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此戰必取襄陽
在暴怒的呂蒙面前，一貫脾氣不好的虞翻也選擇沉默不語。
他也覺得劉禪下手的時機頗為蹊蹺。
陽群到油江口沒幾天，居然準確發現了東吳在烽火臺附近的布置，
而且他不講證據，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抓人就往死里拷問，顯然是有備而來。
劉備軍的細作什么時候也這么厲害了？
“劉禪工于心計、我軍中有細作、子明手下的人也不夠謹慎。”
虞翻總結了這次全軍覆沒的原因，他見呂蒙氣的連聲咳嗽，嘆道：
“如果子明放心，此番老朽親自上陣，去油江口探查消息，
多則一月，少則數日，定然也子明重新掌握油江口。”
呂蒙仰天長嘆一聲，無奈地道：
“也只能如此。”
“劉禪心機如此縝密狠毒，仲翔要千萬小心，
若是發現情況不對，寧可放棄其余眾人，也一定要回到江東。”
虞翻冷笑道：
“便是諸葛孔明坐鎮，也休想留下我，子明盡管放心。”
他見呂蒙咳嗽的厲害，一把抓住呂蒙的手腕，輕輕試探他的脈搏，道：
“子明，汝心肺皆傷，現在萬不可隨意動怒，以防…”
“我沒事！”呂蒙憤怒地道，
不過他轉瞬便發現自己的口氣不對，趕緊向虞翻賠禮，苦笑道：
“自己知道自己的命，
我還能堅持些時日，這些日子，一定要討平關羽，為至尊全據長江！”
劉禪和呂蒙智逗的同時，取得空前大勝的關羽軍團也沒有閑著。
在糜芳的有利配合之下，關羽軍團的整備速度遠遠超過往昔，
軍中眾人戰意高昂，隨時準備追隨關將軍北上，發動一場載入史冊的大戰。
年近六旬的關羽精神抖擻，他隱隱感覺這次北伐將取得極大的進展——
這種預感，在大哥第一次獨立、正面、徹底擊敗曹操之后就越來越強烈。
他感覺，這是自己生平最好也是最后的機會，
三兄弟匡扶漢室、拯救黎民的夢想，也許就要在他手上實現了。
除了出使東吳后直接回成都匯報工作的馬良，關羽軍團全伙到齊，
眾人都預感到，這位暴怒的戰神在耐心準備一個月之后，終于要亮出恐怖的刀鋒，
而第一個受害者，就是在樊城瑟瑟發抖一月之久的曹仁。
“諸君，我軍兵精糧足，正是開動北伐，興復漢室的大好良機。
我欲提兵兩萬，沿漢水北上，和曹仁匹夫決一死戰，不知諸君意下如何？”
關羽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手下的意見他也就是隨便問問，
關平、廖化、趙累這些人對關羽的脾氣實在是太了解了，
聽說關羽要北伐，都一起肅立，高聲道：
“愿為君侯前驅，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嗯，”關羽滿意地點點頭，對手下人配合的姿態表示非常滿意。
他轉頭望向角落，笑道：
“阿斗，汝意下如何？”
“蛤？”
劉禪是被關羽硬叫來參加會議的。
此刻的曹仁軍團比歷史上更加虛弱，關羽只要跟歷史上一樣平推過去，等著于禁來送人頭就能大獲全勝。
而自己只要坐鎮江陵就好。
可關羽似乎對劉禪手下這支戰無不勝的強軍非常感興趣，
他準備硬把劉禪綁上自己的戰車，跟自己一起去進攻樊城，
也許借助阿斗的運氣，后面的戰事會更加順利一些。
劉禪完全沒有做好去北伐的準備，
倒是同樣被關羽抓來的諸葛喬和句扶斗志昂揚，
聽關羽詢問劉禪的意見，兩人立刻將期待的目光投向劉禪，等待劉禪的神來之筆。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劉禪也只能苦笑一聲，正色道：
“關將軍勇不可當，此戰，必然大破曹仁…”
“好！”
關羽興奮地道：
“好，很好，
平兒，呈上地圖來，讓阿斗給大家講講攻打襄陽之策！”
關平早有準備，他和趙累一起動手把桌案抬到劉禪面前，隨即將地圖鋪在上面，恭敬地道：
“公子請講！”
關羽軍團上下都對擒拿龐德、常雕，大破曹仁水師主力的劉禪頗為佩服，
此子有天命加身，還從不居功自傲，
他這個監軍來江陵這么久，除了默默在糜芳府中督促糜芳做事，還真從不干涉關羽軍團上下的決策，
這讓這些素來倨傲的老兵油子非常滿意。
聽說劉禪出成都時只有200人，這一路連戰連勝招兵買馬竟擴充到千人之多，
眾人都認為此子必有高論，都齊刷刷聚在地圖前面，等待劉禪的講解。
劉禪這會兒已經嚇得腿肚子發軟。
他哪里懂什么戰術戰略？
三國演義里面描述的關羽北伐輕松的很，自己總不能現在就開始講水淹七軍的神戰術吧？
這也得有人信才行。
不然，再來一次昊天上身？
諸葛喬見劉禪似乎有點緊張，笑道：
“小將斗膽，愿給諸君講講襄陽樊城之事，
若有錯漏，還請諸君海涵。”
關羽捻須道：
“孔明之子，定有高論，喬兒單說無妨。”
襄陽城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
一句話總結，就是山包水，水包山，易守難攻。
從大格局上看，襄陽的東北是桐柏山，東南為大洪山，西北為武當山，西南則是險峻的荊山。
而襄陽城的南部緊貼峴山建立，北邊緊貼漢水，在群山之中漢水穿過直接流入長江，形成對襄陽的絕對保護。
從大格局上，襄陽的框架就已經比一馬平川的中原堅固太多，
從小格局上看，襄陽的位置更加讓人放心。
它三面環山，一面是水，
綿延的漢水是保護它的強壯臂膀，廣闊的峴山是支撐它的有力胸膛。
想要進攻襄陽，走南邊的峴山根本不可能（如果你手下有幾千貝爺當我沒說），
唯一的機會就是走北邊強渡漢水，去進攻修在高處的堅城。
當年劉表就是憑借漢水防線，把孫堅引到峴山射殺，把南陽袁術打成了淮南袁術，成全了襄陽的威名。
關羽軍團想要進攻襄陽，必須先從南邊逆流而上，先跑到襄陽城北發動進攻。
這樣一來，他們就必須先解決在江北的樊城曹仁——
不然他們攻城的時候，曹仁從樊城打過來，就正好把關羽軍團全部包餃子干掉了。
地理盲劉禪從不知道襄陽居然如此重要，聽諸葛喬解釋，他才嘖嘖稱奇，
他緊緊盯著地圖看了許久，仍舊找不到任何攻打襄陽的妙招，急的他冷汗直冒。
諸葛喬見劉禪不說話，繼續活躍氣氛，給劉禪講述必須攻打襄陽的理由。
襄陽的北邊是南陽盆地，是大漢人口和農業重鎮，
而南邊則是江漢平原，是荊州的經濟命脈。
這兩個地區，完全無險可守，
而襄陽就是最核心的地段，
誰控制了襄陽，就等于控制了爭奪天下的主動權。
聽著諸葛喬慷慨激昂的講述，劉禪一時有點迷茫，
三國志中描述，孫權雖然短暫占領了襄陽，但很快又被曹魏奪回，
從此之后，曹魏可以隨意從曹魏出兵進犯吳國，
而孫權本來只需要在江淮一線集中兵力，后來則被迫變成了兩路作戰。
你說他這是圖啥？
見眾人還在看著他，劉禪怯生生地道：
“此番北伐定要攻破襄陽才算全功，
要破襄陽，定要擊破樊城，對不對？”
關羽點頭道：
“然也。”
“呼，”劉禪終于松了口氣，“既然如此，我們便圍困樊城，圍而不攻，
誰來救樊城我們就打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