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紙,凡事想開些,好死不如賴活著。”路人甲說。
“我沒有想死。”多多撇撇嘴。
“小妹妹,想想你的家人、朋友,你要真有個什么了,他們該多傷心啊。”路人乙說。
“我真沒有想死。”多多皺皺眉頭。
“感情就是個屁,放一放就舒服了。”
“…好…”多多點頭。
聽了小圓圓剛才的假信息前來同情弱者的圍觀群眾,紛紛勸解如同帶雨梨花的華可多。
華可多百口莫辯。
河水不深,華可多就只褲腿弄濕了,就她這弱柳體質,很快就凍得牙齒格格響、渾身直哆嗦。
絲雨拽著華可多,去農家讓華可多換了裝備。
這下,華可多把纏柳旭東的功夫纏上了冷絲雨,冷絲雨走哪里都跟著,上個衛生間,她也在替絲雨站崗。
冷絲雨與華可多沿著河岸前行,遠離了嘈雜的人群,在河岸邊一塊干凈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冷絲雨咬了一根不知名的青草,望著眼前的青山綠水,CPU開始高速運轉起來,她準備為華可多出謀劃策。
出謀劃策之前得對小多多進行一番洗腦工作。
吐掉青草,跳下石頭,絲雨在地上抓了一把泥沙子在手中,捏緊手中的沙子。
無數的細沙就從絲雨的指縫間漸漸滑落,直至所剩無幾。
“看見了沒,多多——”絲雨眸色清澄,聲音清越如山野間的流泉,“愛情就像沙子,你想要抓得更緊,只會流失得更快。”
華可多低著頭噘著嘴說:“我是想獨立,可我沒有一個可以去的地方。我想要干活,可我又沒有你的體力。”
“沒有去的地方你可以租房子——”
“錢呢?”
“我借給你。是借!…沒我的體力,可以干相對輕松的活。
涮盤子收拾桌椅的工作不需要很大體力吧?”
“呃…”華可多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不少,上前挽住絲雨的細胳膊煽情,“絲雨,你對我最好了!”
絲雨扒開多多的爪子,萬般嫌棄地說:“去去去,少自作多情了,你又不是我們家圓圓。”
“你對夏鵬飛不好嗎?”
絲雨沒答話,俯身拾起一塊扁圓的鵝卵石,放低重心,瞇縫著眼,將鵝卵石全力拋出…
鵝卵石在流光溢彩的水面歡快地躍動著,直接躥到了河對岸。
把一個小女生華可多驚得呆若木雞。
“你為什么可以這么帥氣?你打個水漂都是我終生無法企及的高度。”
絲雨拍拍手,瀟灑回眸,撿了一塊石頭一揚手,“來試試?”
“我干啥都不行。”
“別活得跟怨婦似的,來,把石子放在手里,把它想像成柳旭東的樣子,用盡全力一拋,你就會甩掉不少晦氣怨氣。”
“真的?”華可多遲疑著走過去,似信非信地接過石子,擺了個打水漂的架勢,卻遲遲沒扔出手。
冷絲雨看不過意,大步上前去拍了拍華可多的小肩膀。“瞧你沒出息的樣子,你還真拿它當柳旭東啦?扔啊!”
“咳咳!扔就扔!”石子從華可多的手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曲線,撲通一聲栽入水中。
“然后,朝著河對面猛喊三聲‘柳旭東,我恨你——’”華可多過于多愁善感,對柳旭樂用情頗深,冷絲雨想轉變一下她的個性,讓她徹底站立起來。
物質外殼和精神內核,都要站立起來。
“快喊呀,喊了我才借錢給你!”
“聽了你的建議,我們重新調整了商品結構,目前初步建立了以生鮮為特色的商品結構。”
“你們的賣場貼近社區,離消費者近,生鮮、熟食在居民的消費結構中占比很高,云霞立足于滿足顧客一日三餐的需求,對商品的定位還是較準的。”
河對岸,兩位年輕的商業資本家也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聊生意精。
“柳旭東,我恨你——”
“柳旭東,我討厭你——”
“柳旭東,你見鬼去吧——”
一個有如女高音歌唱家高亢的呼聲從聲源驚天動地沿著河岸向周邊傳送,回蕩在整個山谷。
兩位商業資本家面面相覷。
“小妮子終于開竅了啊,”夏鵬飛站起身,朝著聲音傳遞的方向,發現了兩位少女的身影,嘴角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現在你解脫了!”
柳旭東情緒復雜地站起來,華可多這種表現讓他感到意外,也有一絲刻意掩飾的慌亂。
柳旭東安慰自己,“我不相信她能離開我,她沒錢沒去處。”
夏鵬飛嗤之以鼻,“這顆星球離開了你就會停轉咋地?
沒錢她不知道去借、去打工掙錢嗎?沒去處不知道去租房嗎?”
“在柳家那么好的生活條件她舍得放棄?”
“別把女孩子總看成是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的。”
“這個我信。”
“我勸你最好別去招惹多多,如果你不是想跟她走得更遠的話。這個真的是造孽!
咱們做生意講究個等價交換,那些圖你錢的,你給她錢,她給你樂子,這個算是各取所需。
但多多的情,你支付不起的!
她這次如果要走,你就當是做做好事,放人家走。”
柳旭東臉色突然變了,兩手揪住夏鵬飛的保暖襯衣,朝夏鵬飛吼道:“夏鵬飛,你特么向著誰說話呢?你就是這么幫朋友的?”
夏鵬飛突然發力,把柳旭東一手反剪了,再臉不紅氣不喘波瀾不興地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吧?
你既然都擺出了一副游戲花叢的德性,你適合跟哪些鶯鶯燕燕在一起鬼混,你心里沒數嗎?
華可多這一款,至少不適合現在的你。
這就是我給你的建議。”
夏鵬飛說完,放開柳旭東,一拍屁股走人,將柳旭東留在了原地。
“夏鵬飛,你竟然對我對武!你講不講武德的?”柳旭東氣急敗壞地從背后追上夏鵬飛,想猛捶夏鵬飛后背的想法,因為夏鵬飛的突然轉身而強行中止。
下午,柳旭東準備試探華可多的態度,故意約了何婷婷在華可多面前招搖。
華可多經過絲雨的幫助,看到柳旭東與何婷婷之間的眉來眼去,對柳旭東僅有的一點情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二人的曖昧之舉,華可多就當沒看見似的,安靜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她決定從此跟柳旭東一刀兩斷了。
作出決定之后,她心里感到無比輕松。
當天回市中心,冷絲雨就帶著華可多直接去找到房子,絲雨還為華可多找到一份工作,就是在飯店做臨工。
當天華可多想回柳旭東家去收拾東西,冷絲雨說:“那些東西,你不要了!書本,我重新幫你找一套!”
柳旭東這下徹底慌神了,連忙到處尋找華可多,可他把梓虛市翻了兩遍也沒能沒找到華可多的棲身之所。
找不到人,就給華可多打電話。
可華可多采納冷絲雨的狠招把柳旭東拉進了黑名單。
柳旭東再用別人的手機給華可多打電話時,華可多已經關機了。
那天晚上,柳旭東第一次失眠了,拿著跟多多的合照,在床榻上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柳旭東在學校走廊上碰上華可多,華可多正神采飛揚地與絲雨交談。
柳旭東精神萎靡地走向華可多,嗓子有些低啞,“小多多,昨天你去哪兒?我到處找你!”
華可多眸色專注地盯著柳旭東,平靜地說:“柳旭東,我現在的行蹤都跟你無關了。從昨天開始,我決定,不再跟你有任何交集。以后,請你不要來騷擾我。”
柳旭東心里經歷著巨大震蕩,但當著冷絲雨的面,他沒說什么,走了幾步又回頭對華可多說:“你的東西我幫你收拾一下,送到哪里?”
“不要了,你扔了吧。”華可多面無表情地說,看著柳旭東的失魂落魄,她痛快勝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