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凡的動作可謂兔起鶻落,何百戶一行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在何三書身邊有親兵護衛,他自己的實力也不弱。
但可惜。
面對郭凡,卻是毫無抵抗之力,直接被一腳踢出了圍墻之外。
眾人只覺眼前人影一閃,事情已成定局!
“大人!”
一干親兵面色大變,顧不得報復郭凡,齊齊趴在圍墻上朝下看去。
“彭!”
何百戶從一丈多高的圍墻上重重落下,又滾落至下方壕溝之中。
壕溝里有尖利木樁,其中幾根甚至扎破了他的鎧甲,入肉不知多深。
“啊…”
凄厲的慘叫聲從何百戶口中傳來,面頰上滿是灰塵和血跡,身軀更是在滿是尖樁的壕溝里拼命掙扎。
“北戎人!”
郭凡立在上首,無視下方的慘叫,朝北戎軍隊喝道:“這里有一位百戶,大梁百戶換北戎額真,正正好。”
“劉安!”
何百戶用染血的雙手抓住兩根木樁,生生把自己從里面拔起,仰天怒吼 “你不得好死!”
“嘖嘖…”
郭凡連連搖頭:“百戶大人,我覺的你還是要多為自己操心些才是。”
“嘩啦…”
“唰!”
圍墻上,一干親兵終于回過神來,紛紛拔出兵刃,怒指郭凡。
“姓劉的,你竟敢暗害百戶大人!”
“是百戶大人自己答應北戎人的要求,我只是替他完成心愿而已。”
郭凡一臉淡然:“當然,如果你們不同意,可以下去把他拉上來。”
“不過事已至此,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妄動為好。”
“你…”
親兵大怒,刀光霍霍就要動手。
邊軍大多無情、不尊號令,但這絕對不包括親兵。
軍官養親兵,軍餉足額不說還要自己貼錢,平日里也是同吃同住。
待親兵猶如手足。
因此,歷來極少有親兵會背叛自己的主家。
保寧墩內部出現動亂,北戎人一方似乎也沒想到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
他們要的是殺害班達大人兄弟的兇手,可不是大梁的什么百戶。
三個騎手愣了一下,彼此嘀咕了幾句,才有一人策馬朝后奔去。
顯然,他們要請示接下來該怎么辦。
“那百戶!”
北戎軍隊里,突然有人大喝:“你的人可在上面?我家大人剛才的話依舊算數。”
剛從壕溝里掙扎起身的何百戶一愣,隨即面泛狂喜,急忙朝上爬去。
“班達大人,何三書早就聽說過您的名字。”
他滿身是血,腳下踉蹌的朝北戎軍隊奔去:“我愿意用姓劉的換取您的…”
“噗!”
他話音未落,身軀猛然一僵。
低下頭,一截錚亮的槍尖貫穿了他的心口,并帶出一尺來長的染血槍桿。
“嗬…嗬…”
何百戶單手前伸,眼中滿是不甘、不舍,口中嗬嗬作響,身軀搖晃了一下,終究還是撲到在地。
倒地后,身體抽搐了幾下,才徹底沒了聲息。
“叛徒。”
圍墻上,郭凡面無表情的收回手掌,看向一干親兵:“這種人,該殺!”
“啊!”
親兵狂吼。
他們幾乎快要瘋了。
面前這人,在他們的面前把自家主將踢飛出去,還當著他們的面擲槍殺人。
主辱臣死,不可饒恕!
一聲狂吼,幾個親兵已經揮刀挺槍殺來。
其中一人最是兇狠,腳下一錯,后發先至,刀刃上撩郭凡咽喉。
同時手腕輕顫,竟是鎖住他整個上半身。
“咦?”
郭凡口中輕咦,大手彎曲成爪,迎著那刀刃抓了上去。
“嚓…”
刺耳的聲音響起。
郭凡的五指就如鋼鐵鑄就,扣在那刀刃之上,竟是摩擦出些許火星。
手再一揮,刀身被迫回斬,把來襲的刀槍盡數攔下。
“這勁力,是那正拳門的吧。”
“正是!”
對方穩住刀身,咬牙怒吼:“你毀了我師弟一身的功夫,還殺我主將,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音未落,已經持刀爆斬數記。
“叮叮…當當…”
郭凡至始至終都是面色平靜,只是雙手十指輕彈,就把來襲的刀槍崩飛出去。
至于對方口中的威脅,更是渾然沒有在意。
他身軀前傾,腳下連踏兩步,順手奪來一柄鋼刀,反手就劈死一人。
刀身一旋,兩根槍頭也落了下來。
后方一人彎弓搭箭,還未射出,就聽身后有人吼叫著撲了過來。
“劉頭,我來助你!”
馬朝咬牙掙扎了片刻,終究還是覺得要站在郭凡一邊。
奈何他實在太弱,就算是面對一個不善近戰的弓手,也是不敵。
“殺!”
一旁,一根長槍斜斜刺出,把弓手逼退。
卻是姜牛也出了手。
他兩眼發紅,雙手握槍,毫無招法的朝前直捅,一時間倒也氣勢充足。
郭凡掃眼兩人,再次揮刀把一人砍倒在地。
他腳下不疾不徐的朝前邁動,手中長刀輕松揮動,就把所有的攻勢盡數封住。
不論是刀劈槍攢,無一近身!
而每一次揮刀,必定有一人倒下。
就算是那親兵之中的高手,正拳門的那位,拼命嚎叫著發動攻勢,也是無用。
“噗!”
長刀一捅,刀身沿著棉甲縫隙直入心口,在親兵背后冒出一截染血刀刃。
郭凡抽刀,刀身輕輕一晃,就把還有一口氣的親兵抽出圍墻之外。
單手前伸,再次扣住一人,鋼刀順勢朝前一劈,一抹鮮血當即迸濺而出。
短短片刻,總共不超過十個呼吸,死在他刀下的已有四人!
其中,就包括那位正拳門的‘高手’。
一步一殺!
殺人,猶如殺雞!
“噠噠…噠噠…”
僅剩的兩人早已兩股顫顫,上下牙來回碰撞。
其中一人距離郭凡不過三尺,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僚接連倒在身前。
而面前這屠夫,除了沾染了滿身的鮮血之外,竟是毫發無傷!
配上郭凡一直平靜的表情,更加恐怖。
“你,你不是人,不是人!”
親兵雙眼失神,腳下踉蹌倒退,陡然大吼一聲,朝后狂奔而去。
至于他手里的刀,早已不知扔到哪里。
“別想走!”
姜虎從懸樓躍下,咬牙攔在親兵面前,身軀一縱,出拳猛擊。
“彭!”
“彭!”
親兵下意識的反擊,根本擋不住他的攻勢,幾拳過后,就被騰出手來的姜牛一槍刺穿咽喉。
片刻后,保寧墩再次恢復寧靜。
只有圍墻上滿是鮮血、殘尸。
而何百戶連同帶來的親兵,這時候已經無一幸免!
“不錯。”
郭凡掃眼馬朝、姜牛、姜虎三人,最終目光落在姜虎的身上。
“虎形拳施展的有幾分模樣,以后我練拳,你可以在一旁看著,不用偷偷摸摸的。”
“是!”
姜虎雙眼一亮,當下重重點頭,身軀更是忍不住激動的微微顫抖。
“頭。”
馬朝也是一臉意動:“那個,我能不能也…”
“可以,不過在此之前,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再說。”
郭凡隨意擺手,轉身看向外面。
卻見此時天色已入黃昏,遠處的北戎軍不知何時已經拔營,朝保寧墩逼近。
顯然,圍墻上的廝殺北戎人也看在眼底。
眼見保寧墩十幾個人眨眼死了一半,還都是披甲兵,不由大喜。
年輕將領班達更是連連稱贊智囊曹先生。
軍隊拔營出擊!
“將近一百人。”
姜牛撿起地上的弓箭,苦著臉看向外面:“甲長,我們能行嗎?”
保寧墩男丁一共才六人,就算各守一方,都有些勉強。
“肯定沒問題!”
姜虎此時卻是信心滿滿:“有甲長在,他們人再多,也沖不上來。”
“…”
哥哥姜牛看了他一眼,唯有苦笑。
“吼!”
“吼!”
這時,下方的北戎兵齊聲大吼,更有一批人扛著大盾沖到壕溝之前。
他們一邊抗盾,一邊搭建簡易的木橋、攀城梯,動作有序、速度迅捷。
圍墻上的馬朝彎弓搭箭,但下面大盾嚴防死守,他幾箭下去,卻是毫無作用。
郭凡拿起一根長槍,比劃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放了下來。
他要貫穿大盾,必須用到內力。
馬上就要大戰,內力用一分少一分,還是節約為好。
“殺!”
“沖!”
北戎兵大吼。
軍隊分開,近二十人身披雙甲,手持彎刀,分三個方向撲向保寧墩。
一丈多高的圍墻,就算加上下面的坡度、壕溝,也不算太高。
甚至就算從上面摔下來,只要體格足夠強壯,都不會造成重傷!
北戎兵也就更加沒有顧忌。
軟梯、攀城梯搭配,一群人已經蜂擁而上。
后方,有十幾位弓箭手隔著溝壑藏身大盾之后,朝著圍墻上拋射勁箭。
一時間,箭如雨下,殺聲響徹一方。
“擂石!”
“拒人樁!”
馬朝躲在女墻之后,拼命大吼。
此時保寧墩的人也抽空換上了親兵的棉甲,躲閃弓箭之余開始反攻。
擂石砸落,長槍捅刺,倒也能略微阻一阻北戎兵。
但效果,委實不大。
這是兩方軍備上的差距,但彼此的氣勢,同樣相距甚大。
自己這一方,只有姜虎還算精神抖擻,姜牛、馬朝都面色發白。
至于其他人,能動起來,已經算是不錯。
“竟然這么沒用!”
郭凡無語,隨后轉首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一根大腿粗細,長達一丈有余的木樁之上。
“彭!”
他上前兩步,直接拔起木樁。
單手一舞,磕飛來襲的弓箭,幾個起步就沖到一個缺口附近。
這里正有一個北戎兵登上圍墻。
“彭!”
郭凡手扣木樁,當頭砸下。
那北戎兵還沒反應過來,頭顱就被砸成稀巴爛,半截身軀癱軟成泥。
“唔…”
郭凡眼神一動。
“忘了,人頭可是值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