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
電話一頭傳來師帥的聲音。
稍稍有點嘶啞,鼻音很重,似乎是感冒了。
腔調聽起來很緊張。
蘇清越知道為什么,可他不想提。
也不知道從何提起,他始終堅信感情是私事。
耳鬢廝磨的兩個人都無法處理,外人更不該站在道德高地。
當然如果是朋友,一方愿意分享,一方愿意建議,那另當別論。
可師帥明顯不想分享,下一刻,他猛然問道:“你不會是來罵我的吧?”
“罵?”蘇清越一怔。
瞬間明白葉落之前說的,確認無誤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我罵你什么,我怎么罵?哎…兄弟,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來不想說。但今天既然你提了,我就說兩句…”他頓了一下嗓子:“那天晚上好好在長城腳下喝多了,哭得一塌糊涂…”
“唉,別再說了…”師帥立刻阻止他。
蘇清越搖搖頭。
他們的感情能走下去嗎?
下一刻,蘇清越回道:“好。”
“對了,你找我有什么具體事?”師帥直接問。
蘇清越便把北斗神拳手辦的事情說了。
師帥聽著,隨后答應他。
接下來便是寒暄。
一種尷尬地寒暄,師帥明顯有話要說,卻說不出來。
蘇清越理解,不想點破。
最后他剛想說:我等你消息。
師帥終于忍不住了,長嘆了口氣,說道:“難啊!”接著又問:“我現在的名聲,在你們圈子里是不是很不好?”
“你聽到什么了?”蘇清越說。
“這還用問嗎?”
“我新到的公司,非常忙,所以沒顧上關注這些。”蘇清越說出真實想法:“而且我們這些人只是覺得很惋惜,畢竟我們都希望你倆好。”蘇清越說:“至于有人認為你不對,我覺得你也別太在意,人不能一輩子活在別人的口水里。”
“哎…”師帥又是長嘆一聲。
蘇清越不說話,他覺得已經可以了。
不要總是揪著別人的私事不放。
人要有分寸。
剛想掛電話,師帥又道:“一言難盡啊,兄弟,我真掉坑里了…等找時間見面聊吧!”他說,看來也是有苦水無處釋放。
明白那種需要訴說,卻無處訴說的感覺。
蘇清越也只好說,見面再聊。
這之后,他們掛了電話。
蘇清越坐在椅子上,揉揉眼睛。
感情是個太復雜的事。
不管是相愛還是背叛,都是火熱的時候如膠似漆,冷卻的時候無事生非。
互相抱怨對方做不到自己想要的樣子。
這里無論是賈乃祥,還是宋小玄,又或者是師帥。
不管他們愿不愿意承認,出軌都是人生中最殘忍的情節。
這種殘忍這不止是對受害方。
對他們自己也一樣。
想著這些,蘇清越看看電腦屏幕上的工作進度。
他忽然覺得還是工作最輕松。
完成理想,遠比搞定感情要容易。
一想到這里,蘇清越便又繼續工作下去。
現在全公司都在等著他們的笑話。
他不想和笑話爭論什么,覺得王欣杰的耐克體恤上說清楚一切了。
下午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晚上七點半,他正想組織大家定個餐。
陳婷和她的助理卻忽然來了,一人手里拎著兩個大塑料袋,袋子上有肯德基老爺爺的標志。“我們勞軍來了。”她說著,露出燦爛的笑,兩個袋子放在桌子上。
王欣杰第一時間看到,笑了起來,“肯德基啊!陳總,買奧爾良了嗎?”
“品類很全的。”陳婷笑起來,和蘇清越的目光對視。
“謝謝婷姐。”
蘇清越說地很認真。
這時又有人問,有土豆泥嗎?
“死亡角落”里傳來歡聲笑語。
田之中拿了個香辣雞腿堡,在蘇清越身旁坐下來。
“你待會兒要不要先回去。我們加班,可能會很晚。”他說。
“沒事,我也看看需要我做的,咱們剛磨合,很多東西都要再看。”蘇清越說。
“行。”田之中說,他吃了一口漢堡,又喝可樂,然后才問:“你找王大興了嗎?”
“還沒有,”蘇清越實話實說,但沒談及手辦,只是解釋:“需要點時間。”
“沒事,我先做計劃。”田之中點頭:“你拿下他,應該不在話下。”他說著,口氣就像蘇清越是個常勝將軍。
下一刻,后者趕忙解釋:“不是拿下,是協調。讓對方不帶情緒,把事做好。”
他們說著話。
有人路過,看到這么多好吃的,瞪大眼睛。
周子友這時恨不能把雞腿和可樂,同時放在嘴里。
寧澄在一旁笑起來,諷刺道:“你真能拉仇恨!能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
她語罷,眾人哄笑。
酒足飯飽,眾人又恢復了工作狀態。
蘇清越回到辦公室,開始看近期市場動向。
他發現華絡的《封神世界》的口碑和熱度下滑很厲害。
估計這會兒姜正尚應該非常著急。
可這不是他們的錯,蘇清越無奈地搖頭,對自己的方向則更加堅定了。
他開始做起后面的計劃。
不時地喝口茶,往往窗外,平京的夜景。
再回身繼續盯著屏幕。
根本沒看時間,直到阿眸打過來電話:“蘇哥哥,你還沒下班嘛?”她的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
蘇清越伸了個懶腰,起身說道:“可不是嘛,還在公司。”
“都十一點啦。”
“大家都在。”蘇清越心里一驚,這才注意到墻上的掛鐘,時針指向十一:“我估計今天得十二點以后了,你早點休息吧。”
“我不睡,我等你。”
聽到她又提到,蘇清越發現阿眸最近迷上了網絡。
每天都會看到很晚。
蘇清越開始對這種文體有一些好奇了。
揉了揉眼睛,確實有點疲憊。
在屋里活動了一會兒,十二點二十多的時候,田之中過來敲他的門。
知道結束了。
他起身和大家一同離開。
這才發現劉宇明是這里唯一有車的。
不由得笑道:“宇明日子過的不錯啊。”
“嗨,天天堵車。”劉宇明聳了聳肩。
“說的好像打車不堵似的。”寧澄在旁邊跟了一句。
眾人頓時哄笑,說寧澄毒舌。
看著他們一個個離開。
蘇清越囑咐連筱雪和寧澄,安全到家務必說一聲。
這之后他才打車離開。
回家的路上,看著平京的夜景。
他覺得這一天真的充實。
真的就想他剛離開南都時,想要的生活。
累到精疲力竭,累到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