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剪子磨刀哎!!!”
“賣冰糖葫蘆哦!”
“賣包子哦!又大又香又軟的包子哦!”
“這位爺,里面請,里面請。”
張若琳擰著新買的竹籃子,饒有興趣的一路東張西望,白天來的時候縣城里面還不怎么熱鬧,沒有想到這一早竟然這么熱鬧,到處都是人。
“姑娘,要賣一只雞嗎?我家的雞都是自家養的,你看看,這老母雞都養了三年多了,要不要來一只?”
張若琳看著一位頭上包著一塊黑布,滿嘴都是黃牙的大娘,手里面拿著一只老母雞遞到她跟前,微微后退了半步,問道:“多少錢?”
“大娘也不和瞎要,你看五塊錢一只怎么樣?”賣雞的大娘看了看張若琳,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說道。
張若琳“呵呵”了兩聲,“大娘,你看我傻不?”
賣雞大娘尷尬地笑了笑,“三塊五。”
“三塊,我要那一只。”張若琳指著地上一只比較大的老母雞說道。
“賣不起來,賣不起來,我養一只雞,養這么久,就是吃糧食都吃了不知道多少錢,三塊五,少一分都不行。這一只雞沒有四塊是不行。”
“那算了。”
看著張若琳轉身離開,賣雞的大娘連忙喊道:“姑娘,姑娘,別走,別走,你看這一只雞三塊錢你拿走,行不行?大娘虧一點就虧一點。”
“我就要那一只,村子里面一只二塊五隨便挑隨便選,您要是賣的話,三塊錢我就要了。”
賣雞大娘面色糾結的看著張若琳,“行,行,三塊錢,你拿走。”
張若琳笑了一下從口袋里面掏了掏,數了數幾張毛票遞給過去,接過老母雞放到竹籃里面,笑著轉身離開。
燒雞是不可能給你殺雞,這年月不提供這項服務,賣出去的雞都是拿回家自己殺,而且這雞還有大半碗的血,足夠一個人吃一頓飯了,誰舍得糟蹋這么好的東西。
依舊一路走一路東張西望,看著繁華的小縣城,張若琳心中嘆息了一聲,自由經濟,再等等就變成了集體經濟時代了,到時候恐怕縣里面就沒有這么熱鬧了,尤其是限制了農民進城,到時候恐怕城里面變得更加的冷清。
買了一捆尼龍繩和一個竹絲大掃帚,張若琳向家中走了過去。
推開院子的小門,張若琳看著面前的影壁,富貴牡丹圖,這個影壁等等用石膏密封起來,要不然將來肯定成為別人手中的把柄。
不過張若琳也期待紅色時代的到來,想一想到時候見面就喊口號,感覺也挺有意的。
“起來啦?”張若琳看著坐在門口的趙建國面帶笑意的問道,“堂屋里面有板凳,怎么不搬一個板凳出來呢?”
“衣服穿了好長時間了,也臟了,沒事。”
張若琳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暗示她?“要不然你脫下來,我幫你洗了?剛好我也不少衣服要洗。”
“那就麻煩你了。”趙建國淡淡地笑著說道。
張若琳抽了抽嘴角,“那你脫下來吧。”
趙建國站了起來,“嗯”了一聲,轉身回到房間里面。
張若琳將大掃帚靠在墻上,將籃子放下來,拿起里面的尼龍繩子,在院子里面看了看,將繩團放到窗臺上面,轉過身來對著屋子里面喊道:“趙建國,等一下幫我把雞給殺了。”
趙建國“哦”了一聲,拿著衣服走了出來。
進了廚房,那了一個大碗裝了一些水,手里面提著菜刀走了出來。
趙建國將衣服放到臺階上面,舉著拐杖走了過來,“給我吧,你拿著雞就行了。”
張若琳“嗯”了一聲,將碗放在地上,擰起籃子里面的老母雞,一只手抓著雞腳,一只手抓著翅膀,將雞頭壓在翅膀里面,伸手將雞脖子上面的扯了扯,蹲在地上,將雞脖子對在碗里面。
趙建國將將拐杖放到另外一只胳膊下面,一只手拿著雞頭,一只手拿著刀,輕輕地劃了一道,頓時雞血噴涌而出。
等到雞血淋干凈過后,張若琳將雞頭塞到翅膀里面丟在一旁的地上,將碗端了起來,回到廚房抓了一點鹽放在里面,拿起筷子輕輕地攪拌了一下。
拿起臉盆,擰起水壺,張若琳熱水倒在臉盆里面,試了試水溫過后,感覺差不多,將雞放在臉盆里面,蹲下來開始拔毛。
張若琳瞥了一眼拿著報紙坐在臺階上面的趙建國,問道:“你知道趙二柱在那個部隊嗎?”
趙建國聞言挑了一下眉頭,看著張若琳,“以前在黑省,現在不知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
“你找他有事?”
張若琳微微點了點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本來都已經說清楚了,老趙家的人不放手,還來這么一出。
若不是有趙建國在,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換成其他沒有擔當的男人,張若琳真是不敢去想會有什么后果。
想一想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張若琳到現在都有些膽戰心驚。
這一口氣,她還真是咽不下去。
這種人家就應該一次將他們踩死,知道是什么后果,下一次就不敢這么猖狂。
“放不下?”趙建國試探的問道。
張若琳白了一眼,沒好氣的回道:“你感覺呢?”
“我怎么知道。”
“能不能找到?”
“何必呢?都分了,為了爭一口氣,有那個必要嗎?告訴你地方,你能夠過去?你知道多遠?從老家到他那邊,坐火車都要轉幾次,沒有二十天的時間你都到不了。告訴你怎么走,你都找不到,更別說這一路有多危險,你大字都不認識幾個,你怎么找?”
“我沒長嘴?難道我不會問?”
趙建國笑了一下,“張嘴問一下就可以了?你說得話外邊的人能聽懂?外邊的人說得話,你能夠聽懂?出了咱們縣,外邊的口音就不一樣,越遠口音越不一樣,除非是常年在外跑的人,或許能夠一些地方的方言,像是你這種從來沒有出過門的人,還是算了。”
張若琳白了一眼,除非是那種“嘰里呱啦”的話聽不懂之外,隨便那個地方的方言,她都能夠聽出大概的意思,再說了北方的方言是最容易聽懂的,基本上都是一股大碴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