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一直跟在小陳老師的后邊,在她經歷的那個末世里,像校長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或許說,不是校長這樣的才不正常的,唐末完全沒有那些學生憤世嫉俗的感覺,反而覺得這才是常態。
人本來就是會盡一切手段只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的。
“小陳老師,我可以見見校長嗎?”
不管這個校長是什么樣的人,但是他懂得建筑,那么對于唐末來說,就是有用的人。
她不怕這校長會拒絕她,畢竟現在大家的處境就擺在這,況且這校長又是個如此“愛惜自己生命”的人,她不怕自己手里的砝碼不夠多。
畢竟現在,峽谷里的那些已經被拆了包裹的物資可都寫著她唐末的名字。
待同學們都散去之后,唐末和小陳老師說著。
小陳老師是知道喬瑾這孩子想干什么的,但是之前校長說過…
“小陳老師,你幫我去問一下校長,就說我有他想要的東西,可以嗎?”
唐末并不想讓小陳老師為難,只要綁她傳個信息就可以了,唐末有信心,校長會見她的。
“好。”只是問一下校長的話,小陳老師自然是答應了。
她和主任老師說了唐末的話,主任老師也就是每天給校長送飯的老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看起來很樸素的女老師。
這個主任姓嚴,和所有的教導主任一樣,是一個面無表情看起來就很兇的老師。
不過在小瑾的印象中,似乎對這位嚴老師的印象很好。
嚴主任在聽了小陳老師的話后便敲了三聲門推門進去找校長了。
唐末沒有在外面等多久,很快嚴主任就出來讓唐末進校長的房間。
校長的房間無論面積還是格局都和小陳老師房間一樣大,對于一個校長來說顯得非常的狹小,這是唐末對這里的第一印象。
桌子前邊還有一張椅子,此時此刻校長正坐在那張椅子上笑意盈盈的看著唐末。
“喬瑾。”校長叫著唐末這具身體主人的名字,聲音溫潤和藹。
與唐末想象的不同,校長并不是一個看起來精明的中年男人,反而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看起來至少有六十五歲,花白的頭發整齊的中山裝,一身的浩然正氣差點嚇到了唐末。
要不是桌子上那蓋著蓋子的盤碗,唐末差點以為眼前的這個看起來身上就寫了正直兩個字的老人和她想的不一樣了。
“您認識我?”
聽老人的語氣,顯然是認識喬瑾。
“和你爺爺是老相識了,不然你爸爸也不可能放心讓你來這上學。怎么,找爺爺有事?”
原來是舊相識,難怪,難怪喬瑾的爸爸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后還會放心的讓她來這所貴族學校。
校長沒有自稱校長,反而是自稱爺爺,這讓唐末心中有些怪怪的。
這種親切感并不像是裝出來的,但是唐末畢竟是擁有喬瑾記憶的人,她不相信喬瑾那樣家風的人,爺爺會和這樣的人做朋友。
難道?
唐末心中有一個想法,想到就做,隨后她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她飛速的把桌子上每個盤子的蓋著蓋子給掀開。
空的…
果然,她想的沒錯。
所有的盤子里面中間都是空的,只有中間的那個碗里面有一個烤熟的土豆,黑漆漆的看的人升不起一點的食欲。
這樣的伙食讓人升不起一點的食欲,比那些學生的飯還要差很多。
可是,“為什么?”
唐末想不明白。
所有人都被困在這里,大家每個人都不會違抗校長的話,他明明可以是過的最自在的人,他為什么這樣做…
校長的做法讓生活在末世中久了的唐末有些想不清楚。
“你們還是孩子,還需要長身體,外面的事就交給大人處理就好了,不必過于擔心。”
校長爺爺看見唐末掀開了盤子完全沒有生氣,然而是把土豆拿出來,一分兩半,其中一半遞給了唐末。
唐末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了那一半的土豆。
原來是這樣…
原來校長每一次吃飯如此的大排面,不過是在演戲。
演習的目的,只為了讓所有人安心。
校長還可以吃的那么好,那至少他們也不會斷糧的,至少不會餓死。
時刻有這樣的底氣,讓人安心,在這樣的日子下才能夠支撐的下去。
校長并不在意那些孩子們會怎么看,他只是想辦法,盡一切的辦法,讓他們活下去而已。
“吃啊,土豆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校長好像一點壓力都沒有,開開心心的吃著自己剩下的那半顆土豆,還勸著唐末快一點吃。
看著那和藹可親的老人瞇著眼睛享受美食的樣子,唐末的眼眶突然濕潤了。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哭什么?快憋回去。
唐末一邊用手擦著眼淚,一邊在心里罵著自己。
但是她控制不住,那其中一半是喬瑾留在這具身體中剩下的感情,喬瑾從小和爺爺感情就很好,而爺爺小時候就是這樣喂她吃東西的。
很可惜,喬瑾的爺爺在她被綁架的那一年,由于太過憂思,心腦血管疾病突發,去世了。
喬瑾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時候,等待她的只有一個靈棚,這也是直接導致她性格大變的原因之一。
要不是最后那幾個歹徒都被成功抓獲并重重判刑,那弄死這幾個歹徒應該才是小瑾最重要的心愿吧。
唐末的眼淚越擦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她固執的不肯承認,這眼淚中有一部分是因為感動。
唐末覺得自己病了,她從來不是會因為這些莫名其妙事情感動的人。
但是現在的她完全沒有辦法控制,這是生理上的一種反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小瑾你怎么哭了?別哭,放心,會有人救我們出去的。”
校長看見喬瑾哭了,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這孩子應該是被困在這里太久了,出不去才著急的吧。
自從被困在這,為了演戲,校長幾乎從來不出門,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喬瑾在外面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相比如果校長要是知道的話,也不會任喬瑾最后死在溪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