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被抓住的幾個男人,覺得劉老板的那些話有些耳熟。
仿佛在某個時空,他對著某個可憐的女孩子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你是老子花錢買來的,老子想怎么對你就怎么對你!”
“老子不要錢,老子就要能給我生兒子的媳婦!”
“你呀,還是給老子死了這份兒心,既然成了我的女人,以后就安安分分的跟老子過日子!”
“還敢逃跑?老子打斷你的腿,看你以后還怎么逃!”
好奇怪,自己什么時候說出過這樣的話。
而且,諸如此類的話,自己說的時候還沒有覺得怎樣,現在角色互換,他們從施暴者成為受害者,然后從劉老板口中聽到類似的話,卻有種無盡的憤怒與驚恐。
更驚恐的事還在后面——
就在幾個人失神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時,那幾個壯碩兇狠的保安,如狼似虎般撲了過來。
“不、不不!”楚野豬被保安狠狠抓住,仿佛拎小雞仔兒一般,被拖出隊列,被丟到了最前面的空地上。
楚野豬本能的求饒,“老板,我知道錯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別過來,你們別過過來!”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中間還夾雜著腿骨被木棍砸斷的聲音。
骨頭碎裂的脆響,聽著就讓人覺得牙磣。
而楚野豬作為“受刑”的當事人,則直接疼得渾身顫抖、哀嚎不已。
疼啊,好疼!
原來被人硬生生打斷骨頭是這般的疼痛。
“喊什么喊!”
施虐的保安聽不得這樣的鬼哭狼嚎,抬手就給了楚野豬一個耳光。
保安年富力強,受傷的力道也很大。
一個耳光就打得楚野豬半邊臉頰腫了起來,同側的耳朵還嗡嗡的響著。
疼!發木的疼!。
原來被人抽耳光也是如此的疼啊。
楚野豬頭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然而,隨后發生的事卻告訴他,這還只是開始。
受了傷,卻不給醫治,完全靠身體的自愈能力硬挺挺的熬過來。
腿骨沒有接好,腿瘸了,也要被狠心的保安驅趕著去下井、干活兒。
重傷,營養不良,過于繁重的勞累,不到五年的時間,原本還算健康的大男人,硬生生被折磨成了一把骨頭架子。
還有可怕的肺病,畢竟似劉老板這樣的黑老板是不可能給工人們提供什么安保措施。
所以,不只是楚野豬,跟他同批被賣進黑礦的男人們,都是差不多的模樣。
他們開始變得虛弱,開始承受不了太過繁重的工作,哪怕皮鞭、棍棒抽打著,也無法再站起來。
楚野豬等人覺得,他們都變成這副模樣了,沒準兒老板會放過他們。
或許,他們會被丟出礦場,或許他們還有機會逃離這個魔窟。
可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確定他們再也沒有什么價值,劉老板直接讓保安將他們丟去了后山。
像一具具茍延殘喘的活尸般,幾個男人躺在偏僻廢棄的大坑里,想爬都爬不出去,更不用說逃走了。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同伴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氣,而自己咽氣前,卻仿佛看到了那輛熟悉的大貨車,車斗里裝滿了被他們拐騙、抓搶回來的男人。
“啊”
被警察抓走后,卻因為身體太過虛弱,而被送去醫院的楚野豬,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他一陣陣的心慌、心悸,他的額頭滿是豆大的冷汗,他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
他、他居然做了那么可怕又真實的夢。
那夢境真實得仿佛真切發生過一般。
而楚野豬也真的感受到了被暴打、被斷腿,挨餓、干重活等等虐待!
其實,這還不算最可怖的,真正讓楚野豬驚懼不已的,還是那種被囚禁、被虐待時卻逃無可逃的無助與絕望。
天哪,那感覺,真實太清晰、太深刻了。
楚野豬嘴里發干,心跳快得離奇。
他驚慌無比,他坐立不安。
“…不怕、老子才不怕,不就是做個夢嗎,還能把老子嚇死不成?”
楚野豬心里懼怕,可還是硬著頭皮自己安慰自己。
反復說著類似的話,對自己進行催眠。
還別說,楚野豬如此了一番,竟真的慢慢平息下來。
他重新倒回病床,繼續睡覺。
可他剛剛閉上眼睛,進入睡眠之中,類似的噩夢又開始上演了。
與楚野豬一樣,曾經買過媳婦的男人,也都做著相同的噩夢。
而其中那些曾經傷害過、虐待過“媳婦”的男人,他們做的噩夢是升級版的。
夢中,他們不但被拐賣、被囚禁、被驅趕著下苦力,他們居然還品嘗到了被侵犯的滋味兒。
更更荒誕的事,還在他們身上上演——他們這群大男人,竟也像女人般能夠懷孕、生孩子!
呃,好吧,一度癡迷過耽美網文的魔珠表示,既然是虛構的夢世界,再離奇的事也都算正常。
嘿嘿,比如男男生子啥的,其實也蠻有意思的,對吧?!
一群男人:…
對你個頭!
你丫什么時候見過現實中有男人生孩子的?
但,不管他們內心如何排斥,曾經強迫、傷害女人的那些男人們,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們就開始做這些荒誕離奇的夢。
被侵犯的悲憤與痛苦,十月懷胎的心酸,一朝分娩的生死掙扎…曾經在他們看來無比自然、天經地義的事兒,卻在夢中親身體驗了一把。
有了切身的體驗,他們才知道,這一切是怎樣的痛苦。
而且男人們還覺得,他們其實比女人還要多一層的羞恥感。
畢竟在人們的固有認知中,女人被侵犯、生孩子都很正常。
而男人,要是經歷了同樣的事,則是非常丟臉的行為!
無盡的痛苦加上深深的羞恥,真是把一群大男人折磨得欲生欲死。
雖然只是夢,可這夢太真實,而且醒來之后,也不會忘記,反而越想越清晰。
男人們開始變得拒絕睡覺,哪怕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他們也不愿意合上眼睛。
因為只要一閉眼,無比真實的噩夢就會席卷全身,讓他們仿佛置身地獄卻無路可逃。
這些男人們活得痛苦不堪,而似秦母、山村婆婆等那些曾經拋棄、虐殺過女嬰的女人們,也開始做起了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