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能在正面戰斗中勝利…”
面對凜冽的櫻龍劍浪,千面輕笑一聲,右手化劍掌往下一劃,徒手斬出不遜色于櫻龍劍爆的白光劍浪!
與此同時,踩出陰詭捷徑的樂語已經無聲無息接近千面,起手便是撕皮咬骨的雙手光爆!
咬戰法·雙荒咬!
然而出現在樂語面前的,卻是同樣強橫的雙重光爆!
只見千面朝他伸出兩根手指,僅僅是他通過指尖爆發的隨意光爆,居然與樂語的蓄勢爆發不分伯仲!
“…但我也很少會在戰斗中敗北。”
樂語雙眼泛起紅光,雙手十指在空氣劃出猙獰的軌跡,數息間打出血光狂舞,宛如群狼痛吻,絢爛中帶著勾魂奪魄的暴虐!
血飲八稻流·玄吻!
他已經逐漸將琴樂陰的遺產融入到自己的體系了!
“奇怪。”
千面單手接招,速度居然更勝樂語一籌,游刃有余地瓦解他的所有攻勢,甚至能在戰斗之余評價道:“這種非飲血無數殺人如麻都練不成的暴技,但你出手時怎么連一點殘虐情緒都沒有“
“這不正代表我‘殺人如麻’,已經到了出手時麻木不仁的程度了嗎?”樂語攻勢連綿,瘋狂牽制住千面。
“不一樣,你連傷害我的心思都沒有,又怎么可能真正傷害到我?”千面笑道:“我只感受到你的快樂,歡愉,刺激,仿佛我跟你在床上打架似的…你知道為什么有的人戰法練的快,有的人練的慢?那是因為戰法與人是存在情緒相性的,比如說…”
千面猛地往后一踢,足刀如月牙,準確擊散涅若的疾風怒斬!
“…櫻龍劍舞講求的是一刀既出,絕不回頭的‘決心’,跟涅若相性極佳。”
涅若順勢全身轉動,舞出一輪劍刃風暴斬向千面!
“你也配懂櫻龍!?”他的聲音在劍鋒里殺機四溢!
“我去過很多地方,見識過無數善惡,也聆聽過無數流派真意。”千面一手抵擋劍刃風暴,一手瓦解血飲狂舞,朗聲說道:“為什么輝耀以十八戰法傳天下?難道就沒有其他戰法能替代十八戰法嗎?而且戰法雖然時有興衰,但十八戰法總會有武者修習,不曾有一門徹底敗落?”
“許多人以為修習戰法需要天賦,這個天賦可能是根骨、悟性、勤奮等等,但其實跟那些物質因素毫無關系,修習戰法,只看精神,情緒,只看性格!”
“你的精神越契合戰法的情緒,你的修煉速度就越快,越容易踏入更高的層次。像執劍戰法,講究的是‘信念’,因此凡是擁有目標、理想之類的人,越能在執劍戰法上一日千里!”
“脫胎于執劍戰法的櫻龍劍舞,要求更加嚴苛,除了‘信念’,還需要‘決心’!至死不渝、粉身碎骨的決心!”
“我記得,修煉櫻龍劍舞,都需要站在立足之地不過巴掌大的絕崖之上,一夜舞劍,謂之‘盜天機’,涅若我沒說錯吧!”
“誰告訴你的!?”
涅若忽然散盡光爆,平平無奇地往千面一刀斬去。剛才面對兩人狂暴光浪夾攻仍然游刃有余,幾乎不曾移動一步的千面,此時卻躲開了。
樂語和涅若同時眼神爆亮!
“誰知道呢,或許是你也說不定。”千面笑道:“涅若大爺,你在某場大戰過后,躺在銷魂蝕骨的溫柔鄉里時,有沒有不小心吐露你們流派里的秘籍呢?”
“所以你到底是男是女啊?”樂語此時也散去光爆,僅憑拳腳往千面招呼。
千面隨意擋過他的拳腳,搖頭說道:“琴家主你不是這么膚淺的人吧?聽聞你跟銀血荊會長‘私交甚密’,玄燭人引以為美談,只要是美麗的事物,何必在乎性別?”
草(木皆兵)!
這事已經傳到炎京了嗎!?
我今晚就寫信給青嵐,讓她馬上、立刻、趕緊將這種謠言止住,敢寫荊琴同人的直接404處理,作者上門物理封殺,絕不能讓琴樂陰和荊正威在未來的游戲里出現在同一張花嫁CG中!
“你知道得還蠻多的嘛。”樂語咬牙切齒地拳腳連打。
“你明明應該是生氣了,但為什么心里還是毫無負面情緒?”千面躲開涅若的劈砍,眨了眨眼睛:“難道說,這也是真的?”
涅若也一副古怪模樣看了看他——他也是能隱隱感覺到其他人的負面情緒的。
冰血體質害我!
樂語不再說話,只是悶頭狂打。千面感嘆道:“真的太奇怪了,琴樂陰你一個毫無負面情緒的人,怎么可能擁有這么高超的虐殺技巧…你知道八稻流為什么一分為三嗎?不僅因為咬戰法、震戰法、撲戰法代表三種不同情緒,三戰法修習不易,更因為三者合一的真八稻流,主宰的是‘暴戾’。”
“咬戰法的‘心狠’,撲戰法的‘傲慢’,震戰法的‘強橫’,分開來都沒問題,但加起來就是毫無人性的‘暴戾’。只有從尸山血海走出來的屠夫,才能將這門戰法修煉到你這個程度。”
“琴樂陰,或許,你跟我是同一類人。”
啪!鐺!
兩聲爆響,千面借著樂語和涅若的力度,順勢往后倒退,雙手抓住樹枝往上一甩,穩穩落到樹枝上。
“再打下去也沒意義了吧?”她笑道:“你們也發現了,如果用戰法跟我打,我幾乎是處于不敗之地。”
涅若和樂語神情怪異,他們剛才用盡渾身解數,但都被千面用近乎‘輕而易舉’的態度接下來。如果千面真的有這種實力,直接就能將他們打趴下,根本不用這樣只挨打不還手。
然后涅若和樂語不再使用戰法,單純用拳腳長刀揍她,千面居然也沒用戰法,僅僅憑著身體素質跟他們周旋。
都是久經戰陣的武者,他們自然不難發現,千面身上恐怕還存在一種‘敵越強我越強,敵廢物我廢物’的能力。
擁有這樣能力的千面,是不可能被他們短時間拿下的。
然而…
“現在天色已暗。”千面抬頭看了看夜空:“今晚的月亮似乎也不怎么亮,說不定等會兒就伸手不見五指了,你們真的想在黑暗環境下戰斗?”
不想。
不僅僅是涅若這個原住民,就連樂語都不愿意——在無光環境下,武者近乎弱化成凡人,隨便來個人一銃都能崩了,除了藏劍刺客,沒人會愿意在黑暗里戰斗。
但就這樣放過千面,樂語和涅若都不甘心。他們知道,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可能以后再也不可能抓住千面了。
千面似乎感覺到這種情緒,說道:“你們似乎有點不甘心呢…這樣吧,做個交易,你們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但我也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就當做你們辛辛苦苦埋伏我的獎賞吧。”
“萬一你說謊怎么辦?”涅若直接說道。
“你們也可以說謊啊。”千面笑道:“要么我轉身就走,要么你們用這個問題試探我一下。問不問啊?不問我就走了。”
涅若跟樂語對視一眼,涅若直接收起長刀:“你問吧,我沒興趣玩這種心計。”
樂語沉吟片刻,抬頭看著站在樹冠下,身形隱匿于黑暗中的千面。按理說,他應該問千面那個‘敵強我強’的能力,但他有一個更想知道的答案。
“你的真名叫什么?”
涅若看了樂語一眼,沒說什么。千面似乎對這個問題并不驚訝,說道:“在回答之前,我先問出我的問題。琴樂陰,你知道我的孤獨緣何而生嗎?”
一個幾乎白送的問題,只要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是答案。
但是,千面的‘孤獨’?
樂語忽然意識到什么——千張臉孔,見盡丑惡,親朋散盡,身世流離,天下雖大,卻無故鄉…
“…我大概知道。”
“很好。”千面露出滿意的笑容:“作為你誠實的獎賞,我附贈一個情報——我的確是要幫助他人,才能變化成其他人。”
“所以,你們以后就盡管小心每一個向你們表達善意的人吧。你們任何一次求助,都有可能成為我奪取你們身份的契機。”
“至于我的名字…”
千面輕輕后躍,消失在樹林之中,聲音越來越遙遠:“…就算我說了,你們也聽不懂。我并不是正經輝耀人,名字很長,很長,如果音譯過來,叫奈文什么的,非常奇怪,你們以后繼續叫我千面吧…”
“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它的意思是,永不。”
余音裊裊,化為寂靜。
確認千面已經離去,樂語也只能接受這次臨時埋伏無疾而終的事實。他拍了拍身上的枯枝落葉,說道:“我們回去吧。”
“你走這邊,我走那邊。”涅若說道:“分開走。”
“為什…么。”樂語剛問了一半,就看見涅若微不可查地后退一步,遠離了他,仿佛害怕被他襲擊似的。
樂語意識到什么,頓時滿臉黑線。
不是,涅若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么樣,你大晚上在樹林里也會很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