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向少女的眼神很溫暖,就像掠過枝頭的晨曦。
少女的內心似乎獲得了一種無形的力量。
梧桐枝頭晨起的一對小鳥正在巢穴邊上練嗓子,對面曾經的角頭場已經蛻掉了枯黃的舊衣裳,換上了一襲綠衣。
戰神爸爸離世了,這個世界依然生機勃發,按照它特有的規律運轉著。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果然說得沒錯。
絲雨的大腦完全偏離了原來的思維軌道。
“飛飛,咱們走吧。我突然覺得,為嘛要迎合專家,順其自然就好。
我的課堂為什么要由他們來指手劃腳?
有本事他們上一堂課來試試!”
夏鵬飛見冷絲雨的氣勢上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含笑將絲雨攬緊往俏臉上就是一口。“要的就是這種氣勢。”
“人家剛好把思路捋順,你又來騷擾人家,又把人家的腦袋弄迷糊了。”冷絲雨利爪去問候夏鵬飛俊朗的臉龐,出手時像要將夏鵬飛的臉掐下一塊肉來,下手時卻變成了撫摸。
“夏鵬飛、冷絲雨,你倆在干嘛?”一個幽靈清脆的喝問從四十米開外傳來。
是無所不在的校長陳麗珠。
“你可別說這次是逮兔子!”陳麗珠身穿一套黑色小西裝,嘴上銜著一根不知名的青草,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這個女人容易出現在天翔中學的任何一個角落。
抓亂扔紙屑的,抓亂踹石子去破壞公物的,抓男女生保持非正常交往的…她似乎一刻也不閑著。
“嘻嘻陳校好,陳校今天好帥氣好精神。”絲雨靈機一動,撒謊時的思路相當清晰,“今天上課,我怕有些教學環節考慮不周,就讓鵬飛來幫我拿主意。”
“要商討教學細節,為什么不到教室?”陳麗珠眼珠子翻白,一臉黑線。
“教室太吵了,干擾思維。”夏鵬飛也順著絲雨的路子圓謊。
“冷絲雨,我剛才見你的爪子好像往他臉上招呼來著?我該理解為撫摸還是調戲”陳麗珠抄起手,眼睛里噴出兩條火龍,像是要把冷絲雨制成烤串。
“我見他臉上有一片樹葉,”絲雨彎腰在萬年青上掐了一片樹葉,“喏,就是這片,我替他拿掉了。”
“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看你才掐的。”陳麗珠氣得叉起了腰。
“剛才那樹葉被風刮走了…樹葉不是重點,你有事嗎?”冷絲雨摸了摸腦袋,擠出個迷人的微笑。
“呃…”陳麗珠大夢初醒,才想起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找絲雨,“上課的事合計好了么?”
“商量了個七七八八。本來還可以進一步探討教學的,被你強行中斷了思路。”冷絲雨以守為攻。
“你還怪起我來了!…好嘛,我來是告訴你,今天要到禮堂上課。”
“禮堂!禮堂的多媒體我還沒去用過!這可怎么辦呀”冷絲雨一遇新情況就表現得神經質,“要換地方怎么不早說?在教室里上不好嗎?”
陳麗珠扔出一枚炸彈,“你知道今天來聽課的有多少專家?多少梓虛市的名師嗎?教室里的空間不夠了,必須在禮堂里上課。”
“空間不夠?”冷絲雨腦袋當時就炸了,“這得有多少人啊?”
陳麗珠展顏一笑,輕描淡寫地說:“也不是太多,除了二十多個專家,還有梓虛市的知名教師比如地霸中學、人安中學的領導和知名教師,還有全校的老師。”
“哈?”絲雨臉色大變,心情一下子又不好了。哎呀額滴個老王天!
這還了得,再多的勇氣也得被這陣仗給嚇得腿軟,何況她本來就沒有勇氣。
夏鵬飛連忙瞪了陳麗珠一眼,“陳校,你這就不對了,我剛把她勸好,你又來嚇人。”
陳麗珠索性把更狠的話說了出來,“現場新聞攝像,你這是火出天際了,你現在不敢上也得上,你沒有退路了。
哈哈哈,趕緊去禮堂二樓上課。”
冷絲雨一個轉身拔腿就跑,這破學校是沒法呆了,梓虛市也沒法呆了,華國也不能呆了。
才跑兩步就被夏鵬飛光速拽住。
“你跑不掉的,箭在弦上,你不得不發了。”少年也不管陳麗珠的眼光,握住絲雨的小手就朝禮堂二樓走去。
“夏鵬飛,注意你的行為…”陳麗珠在身后盯著夏鵬飛和絲雨的手,不能裝著看不見。
夏鵬飛握緊絲雨的手,緩緩轉向,“陳校,你要我放了她的手我立刻放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呃…你還是抓住她吧,可別讓她跑了!”陳麗珠頭腦一下清醒起來,她可不能放華國知名專家和梓虛知名教師的鴿子。
這個名她不想出。
“夏鵬飛,你個大壞蛋,都怪你把我拉下水都怪你把我拉下水,我跟你沒完!”冷絲雨另一只手對著夏鵬飛的肩膀又拍又掐又捶。
“太暴力了!”陳麗珠在一旁不忍直視,想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如果絲雨算揍人,依據校規,就得開除絲雨。
如果不算揍人,算打情罵俏,男女生交往不合規范,就得開除夏鵬飛和冷絲雨。
“就算是鍛煉身體吧。”陳麗珠為二人找了個合適的理由,眼睛突然瞄到一個違規學生,尖聲喊,“朱豪壯亂扔果皮,罰款五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