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去年的埋伏今年用上了
劉禪當然不會認為賈詡是瞎指揮。
畢竟董卓時期就開始征戰的高人、《三國殺》里的神將，賈詡就算智謀被人高估，也不至于排出這種戰術。
至于文聘幾百個人就敢攻襄陽…
這種事應該純屬意外，不算賈詡的過失。
文聘要是稍微冷靜一點，哪怕稍微跟常雕一樣拘著一點，也不會這么容易一頭鉆進襄陽，一世英名居然葬送在梅敷這種蠻將的手上。
文聘在歷史上還是挺有名氣，在《三國志》中也是曹魏北方的重要力量。
按照傳統作戰的點到為止，劉禪應該像對付滿寵、虞翻這些降將對他客客氣氣，找個小院把他軟禁起來。
但諸葛喬趕緊表示了不妥。
“世子，以臣之見，若是昊天上帝沒有別的安排，不應該對文聘如此客氣。”
“為何？”
諸葛喬冷哼道：
“文聘此人當年雖然是被迫降曹，可這些年來，他屢屢率兵與我軍為難，堪稱曹軍首惡。
若是仍對他照拂頗重，以他為將，只怕…只怕諸君不服啊。”
文聘從赤壁之后一直是曹魏荊州戰場上的急先鋒，
先后跟隨樂進、曹仁一直在跟關羽捉對廝殺。
雖然文聘一直沒打出過決定性的勝仗，但他宛如打不死的小強，
每次被打跑之后很快又卷土重來，而且越打越強，關羽早就想把他剁了。
再說點深入的，那就是文聘背后的那些荊州世族。
支持劉備的荊州世族以馬良、龐統（龐統死后為龐林）等人為魁首，
現在經過馬良的整合，已經形成了派系。
他們從劉備很艱難的時候就開始大力支持劉備，現在好不容易見到勝利的曙光。
若文聘是個沒有背景的粗鄙武夫就算了，可他背后有一大家子人和勢力不弱的世族。
若是對文聘頗多禮遇，豈不是給那些支持劉禪的世族傳遞信號，說他日光復大漢，那些曾經投降曹操的荊襄世族也有回來重溫舊夢的機會？
此事不可取啊。
劉禪倒是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的彎彎繞，
他點點頭，道：
“原來如此。
橫豎文聘是戰敗被擒，不像于文則、龐令明、滿伯寧這般主動投降，
將他送到江陵，交給…交給馬季常處置。”
諸葛喬肅然道：
“世子英明。”
處理完文聘的事情，劉禪開始抓緊跟關平等人商量北上支援關羽作戰的事。
此番有法正這樣的智謀之士坐鎮，劉禪終于不用拼命腦補調動氣氛，直接放權給法正就好。
“關將軍已經打到陰縣，而曹軍雖然主力尚存，卻軍心不穩。
以臣愚見，我軍當立刻揮軍北上，打常雕立足不穩，爭取在野戰中全殲曹魏主力。”
常雕率領的這支曹軍戰斗力不低，軍事素養極好，而江北的樊城殘破，離漢水又太近，這次渡江猛攻，也是時候拔掉這顆釘子。
若是將他們全殲，那漢軍將連續兩年重創魏軍的主力軍團，
就算魏軍再能打，這一戰后損失太大，也只能轉入全面防守狀態。
黃忠、句扶、丁立也都是戰意高昂，表示應該趁著中原的魏軍援軍來之前發動大戰，將常雕率領的這支魏軍盡數吃下去。
“唔，不錯…阿喬怎么看？”
“世子心中定然早有謀劃，喬唯命是從便是！”
劉禪：…
老子手下有這么多人為啥非得問他？
見眾人都氣勢高昂，劉禪抓緊解散隊伍回去休息，準備抓緊北上。
關平給劉禪使了個眼色，劉禪心領神會，
眾人告退后，劉禪只留下了關平一人，見關平一臉喜色，劉禪頗為好奇地道：
“不知坦之兄喜從何來。”
關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果如世子所料，要攻下樊城還得靠常雕，
之前我等撤圍，還以為世子預言不靈，今日才知道，原來世子去年就已經預料到今日之戰，平心中佩服莫名，特來向世子討教來日戰法。”
劉禪：？？？？
不是，這又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又是我的問題了？
劉禪之前在江陵的時候就厭惡常雕為人，樊城之戰后第二次將其俘虜，也大概猜到關平是用他做了些布置，算是己方的內應。
既然是己方的內應，當然不能一刀咔嚓，當時劉禪隨口囑托諸葛喬說把常雕留下，說不定打樊城的時候有用（詳見86章）。
當時關羽正好跟劉禪因為繼續北征還是南撤鬧別扭，他當然不能拉下臉去找劉禪請教，于是讓關平去找諸葛喬套套話。
因為劉禪嚴令諸葛喬不許腦補，諸葛喬就把劉禪的吩咐一五一十轉述給了關平，
當時覺得常雕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關平頓時大喜，又安排常雕繼續堅持斗爭。
后來一連串紛擾，關平還以為劉禪的謀劃失效，一時半會攻打樊城沒戲。
沒想到兜兜轉轉，常雕這個逗比居然又轉回了樊城，
而且他現在已經混成了曹魏的奮威將軍，對標己方的大將、堪稱東吳克星的丁奉。
他這回北上，先送了文聘，瓦解了曹魏的水師，現在又蹲在樊城——估計招呼一聲就會投降。
對常雕的使用已經遠遠超過了關平之前的設想。
世子還真是冷酷無情啊。
老實的關平只知道嚇唬常雕一番讓他提供點好處，哪有世子這樣的神來之筆。
劉禪真是服了關平的神級想象力。
他當時真的是隨口一說，誰知道常雕的官越做越大，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好。
關平當然也不是完全來吹噓劉禪的用兵，
他壓低聲音，謹慎地道：
“既然世子去年就已經埋下布置，想來已經對曹魏的動向了如指掌。
世子能否點撥一二，告訴在下曹軍到底準備做什么？”
關平現在也被賈詡的謀劃給繞暈了。
很明顯，文聘和常雕來偷襄陽這招顧前不顧后，
很像東吳的謀士想出來的辦法，不像賈詡這種萬事穩一手的人布局。
而且以魏軍的習慣，如果他們真的要發動大規模作戰，領軍的應該是曹氏和夏侯氏的大將。
夏侯尚勉強算一個，可他和徐晃合兵一處才一萬多人，還沒常雕和文聘人多。
其他那些魏軍大將不來支援他們，難道全都在長安防備漢中王北伐？
這說不過去啊。
關平和法正想破頭都想不出來賈詡到底在搞什么，也只能私下請教一下有昊天上帝相助的劉禪了。
賈詡能瞞過一切人，總瞞不過昊天上帝吧？
劉禪真是被關平給問蠢了。
他脫口而出一句“我也不知”，
只見關平一臉沮喪，竟是一臉委屈地看著劉禪——
顯然，劉禪不肯對他說實話，就是對他不完全信任。
關平之前問諸葛喬的時候，諸葛喬一臉高深莫測，說一切都在世子掌握中。
世子居然把我關平當外人，好委屈啊。
萬般無奈，被逼到墻角的劉禪只好眼睛一翻，略帶幾分哭腔道：
“這…這…大，大約是去打…東吳了吧？”
馬謖奉命出使東吳，他順流而下，正好遇上奉命去支援劉禪的鄧銅。
鄧銅許久沒打仗，駐守巴丘的這些時間，他已經學會用一身儒袍來制衡自己身上的匪氣，見了馬謖還彬彬有禮的拱手問好，讓馬謖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
這位就是世子手下戰無不勝的名將鄧將軍啊，
明明一副儒雅隨和的模樣，真看不出他有什么萬夫不當之勇，連丁立這種桀驁不馴的莽夫也對其畢恭畢敬。
“哎呀，我早就不想在巴丘呆著了，
陸口和巴丘都讓季眾一人守衛不就行了，我要隨世子殺敵啊！”
不上戰場實在太耽誤鄧將軍的進步了，
一開始他還樂得清閑，
后來見丁奉居然混到了奮威將軍，追求進步的鄧銅忍不住了。
嘿嘿，世子這會兒要北伐，終于用得著我了。
馬謖跟鄧銅聊天聊得挺開心，隨口贊道：
“鄧將軍聞戰則喜，倒是頗有古風，
只恨在下要去東吳出使，不能與將軍久久攀談了。”
聽說去東吳，鄧銅歪嘴一笑。
“去那作甚？
那些吳人各個粗鄙不堪，戰陣之上，我隨便罵他們兩句便各個勃然大怒。
也只有那個駱統的為人還算不錯，其他人，呵呵…”
之前趙咨曾經承諾送給鄧銅丁立陽群等人一些珍珠，
打完仗，這話自然是拋在腦后。
上次駱統來的時候經過巴丘，鄧銅忍不住陰陽了幾句，沒想到沒過幾天，駱統就派人給鄧銅送來滿滿一斛珍珠！
一斛啊（現代59公斤多）！
嗯，看來東吳也只有駱統一個人還稍微懂一點禮節，是個善人。
馬謖心說之前世子也叫自己如果有什么問題就聯系駱統，
這會兒聽鄧銅說那些吳人如此蠻橫無理，還不如抓緊跟駱統聯絡一番，看看有沒有完成任務的機會。
說來，馬謖一點不覺得自己上次出使曹魏有什么值得世子重賞的成績，
這次世子對自己托付頗重，那是一定要、一定要、一定要完成任務。
畢竟世子說了，這場大戰的關鍵，就在我馬謖的身上了！
只是，到了東吳沒法領兵作戰，多少有點遺憾。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
請：m.yetianl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