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進度:102/10000」
樂語從水桶里掏了些水潤潤喉嚨,喝起來一股昏睡紅茶的味,明顯加了零件配料,但就算這樣他也得喝,難道還有人會忽然上車覬覦他的谷道熱腸嗎?
捕奴隊整整一晚都在移動沒有休息,與此同時樂語的新挑戰‘浪費時間’也在唰唰唰地推進進度——這速度差不多有迅雷那么快了,一晚上就有人為他浪費了共計一百小時,看得樂語摸不著頭腦,都快以為這系統是不是出bug了。
不過他偶爾聽見車外有人抱怨了一句‘哪里有黑衣劍士追上來啊’,頓時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捕奴隊把他的話當真了,真以為他是什么重要人物,整個晚上都在小心翼翼地堤防路中央忽然冒出個黑衣劍士給他們來一發星爆氣流斬。
‘原來忽悠就能令人浪費時間啊。’樂語頓時恍然大悟,心想這個挑戰不過如此。
不過他仔細一想,又覺得這次成功難以復制:他是以自己作為人質,并且扮演得跟神秘組織干員一樣,捕奴隊才會相信他說的謊言。
而且捕奴隊運輸貨物時本來就十分緊張,自然是有殺錯無放過,哪怕他們覺得樂語在說謊也不敢賭,因為他們若是賭錯了,后果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種種因素堆疊,所以他們才愿意浪費這么多時間在這些事上。如果樂語隨便說一個‘集齊七顆龍珠可以實現愿望’的謊言,他們才不會理樂語。
可信性、可實行性、不可證偽性…樂語打算等下隨便找堵墻寫上‘今天是開國祖先的生日,將這句話復制到十堵墻可以運氣變好,我試過,是真的,不轉不是輝耀人’。
雖然寫十句話浪費的時間不多,但樂語還是很信任這種謠言的傳播威力,畢竟他當年就轉過很多次。唯一的問題就是傳播的時間比較長,但至少是找到這個挑戰的達成辦法,比之前的一頭霧水好得多。
真是禍福難料,本來被人販子抓住挺倒霉的,沒想到居然無意獲知挑戰的達成方法,感恩。
為了表示謝意,樂語決定等到了地方就用凈魂邪魔之劍殺光他們,感恩。
畢竟陰音隱說過,吸取生命力這種殺人方法不痛,樂語也進行過深度體驗,的確是無痛,而且還附帶長達3至5分鐘的瀕死恐懼體驗。一般人死了也就死了,但凈魂邪魔之劍可以將這個死亡瞬間拉長至數分鐘,想必可以給接下來的這群幸運用戶帶來刻骨銘心的體驗,感恩。
主意已定,樂語也放松下來,氣定神閑,閉目養神。此時其他三人也都清醒了,坐在他對面青年看見樂語這副模樣,從水桶掏了口水喝后,忍不住問道:“兄弟,都現在這樣了,你怎么還這么輕松?”
“做人呢,最緊要是開心,不開心是一天,開心是一天。”樂語淡淡說道。
“莫非兄弟有辦法離開嗎?”青年低聲說道:“請問兄弟高姓大名?在下羅覺,這位小哥是奉真,那位大哥是許頌安,如果兄弟能帶我們離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我們必有回報!”
少年奉真聞言頓時可憐巴巴地看著樂語,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來,感覺跟小狗狗似的。
大漢許頌安的口球還沒能摘下來,口球用麻繩串起來綁住他的口部,綁的非常緊,而且另一端還掛在車廂上,也就是說除非用利刃剪斷口球的麻繩,不然根本解不開。他正在掏水從嘴唇邊緣流進口部,聽見他們的對話也跟著重重點頭,似乎在說‘俺也一樣’。
樂語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只說道:“等待,并滿懷希望吧。”
他必然會除掉這伙捕奴隊的,但在事成之前,何必夸口吹噓?凡是說出‘這波穩了’,最后都必定撲街。
而且…
黑衣樓和黑衣劍士的事,他只跟面前三人說過。然而現在捕奴隊卻得知了這個情報,并且信以為真,也就是說,面前這三人中,有人將情報傳遞給捕奴隊了!
這三個人中,至少有一人并非是被拐走捕捉的奴隸,而是捕奴隊的成員,專門負責監管他們!
是一直在輸出情報安撫大家的羅覺?
還是一直哭泣惹人憐惜的奉真?
還是被塞了口球的許頌安?
絕了,被人販子綁架的時候居然還能玩一盤四人狼人殺,這趟旅程還真是輕松愉快。
不過樂語根本不打算跟他們嘰嘰歪歪,等到了地方他掏出大寶貝凈魂邪魔之劍一通亂殺,直接掀桌,豈不美哉?
樂語倒是想得挺美,然而馬車又行駛了一天,半路上居然還是沒停。途中捕奴隊給車廂又提供了一桶水,昏睡紅茶味更濃,樂語坐馬車也坐累了,中間便睡了一會。
等他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捕奴隊居然急行軍兩天兩夜!
按照腳程,樂語估摸他們已經離開晨風區邊界,甚至可能已經到達東陽區了。
難道這群捕奴隊就不打算中途補給,想直接一路趕回東陽區郡城?你們這次是拐到絕世美人還是怎么的,至于跑這么快嗎?
似乎聽到樂語心中的抱怨,捕奴隊終于停下來了,地面也變得平整許多,從天窗往外看,外面也出現了路燈之類的照明裝置,顯然是進入了村鎮地區。
“出來!出來!”
“走慢了是想挨抽嗎!”
“舉起雙手!”
捕奴隊將抓來的人趕出車廂,樂語便知道機會來了。這里很可能是捕奴隊的臨時據點,所以他們才敢放心讓餓了兩天兩夜的人出來進行進一步的馴化。
輪到樂語這輛車,車門打開,外面的人用棍子敲了敲車廂:“出來,別磨磨蹭蹭!”
等我出去,就把你們全殺了!
我想想啊,先用圣者遺物殺幾個人出出氣,然后趁著夜色鉆進房屋區隱藏,再借助‘藏劍戰法’將所有敢步入黑暗的敵人一個個梟首,等捕奴隊的人崩潰再出來追殺他們。
完美的計劃!
樂語氣定神閑地跟著其他三人離開車廂,等他的腳再一次踩上陸地,先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然后優雅地舉起右手,準備將圣者遺物變形——
“你干什么!?”
隨著一聲大喝,緊接著便是數十聲上膛聲。
樂語眨眨眼睛,才發現他們正處于一個類似甕城的地方,燈火通明的城樓上站著數十名手持銃械的武裝分子,旁邊的捕奴隊成員也手持各種兵器。
當樂語舉起手的瞬間,城樓的數十名武裝分子便瞄準了樂語。
他回頭一看,發現后方是一座礦山洞穴,周圍什么房屋都沒有,除了馬車,就是虎視眈眈的捕奴隊成員。照明裝備到處都是,樂語一眼望過去,居然連一處陰影都看不見。
樂語想了想,慢慢將左手也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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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刻郡外城,一處民房里。
“你是說…千羽流,沒有背叛老師,沒有背叛我們?”
高進看著放在桌上千瘡百孔的深藍外套,滿臉都是抗拒的難以置信:“怎么可能…”
“不僅如此,他還是為了白夜的未來,才忍辱負重加入統計司。”夏林果說道:“醒醒吧,那一晚如果千羽流沒有殺老師,老師陷入統計司之手,那白夜早就在星刻郡里覆滅了。”
“但…二先生…”
“林雪恩才是真正的叛徒,千羽流正是和林雪恩仇斷時遭到銃擊,你不要說你對此沒有懷疑——要是千羽流在跟林雪恩仇斷時落敗,那么林雪恩顯然會成為最大獲益者。”
“但是…”
“白夜在兩天前掀起革命時,其中動用了不少無認證銃械。白夜不可能一大早就將這么一大批戰略物資放在危險的星刻郡里,而封城后負責城門審查工作的,恰好是千羽流。”
高進痛苦地伏在桌上,全身顫抖不已,忽然猛地一拳頭砸向旁邊的墻壁,直至將拳頭打出血才停下來!
“我…一直…錯怪他了…”
高進兩行熱淚滾滾流,猛地轉頭看向夏林果:“你需要我做什么!?”
“為老師,為白夜的人,為千羽流報仇。”夏林果平靜說道:“這場革命被迅速鎮壓,并非是決策問題,而是有內奸與統計司藍炎串通!”
“而這個內奸,很可能就是殺死千羽流的兇手!千羽流不是死在敵人手下,而是死在自己手里!”
“正如千羽流是老師的暗手,我知道你也是老師的暗手——高進,你肯定有辦法聯系白夜,對吧?”
“報仇…”高進細細咀嚼這個詞,眼神逐漸清明起來。
“這次,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