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活在回憶里的路人甲(十四)

　　看著劉唯唯離去的背影，嚴老太太嘆了口氣，“繡屏，我是不是做錯了？”“老夫人領養了她，又將手藝傾囊相授，怎么會錯呢。”繡屏答道。“我是領養了她，但是卻將她束縛在一個小院兩年，我將手藝交給她也是我存了私心，從一開始便沒有問過她的意愿。”嚴老太太道，“兩年，這孩子變得太過成熟，都不像是一個九歲了孩子了，前段時間我生病，你跟著忙前忙后的，這孩子在小院愣是一個人將自己照顧的很好，被丟下四五天，見到大人后，沒有一句抱怨，也未曾流露出一個孩子應有的不安脆弱，這正常嗎？若不是軟軟他們和我說，我真的就完全忽略了。”對于這一點，繡屏也有所察覺，但是人分親疏遠近，繡屏開口勸道：“孤兒院的孩子本來就比較早熟，若是您沒有將她領回來，她過得未必會比現在好，更何況我看那孩子是真正喜歡刺繡的，您將手藝交給她，她也是自己真正愿意好好學的，這不，相比上學來說，這孩子還說更喜歡刺繡呢！再說了，您的手藝了外面多少人想學還學不到呢！”知道繡屏會向著自己說話，嚴老太太擺擺手，道：“算了，通知老大那邊一聲，唯唯的學籍保留，學校就先不去，等考試的時候唯唯再過去，看看唯唯在家學的怎么樣，如果不行，在讓唯唯正常去上學。”繡屏應道：“是。”劉唯唯上學這件事就這么夭折了，得到通知的嚴家兄妹三人一臉懵逼。“不是前天才說好的事，怎么今天媽就變卦了！”嚴家二哥一臉的不可置信。“據說，是那孩子自己不想在學校學習了。”嚴家小妹道。“那孩子一說媽就同意了？”嚴家二哥不可置信，抱怨道：“不是，為什么我小時候說不想再學校學習媽就不同意呢！媽就欠點沒扒了我的皮！”“據說那孩子下保證了，自己在家自學，等學校考試的時候再回去考試，會跟上進度，不耽誤學習，你行嗎？”嚴家大哥撇了自己二弟。嚴家二哥頓時表情訕訕，不在開口。“怕是這孩子的要求正對媽的心思，所以媽才這么容易應下來。”嚴小妹道。這一點嚴家大哥也嚴家二哥也是這么想的。“那么這些天，咱算是白費功夫了。”嚴小妹泄氣道。“老二，你工作自由，這段時間就多回家，多看著勸著點媽，別讓媽累著。”嚴家二哥保證道：“交給我吧，現在也只能這樣了。”第二天，劉唯唯早早的就等在了繡房。嚴老太太的教學照常進行，上午結束時，嚴老太太道：“唯唯你喜歡刺繡嗎？”“喜歡啊！”劉唯唯的回答沒有半分猶豫。“那就好。”嚴老太太心下稍安，語氣溫和道：“繡品收好，和我一起去吃飯吧。”“是。”劉唯唯答道，將手里的繡品收好。飯桌上，嚴家講究食不言，所以一頓飯大家吃的很安靜，劉唯唯往嘴里挑了一口米飯在嘴里，悄悄瞥了一眼自己旁邊坐著的小男孩，小男孩狠狠的瞪了劉唯唯一眼，眼神帶著憤恨，好像還有幾分羨慕和嫉妒，劉唯唯默默的收回眼神吃飯，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吃過飯，小男孩開口了：“奶奶，我也不想去學校了！”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啊，劉唯唯默默在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這件事還是自己給孩子起了個壞榜樣。嚴老太太眉頭一皺，斥責道：“胡鬧！”“那她怎么可以不用上學！”小男孩手一伸一指，正是劉唯唯。。“唯唯立過軍令狀，在家學也能跟上學校進度，到時候直接去學校考試就行了。”嚴老太太道。“我也可以！”小男孩抬起頭一臉的不服輸。“唯唯在家和我學習刺繡，你呢？”嚴老太太嚴肅的問：“你不上學在家打算干什么？”“我…”小男孩理直氣壯的面色一變，支支吾吾的答不出。“答不出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上學去，等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再來跟我說不上學了。”嚴老太太道。嚴家二哥坐在一旁看戲，一臉憐憫的盯著小男孩，嘖嘖嘖，遙想當初，他也是個厭學的孩子，最后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屈服在了自己媽的鐵血手腕下。滅了孫子的氣焰后，嚴老太太看著一旁幸災樂禍看戲的兒子，想起他小時后也鬧過這么一出，一時間氣上心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嚴家二哥：“好好的孩子，都是跟你學的？”嚴二哥一臉無辜的指著自己，“我？”這火好好的怎么就燒到自己身上來了，冤枉啊！真正的罪魁禍首，劉唯唯安靜的站在一旁，垂著頭，視線盯著地板上上的花紋，這花紋還挺好看的啊！“唯唯，回去睡一覺吧，你還在長身體，刺繡下午兩點半在開始。”嚴老太太緩下神情，溫和道。“是，我知道了。”劉唯唯乖巧答道。“老師，再見，二哥，再見。”隨機伴隨著二哥羨慕的眼神，與小屁孩憤恨的眼神步履輕快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小學沒有月考，一學期只有兩次，一次期中，一次期末，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在眼家人的關注下，劉唯唯每次都獲得了優異的好成績，這下那些想著劉唯唯成績不好，想要劉唯唯正常上學的的人失望了，這期間，小男孩又鬧了兩次，不過被嚴老太太與嚴家大哥共同鎮壓了下來，之后就消停了不少。與此同時，嚴老太太對劉唯唯是越發滿意，夸獎也漸漸多了，劉唯唯那顆被打擊的玻璃心可算不用再繼續碎下去了。劉唯唯在這個世界今年10歲了，據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還有兩年，準確來說還有一年零5個月。三年多的時間，除了在小院待得兩年，還有一年多，劉唯唯與嚴家人的相處的越發熟悉了，自那次住院之后，嚴老太太變的理智了起來，不在折騰劉唯唯，也不再折騰自己，嚴家人也放下了心，看劉唯唯變得順眼了起來。在嚴家人眼里，劉唯唯是個聽話，懂事，聰明又安靜的孩子，作為小孩子性子多少有些孤僻，不過想想劉唯唯的經歷，卻又覺得這是正常現象。喜歡刺繡，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小院，除了吃飯和一些重要的時候回從小院出來外能不踏出小院就不踏出小院，見到大人會有禮貌的問好，不撒嬌，不吵鬧，好像一些小孩子的脾氣都不會出現在劉唯唯身上。不過，這些看劉唯唯順眼的人中并不包括嚴家瑞。小屁孩還是小屁孩，即使漲了一歲依舊還是那個不招人喜歡的脾氣。“喂，你考的怎么樣？”從學校回家的車子上。嚴家瑞與劉唯唯一人一邊坐在車子后排，嚴家瑞臉上的表情不屑，好似和劉唯唯說了一句話他收了多大了委屈似的。劉唯唯表情平靜，語氣平淡“和以前一樣。”這個和以前一樣，是指各科不是滿分也在98以上。“哼，臭顯擺！”嚴家瑞狠狠的轉過頭。“呼”劉唯唯呼出一口氣，不生氣，不和小孩計較。顯擺！自己又顯擺的欲望嗎！以一個大學學歷去考二年級試卷，即使是滿分都說不出去，更何況，有時還會因為自己粗心丟個一二分，面對別人的夸獎，自己只覺得尷尬好不！車子到家，嚴家瑞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恨不得將后面的劉唯唯甩了遠遠的。劉唯唯搖搖頭，下了車，慢慢的走了進去，這小屁孩該死的勝負欲啊！自從上次劉唯唯激動地跑在了嚴家瑞的前面，以后每次他都要走在前面，成績也是如此，總想著什么都壓劉唯唯一頭才好，其實小屁孩的成績還是很不錯了，誰叫他運氣不好碰上了劉唯唯這個不符合常理的存在呢。