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錢!錢!
他要錢,他要錢!!
最近幾天,蔣一鳴腦子里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個“錢”字。
他是真的需要錢,他、他快要被那利滾利的高利貸逼瘋了!
更要命的事,一個星期前,他為了堵口子,再一次壯著膽子挪用了公款,總算沒讓那些要債的人找上門來。
可問題是,公款也是要歸還的啊。
眼瞅著就要到年底了,一到年底,就該盤賬。
到時候,如果錢還不上,那他、他可能就要坐牢啊!
不行,他不能被抓住,他不要坐牢!
不想坐牢,那就只能還錢。
錢呢?
他去哪兒弄?
問父母要?
他爸媽就是普通的退休職工,老兩口一個月加起來也才四五千塊錢的退休金。
但,這些錢也不可能都存起來。
他親媽有三高等老年病,需要長期吃藥;
還有他爸,兩年前得了腦梗,每年定期都要去醫院打針沖血管。
反正吧,蔣家老兩口的那點退休金,剛好夠他們自己花用。
而夫妻倆大半輩子的積蓄,則都用來給兒子結婚買房、辦婚禮。
蔣一鳴想要從父母那兒要錢,幾乎不可能。
難道找妻子要錢?
可妻子肯定會追問他要錢干什么。
蔣一鳴不想讓妻子知道自己又是沉迷博彩,又是挪用公款。
到了這個時候,蔣一鳴倒是頭腦清楚了,他知道,賭博是要命的東西。
一旦沾了這玩意兒,好人也會變成人人唾棄的畜生。
易地而處,如果是妻子染上了這種惡習,蔣一鳴肯定不會幫忙償還賭債,反而還會跟她離婚、及時止損。
蔣一鳴以己度人,覺得倘若妻子知道了真相,肯定會跟自己離婚。
沒辦法啊,他們相親結婚,彼此間并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
興許,她為了順利離婚,會搶占道德的制高點,直接把他賭博的事宣揚出來。
蔣一鳴是多要面子的人啊,他的虛榮心又格外的重。
否則也不會因為幾年前的一場初戀,而一直對初戀情人和她的富二代老公有心結。
他更不會因為老同學一些異樣的眼光,就生出歪心思,繼而做出殺妻騙保的事。
所以,他寧肯死,也絕不愿丟了面子。
而作為一個自私的人,蔣一鳴肯定舍不得自己去死。
如果非要有人死才能解決自己的困境,蔣一鳴覺得,還是讓別人去死一死吧。
比如,他的妻子!
六百萬啊!足足六百萬!
只要她死了,他就能拿到那么大的一筆錢。
有了這六百萬,別說那點高利貸了,他還能過上讓那些老同學都眼紅、羨慕的好日子!
好,就這么干了!
反正,他、他也不是第一次。
夜半時分,蔣一鳴聽到身側輕微的呼吸聲,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輕輕的坐起身,他一手撐在枕頭上,側身看著熟睡中的妻子。
但他的眼底卻沒有半點溫暖,有的只有猩紅的興奮。
殺了她,然后把一切都偽裝成意外,他、他就能擺脫目前所有的問題。
“…好重的殺氣啊!”魔珠在識海深處,輕輕的嘆息了一句。
它親眼看著,自己選中的這個目標,是如何一步步把準備“放下屠刀、重新做人”的丈夫又再次拖入地獄的。
當然,這件事,也怪不得孫雨菲。
孫雨菲沒有強迫,也沒有刻意誘拐,她只是給出了一個選擇,而最終想要墮落的始終都是蔣一鳴自己。
是他靈魂深處的虛榮、貪婪作祟,這才讓自己又生出了惡意,失去了做人的機會!
“放心,他現在不會殺我!因為他必須制造出意外的假象。”孫雨菲睡得并不沉,在蔣一鳴起身的那一刻,她就察覺到了。
這也是托了魔珠的福,當日她在虛擬空間里經歷了太多絕境。
其中就有生死關頭或是戰場關鍵時刻。
有了那些嚴苛的錘煉,“警覺”二字,早已鐫刻到了孫雨菲的靈魂深處。
更不用說,最近幾天里,蔣一鳴對她的惡意越來越濃,幾乎要化作實質,孫雨菲根本不敢在他身邊睡得太死。
雖然她篤信蔣一鳴不會這般簡單粗暴的動手,但她也不能保證,一個快被巨額債務逼瘋的賭徒,能否一直保持理智!
萬一他受了什么刺激,一時激動,失手把自己掐死了呢?!
所以,就算跟蔣一鳴同床共枕,孫雨菲也是暗自睜著一只眼睛。
反正她的工作不是很忙,白天去單位,也能偷偷打個盹兒。
“也是,他還想要那六百萬呢。”魔珠點了點頭。
就在一人一魔暗自交流的時候,蔣一鳴動了。他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撫上孫雨菲的脖頸。
孫雨菲:…
她的呼吸險些就停滯了,幸好她訓練有素,這才強壓著本能的恐懼,繼續佯做熟睡。
蔣一鳴的手貼在孫雨菲的脖子上,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頸側血管的微微鼓動。
只要他一用力,狠狠一掐,他就能殺死她!
但…他不能!
他的目的不是成為殺人犯,而是一個妻子不幸意外死亡的可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