，一定能撈到一些功勛，混個將軍，豈不美哉？
孟獲也猶豫了一陣，高聲道：
“我也愿隨世子北伐，為大漢征討不臣！”
你說你湊啥熱鬧呢？
孟琰在心中腹誹，可又不敢直接跟孟獲爭吵，也只能投去一個非常無奈的眼神。
孟獲倒是沒有孟琰這樣的心思，
他現在只是想通過帶兵，抓緊掌握一只屬于自己的力量。
手上沒有部曲，肯定缺乏話語權，
獲得部曲最好的方法肯定就是主動幫劉禪打仗。
不然自己被弄到成都來豈不是非常尷尬？
劉禪是一時理解不了兩人的彎彎繞，法正卻洞若燭火。
他朝劉禪點點頭，笑道：
“二位愿意為國效力，世子何不上奏漢中王，以助大漢聲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