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沒把隆承帝的威脅放在心上,溫暖狠辣果決的一面,武王又不是沒見過。
正因溫暖不好惹,名聲顯赫,武王讓溫暖去做顧嫻的踏腳石。
一來,證明他對顧嫻的百般寵愛,顧嫻縱然不如溫暖,有武王在,顧嫻也能腳踏溫暖。
二來,溫暖見到被武王捧在手心上的顧嫻之后,溫暖必有些許的落差。
魏王能給溫暖的尊榮又有多少?
李湛可不是前世獨掌乾坤的帝王,可為討明妃一笑,耗費無數銀子。
李湛唯一的優勢就是比武王年輕,武王年過三旬,擁有諾大的勢力財富,得武勛們效忠,敢逼得隆承帝退讓。
武王身軀高大健碩,騎射極好,面容俊朗,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好時候,他又是李湛長輩,即便最近幾次被李湛翻盤,武王底蘊遠比李湛深厚許多。
他能逼得溫暖做踏腳石,李湛敢逼迫顧嫻?
“父皇,父皇。”
人尚未到,李湛歡快又急躁的聲音傳進來,守在御書房門口的小太監根本攔不住猶如小牛犢子一般的魏王。
小太監只來得急說了一聲,“陛下正召見…”
李湛一把推開御書房的大門,腳步輕快,“父皇,父皇。”
此時李湛春風滿面,他眸子亮得驚人,看武王時,李湛都覺順眼許多,甚至向武王含笑頷首,打過招呼。
武王皺緊眉頭,前世今生,他都沒見過李湛有這么高興的時候。
前世,他把持朝政時,李湛是溫順的,懦弱的,總是帶著一身無法排解的陰郁,武王猜測李湛接到他死去的消息,李湛才有可能大笑。
不過,泄恨的大笑趕不上李湛此時幸福,充滿朝氣的笑容。
李湛可以笑得很陽光,不參雜任何的虛偽雜質。
隆承帝被李湛燦爛的笑撫平因武王帶來的不快,問道:“何事讓你如此開心?你連著叫朕,朕聽得到,弄得跟叫魂似的。”
“父皇。”李湛揚起笑臉,“小暖已經答應同兒臣定親了,您快些下旨賜婚,兒臣也好準備聘禮,兒臣想著北伐之前,先把定禮過了,等迎回姑姑之后,兒臣立刻成親,倘若不是未來一個月沒好日子,兒臣本想把婚禮一道辦了”
李湛擔心夜長夢多,畢竟安陽長公主未必能答應這門婚事,即便姑姑答應,少不得一些對李湛的考驗。
他倒是不怕,就是太耽擱功夫。
“她點頭了?”隆承帝不大相信,又有些遺憾,“怎么這么快就點頭?溫暖有沒有考慮清楚,你是不是用了手段糊弄溫暖?”
“父皇,您是我親爹!”
李湛不滿的嘟囔,“您就是想看兒子熱鬧,可惜讓您失望了,溫暖心甘情愿的答應兒子的求娶,她一言九鼎,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溫將軍同定寧伯都影響不了溫暖的決定,別家兒女婚事都是父母出面定下,兒臣從未指望過父皇,您只會看兒臣受挫,說不定還同溫將軍說,給兒臣制造障礙。
溫暖雖是女子,在定寧伯府當家作主,溫將軍都得聽她的安排,她想做的事,溫將軍阻攔不住,何況溫將軍自己都沒弄明白過婚嫁同愛慕的真諦。
他在兒女的婚事上,少插話反而是好事,兒臣娶了溫暖后,孝順他,不讓旁人輕易算計傷害他,省得他再立了功,卻背負著滿身的罵名。”
“以后,岳父也是兒臣的責任,兒臣代父皇照顧溫將軍。”
李湛很認真的保證,“在父皇看顧不周時,兒臣豁出去保他周全。”
隆承帝看了李湛良久,突然笑了:“朕該去看看黃歷,方才武王才同朕說,向平郡王下定,迎娶顧嫻,你又沖過進來張羅著娶溫暖,你們都找到心儀想娶的女子。
朕替你們高興,趁著還沒同北蠻開戰,定下來也好。”
武王同李湛互看一眼,武王沉默嚴肅,李湛笑容真摯,兩人很有默契誰都沒有提起在觀天觀的事。
“皇叔同顧嫻天造自設一對,以前爺曾經非議過皇叔,實屬不應該,你們性情脾氣相投,彼此情深意重,甚至連想法念頭都能合一,你們結合再適合不過。
除了你們彼此之外,你們同當世任何人都不適合。”
李湛拱手連連道喜,“皇叔娶了顧嫻,實在是挽救京城勛貴重臣子弟,反之,顧嫻嫁給皇叔,也可讓深閨小姐更放心議親。”
武王面色更顯得陰沉,聽聽,李湛說得是人話?
在觀天觀時,武王被溫暖吸引了全部的目光,沒來得急試探李湛,就因為顧嫻昏厥而離開。
費勁他心血尋找的香料配方是否對李湛毫無影響?
顧嫻清醒后,只說失敗了,迷惑不了李湛,武王看出顧嫻有所隱瞞。
今世武王比任何人都多疑,他看出顧嫻不同尋常,否則顧嫻不會拿出那么多不可思議的想法同工具。
萬一香料讓李湛想起些什么…武王暗暗搖頭,不可能!
滿天神佛怎可能偏愛不干人事的李湛?
何況李湛前世一把贏了所有,他重生不是為證明李湛天生贏家的。
“孤記得兩年前,魏王同嫻姐兒相處極好,你母妃曾同本王說起過,再過兩年為你們定親,本王同嫻姐兒情投意合,倒是讓你期望落空。”
“皇叔只記得此事,不記得兩年前,顧嫻性情大變時,爺曾說過,爺將來的王妃當是世上最優秀的女子。
以前爺把顧嫻當作小表妹看待,對她多了幾分疼愛,遇見溫暖之后,爺明白何為心動,多虧皇叔同顧嫻越走越近,私定終生,爺才能遇見溫暖,辨識出親情同愛慕的區別。”
李湛鄭重謝過武王,俏皮眨眼:
“皇叔是爺的恩人,您對爺的磨礪,促成爺為父皇效力,促成爺想明白如何在當世立足,爺成了最好的人。
再看不上顧嫻,最好的爺自然要配最好的小暖。皇叔不必擔心顧嫻同爺再有什么情分。
以后顧嫻只是武王妃,爺為避嫌,也會離著她遠遠的。皇叔,爺對天發誓,從未愛慕過顧嫻,亦不曾動過娶她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