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越隨著人群走下飛機。
這已經是這幾個月以來,蘇清越第七八次來韓國了。他已經對仁川機場非常熟悉,并且稍微懂了點簡單的韓語,知道了思密達的用處,也會說簡單的你好、謝謝。海關和機場的一些標志也能基本看懂了。
不用再多問路,他和周子友、何莉莉取了行李,有說有笑往外走。
首爾今天天氣不錯,大的玻璃窗外,碧海藍天在遠處交融。昨天來之前他查了天氣預報,首爾今天最高溫度可以達到十度。蘇清越覺得這個溫度正好,清清爽爽,讓人舒心。
還沒到門口,就看到崔承佑站在那里。
蘇清越稍稍皺眉,他之前和崔承佑說過,不需要接自己。沒想到前者還是來了,暗暗嘆了口氣。想著這些,還是對崔承佑露出笑臉,招了一下手。
崔承佑立刻迎過來,鞠躬叫了聲蘇會長。盡管已經來了很多次,可蘇清越還是不太喜歡韓國人這種等級觀念。以微笑回應崔承佑,蘇清越并沒多說什么。因為他明白在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上位者如果自己撤去尊嚴,別人也就不會再尊重你。一個軍隊不能如此,一個公司的治理更是不行。
和崔承佑聊著天上車。
蘇清越說道:“下回找個車就可以,你不用親自來接。”他有再次強調的意思。
崔承佑聽出來了,立刻說道:“請放心,我沒有耽誤工作。”他說,緊跟著又解釋:“主要是這幾天又發生了其他問題,我希望你到公司之前能有一個了解,心里有個底,也想想怎么辦。”
“什么新情況,嚴重嗎?”蘇清越一怔。
“我們被媒體和渠道商封殺了。”崔承佑說,車子駛出機場。
跨海高速在風平浪靜的時候很美,他稍稍把車窗放下來一點,空氣里飄來海水的咸味。盡管預報有十度,可還是有些冷。蘇清越仍然開著窗戶,讓冷風把自己吹得清醒一點。
蘇清越隨后問道:“怎么回事?”
“據我所知道的,就是李煥斗會長做的,他聯合了與Niesoft有長期合作的媒體與渠道商,另外還有他們自己旗下的網站,不再接納我們的與新聞。”他說:“雖然只有幾家,但卻很嚴重,因為他們的覆蓋率是行業的前幾名。”
“全部媒體嗎,不可能吧?”周子友跟了一句。
“當然不是全部。”催承佑說:“現在的問題是只有少數小媒體愿意合作,可也都是趁火打劫,故意把價格提得很高。我想了想沒有答應這種方案,這不止是成本問題,更重要的是這等于宣布我們失敗。”
“你做得對。”蘇清越說,又對周子友說:“小媒體沒用,你想想正尚網絡。”
崔承佑此刻又道:“我們得盡快想辦法了,這樣的事情時間短還可以,時間長問題就嚴重了。”他說,又道:“現在團隊已經有點消極情緒了,他們認為你們在韓國,本來就不可能取得勝利,又得罪了Niesoft。”
“核心團隊呢?”蘇清越問。
“安貞西很你,他說他堅信你會有辦法,樸南成沒表過態,其余人沒什么表現。但這樣還會另外一個后果,就是影響我們新招人,這一點卞雅雯已經和我反應過了。”崔承佑介紹情況。
他語罷,蘇清越點頭。
盡管對李煥斗做得一切,并不覺得意外。也理解做事情就是這樣,不可能確保一帆風順,每件事都順著自己的意思。可現在按照崔承佑介紹的情況,韓國悅道其實已經非常危險了。
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
周子友這個時候插話道:”要是我們能深入做渠道呢?做一點突破,全面繁榮。“
“這不可能。”崔承佑說:“韓國的國土面積很小,一半的人口都在首爾及其周邊,你這個策略是行不通的。”他說:“而且如果行得通,李煥斗就不會這么干了。”
他語罷,車里一時間沒人說話了。
蘇清越能明白面對這種封殺,其實一個新晉企業反抗的難度是很大的。尤其當自己是海外企業,對方合縱連橫的阻礙更是小很多。很顯然對方是想要殺雞給猴看,要自己的命。他想立威!蘇清越冷哼一聲,暗道:那就來!看看誰的牙口硬。
想著這些,和崔承佑聊著,很快到了酒店。還是蘇清越第一開始來的Bestwest,接著又從那里出發,前往單位。
單位就在酒店不遠的一棟三層樓里。
車子在院子里停下的時候,蘇清越沒用崔承佑開門,自己便下了車。
接著他們朝里走去,一位漂亮的前臺起身鞠躬和他們打招呼。因為經常來,蘇清越只稍微轉了一下,便和幾個高管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大家簡述了新的情況,接著他讓眾人說說自己的想法。
樸南成說道:“這件事要盡快處理,因為外部問題會導致內部出問題。我覺得如果市場部不能搞定媒體的話,我們能不能走戶外媒體這些,媒介很多,我們可以開辟新的戰場。”
“這些很好,但是不能解決本質問題。別忘了我們的渠道也出問題了。”有人插話。
這個時候安貞西看向蘇清越,說道:“會長先生,我是個運維,很難提供什么有效的辦法。”他說,又道:“但是我想提一個我認為的方向,也許有用。”聽安貞西說話的語速很慢,也帶著點傲慢,蘇清越覺得他確實很像利君。
“我個人認為,我們現在所說的一切解決方案,都還建立在游戲圈,而這個圈子最大的巨頭就是Niesoft。我們和他們硬碰硬,只會是雞蛋碰石頭…”他說,崔承佑幫他翻譯,安貞西又道:“所以辦法可以有,但必須跳脫出來。”
“你說得對。”蘇清越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可如何跳脫出來呢,蘇清越自問自己,發現根本沒有什么辦法。
辦公室大家說得很熱鬧,可并沒從本質上解決問題,蘇清越想著先宣布散了會。
晚上他和大家簡單吃了個飯。和崔承佑約好,明天他要親自登門拜訪封殺他們的媒體和渠道企業。
大家聽了都有點傻眼。
蘇清越最后說道:“在沒有具體的對策前,我們先盡量展示自己的誠心。”
他語罷,與眾人吃完晚飯。
索性走著回酒店,路過小超市的時候,何莉莉進去買了一堆吃的。
周子友看見,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晚上吃這么多,你不怕胖啊?”
“怕什么?”何莉莉仰起臉,回道:“吃著東西看著劇挺好的啊。”
“韓劇太幼稚了吧?”周子友說。
“人家能這么火,你卻莫名其妙說人家幼稚?”何莉莉說:“我看你才幼稚呢。”
聽著兩個人像吵架一樣,你一言我一語,蘇清越明白他們為什么分手了。
他覺得何莉莉說得對,女性市場韓劇拿捏的確實很準確,這點周子友錯了。不過他沒插話,回了房間。
想著明天還要早早起床,去拜訪封殺他們的媒體與渠道商。于是早早地休息了,但他發現根本睡不著。
十一點多的時候又起來,實在想不出什么解決方案。
便打開電視看連續劇,雖然韓語聽不懂,可開著有聲音,也能讓人稍微放松一點。躺在床上,想著何莉莉說的,人家為什么能這么火?
過了一會兒疲勞感上來,他終于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